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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夜、夢二人,他們此刻已進入了隱竹林的迷霧裏,卻不知如何走下去。


    韓夜愁眉歎道:“原本還能禦劍飛行的,但剛才驅毒耗盡了我的真氣,氣力尚還虛弱,這一帶我們如何走得出去呢?”


    雲夢平靜地閉上玉眸,凝神道:“我雖沒有小玉那麽好的方向感,但靜下心來,也能隱隱感覺到一股很強的靈氣,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說著,雲夢伸出如蘭之手,直指她麵朝的方向,道:“該是那裏。”


    韓夜歎道:“想不到隔了這麽遠你都感覺得到,這金翅鳳凰果然不愧神鳥。”


    雲夢把玉眸茫然地望著前方那一片迷霧,柔聲道:“因為我本身修煉水風靈力較多,所以像金翅鳳凰這樣的風靈神鳥,我還是勉強能感應到的。”


    於是,夜、夢二人並排而行,不斷詢問方向和前進,兩人走了一個時辰便出了雲霧繚繞的隱竹林,然而走出竹林後,前方的路卻把他二人難住了。原來前方竟是一片晦暗的沼澤,這片沼澤與尋常濕地不同,土地上除了長有一些高達十數丈的大樹外,還長著一些稀奇古怪的草木,連韓夜這等海內漂泊多年之人竟也叫不出它們的名字來。


    時近黃昏,天光暗淡,樹梢之上時而傳來陣陣寒蟬之聲,有幾隻叫聲類似烏鴉的三足怪鳥在空中盤旋,加上這片土地上刮起的陣陣陰風,令人頓生淒涼戰栗之感。


    雲夢仿佛並不擔心這一切,她對有些躊躇的韓夜道:“夜,走嗎?”


    “走吧。”韓夜其實與雲夢一樣,心裏都明白從這片沼澤過去才是最近的通路,但他隱隱聽到沼澤深處那時有時無的嚎哭聲,也難免會有些緊張。


    然而,韓夜越往裏走,越發能聽到沼澤地裏各處傳來的哀嚎聲,那聲音痛苦不堪、淒慘無比,韓夜更加疑心了,便對身邊白衣黃裙的美人道:“雲夢,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雲夢睜著流波般的美眸望著韓夜,搖了搖頭,以示不知。


    韓夜掃視前方泥濘的濕地,皺著清眉道:“依我看,這裏就是傳說中的‘號哭沼澤’,聽說沼澤裏居住著各種食人的妖物,而那些無意闖進來的無辜之人幾乎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去,他們的魂魄也被困在這片沼澤裏,成為怨靈,怨靈日夜號哭不止,沼澤才以此命名。”


    雲夢卻沒有韓夜那麽緊張,說來奇怪,她對亡魂的厭惡似乎還沒對行屍走肉那般深,不過韓夜緊張,她自然也跟著緊張起來,便用很溫柔動人的聲音道:“所以,我們應該保持警惕了。”


    韓夜冷峻地點了點頭,牽起雲夢那柔若無骨的蘭花之手,眼睛卻是看著前方,道:“從現在起,你我不可分散,明白嗎?”


    雲夢起初倒是玉眸一驚,繼而又紅著臉、微低著頭,嬌柔地應了一聲:“嗯。”其實,她那一刻是想收回手的,或許吧,她會覺得自己如此殘缺,沒有資格再和韓夜相攜。


    韓夜沒有注意這些,他一個人在江湖漂泊慣了,也擁有了良好的直覺,越往裏走,怪誕的現象便越多,尤以眾多鬼異為重。時而有三三兩兩的白衣綠影之鬼從韓夜二人身邊掠過,但他們即便痛苦不已也似乎不敢動他們,隻是相繼悻悻離去。除此之外,沼澤地上也不乏紅衣猛鬼,他們長大綠森森的眼眸望著這對陌生的來客,垂涎三尺,但當雲夢用她那雙如玉之眸看向他們後,他們亦是悄聲退散。


    “小心!”韓夜把右手邊的雲夢往身上一拉,雲夢依勢靠近了韓夜溫暖的身體,不禁麵頰緋紅,翹首柔聲問道:“怎、怎麽了?”


    “你看。”韓夜望著沼澤地裏那一雙雙從泥土裏伸出的腐爛之手,道:“這些人不幸落入泥潭,死後也成為了厲鬼,不要靠近他們,否則他們會將你拉進泥裏作伴。”


    雲夢隨著韓夜的目光望向泥潭裏那一隻隻布滿汙泥、蠢蠢欲動的鬼手,不禁柳眉一皺,迷惑不解地問:“為什麽他們一定要害人呢?”


    “大多數也是出於無奈。”韓夜取下酒袋,喝了幾口酒,道:“他們隻有吸取了活人的精魄才能往生,不過也有些鬼魂寧願選擇無盡的痛苦也要完成自己心願。”


    然後,韓夜又拉著雲夢繼續前行,路上遇到一些更為駭人的猛鬼。


    有的鬼隻有一顆頭顱,他們懸在空中到處飛行,但撲向韓夜時又忽然繞道而行,似乎在忌憚著什麽;有的鬼是由那些已然被吊死在樹上的死屍所化,他們見夜、夢二人前來,便睜開暗淡無光的鬼眼,口中發出“呃啊”之聲,朝來人吐出一股撲麵而來的惡心蚊蠅,卻被雲夢不慌不忙地用風壁擋在外麵。


    “夜,有雲夢在,你不用擔心。”司徒雲夢如此想著,雖嫌自己不潔,卻更擔心韓夜害怕,因而柔香的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些。


    韓夜見狀,還以為是雲夢害怕,他也把那白皙而泛著清香的手抓得更緊,心道:“雲夢,有我在,何必如此害怕呢?”


    夜、夢二人都不知道,他們隻是為了對方而變得更勇敢,卻在這片無盡的死亡之地中無悔同行。


    夜晚終於悄無聲息地來臨了,整片號哭沼澤上空陰風肆掠,亡魂們痛苦的嚎叫聲愈見強烈,他們不斷地朝著天空那冷漠的月光吼叫,發泄著對這世間的諸多不滿。


    冷月無聲,寂恨無痕,往裏再走了一段路後,韓夜忽覺意識恍惚、身體虛弱無力,他十分擔心這種狀況,便趕緊喝了些酒,但似乎效果不大,雙腳漸漸都軟得不聽使喚了。


    “莫非是解毒之後身體還未恢複?”韓夜這樣想著,意識愈見模糊,陣陣微寒惡心之感襲向身體,他終於陷入昏迷,但在失去意識前,卻隱隱感覺有雙溫香的素袖把他擁在了懷裏……


    與此同時,聖書醫仙的住所裏,薛燕正在藥房中翻箱倒櫃地找藥,韓玉也陪著她一同找,但找了半天,翻出一地的藥材,薛燕卻無從著手,望著那些藥不敢輕舉妄動。


    “好難受啊,全身要被燒焦了一樣……”薛燕輕輕撥散身後聚熱的長發,用手扇了扇麵頰,額上香汗淋漓,眼中水霧迷蒙,俏臉上的紅暈未曾褪去,她愁眉心道:“這感覺……真、真討厭!”


    韓玉見薛燕那俏美的模樣,忍不住抬袖笑了,道:“燕兒姐姐現在好嫵媚啊,嘻嘻。”


    “死呆瓜妹!這種時候就別取笑我啦,快幫我找藥!真是氣死人了!”薛燕說著,俏臉紅得更厲害,她心裏咒罵醫仙道:“這個天下無敵老色鬼,對我用的什麽毒啊!下流死了!”


    韓玉為難地望著一地的藥材,犯愁道:“可是,這些藥我們見都沒見過,怎麽找啊?”


    薛燕雖發著高熱,腦子卻還好使,但見她把水靈靈的雙眸一轉,頓生一計,便從地上抓起幾種藥,塞到韓玉手裏,對她耳語了幾句,韓玉聞言,不禁點頭笑了,忙跑出去找醫仙。


    “醫仙前輩,不好了。”韓玉氣喘籲籲地跑進正堂,卻見醫仙還在看書。


    “什麽事?那姑娘死了嗎?”醫仙麵不改色、不緊不慢地問道。


    “沒有。”韓玉皺著婉眉道:“前輩,剛才燕兒姐姐在您藥房裏翻箱倒櫃,現在藥堆在一起了,我想幫您整理一下,又不識藥材,隻好求助於您了。”


    “這姑娘真會惹事。”醫仙不悅地說著,眼裏卻露出幾縷笑意,他道:“我懶得耽誤看書的工夫,你把那些打翻的藥拿給我看,我告訴你放回哪裏。”


    “好的。”韓玉趕緊拿出幾種藥材,向醫仙道:“對了,前輩,順便說說藥性吧,小玉怕弄錯,這樣說不定毀了您的藥材。”


    “也對,有些藥帶些毒性,還有些藥弄混了會把藥性中和,那我就告訴你一些吧。”醫仙說著,便繼續看書,同時不忘右手接過韓玉遞來的藥,看一看、捏一捏、聞一聞,然後告訴韓玉那些藥的名稱、藥效和放回去的位置。


    醫仙談起藥物,情緒高昂,但凡韓玉所問他皆一一告知,韓玉呢,明麵上聽話地給醫仙辨藥,暗地裏卻偷偷發笑呢。


    在醫仙的幫助下,二女均對這些藥有了初步了解,薛燕更是用心記下了這些藥的藥性,然後二女合力忙了半個晚上,總算把薛燕身上的毒給解了。


    “呼!”薛燕用白皙的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纖眉舒展,歎道:“終於沒事了,剛才渾身發燙真是難受死了。”


    “燕兒姐姐到底冰雪聰明,能想到這樣的辦法。”韓玉摸著肩旁的發束,慚愧地道:“小玉就太笨了,非但沒幫什麽忙,還幾次害了姐姐。”


    “傻瓜。”薛燕很是親切地撫了撫韓玉的軟玉之軀,道:“你對我的關切之心,我都看在眼裏,而是你也為此忙前忙後,怎叫沒幫忙呢?”


    “那……”韓玉小聲問薛燕道:“燕兒姐姐,你這麽擔心我哥哥他們,如今毒解了,你打算去找他嗎?”


    “還是留下來等那兩個家夥吧。”薛燕笑著告知韓玉原因,她道:“你哥哥在路上雖然危險,但雲夢身懷仙術,老書呆子也不會讓他們這麽容易死,所以應該是有驚無險了。如果我們現在出去,這方圓二十裏到處是迷霧,不僅找不到他們,還有可能與他們失之交臂、就此分散,到時豈不麻煩了?”


    韓玉覺得言之有理,便肯定地道:“好,我們就在這裏等哥哥回來,不過……”韓玉看向薛燕,擔憂地道:“醫仙前輩若再刁難你該怎麽辦?”


    “不怕!”薛燕開朗把右眼向著韓玉一眨,笑道:“本姑娘命大著呢!看那老流氓能把我怎樣!”


    韓玉見薛燕那信心滿滿的樣子,不禁微微笑了,她望著窗外那一輪明月,清秀柔和的麵上也充滿了對於未來的信心。


    在沼澤濕地的某處地方,另一個女子也側坐在地上望著這輪明月,明月冷淡無言,那美人輕歎一聲,看向把頭靠在雙腿上的男子,柳眉愁蹙,溫軟如水的手輕撫男子的脊背,她心道:“看來,這片沼澤陰寒鬼氣太重,夜正好身體虛弱,無力抵抗,因此才會昏迷。”


    冰冷的月光照在號哭沼澤的泥地上,迎著這慘白的月光,可以清晰看到伊人為那男子憔悴愁傷的熔岩。雲夢把白皙的手放在韓夜胸前,另一隻輕輕撥了撥身後柔香映月的妙發,愁眉心道:“以我現在的靈力還不能讓夜蘇醒,這樣又怎叫我不心急?”


    憂心之際,雲夢的小指觸到了白玉頸間掛著的一條線,那是根係著玉墜的線繩,雲夢玉眸微動,看到緊貼著杏黃抹胸的那玉墜,忽而心裏有了底,她撥了撥如瀑的長發,解下玉頸間的係繩,將玉墜掛到了韓夜的脖子上,有些憂慮地心道:“這樣可以嗎?”


    玉墜白光閃動,韓夜閉目的神情也變得舒暢,他在雲夢懷裏翻了個身子,似乎已做起了美夢,眉間的緊張蕩然無存。


    “這樣總安心了吧?”雲夢溫柔地望著那男子,露出了絕美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風拂柳,又有如水光瀲灩,似乎,八年前和現在並沒什麽不一樣,美人嫻靜地看著心上人的臉龐,時間又在凝固。


    可是,雲夢卻覺得有些變化了,韓夜還是那麽好,可她呢?


    “我知道配不上你,也不敢奢望……”雲夢輕輕撫著韓夜的長發,很是溫柔和疼惜,盈著香淚的玉眸裏卻透著哀愁,她深情地心道:“我就這樣像個女仆一樣照顧你就好了,名分什麽的全給燕兒吧,其實,我也隻盼著你好,別無他求了。”


    那一晚,雲夢想了很多,她以為自己是殘破不全的,曾想一死了之,卻無論如何地割舍不下那些她依賴的人啊。


    一陣陣涼風過去,雲夢隻用自己溫香的身體嗬護著韓夜,看著韓夜睡得那麽香,她更是欣慰不已。


    就這樣,一個微寒的夜晚過去,沼澤濕地裏不乏汙泥,但即便要讓淡黃羅裙、潔白衣袖和素紗絲帶沾染上汙泥,雲夢也不願讓她喜歡的人觸到一絲陰寒的地氣和一點肮髒的泥水,或許她會想,她已然肮髒不堪,更要給韓夜保留一些高潔吧?


    天明之時,號哭沼澤上空終於難得地落下了陽光,溫暖的陽光照亮了樹木泥沼、驅散了冤魂亡靈、也照暖了兩人的身心。


    雲夢睜著充滿溫情的玉眸望著懷裏的男子,眼如流波,眉若俏柳,她心道:“有時候說不清哪裏好,但心中卻無法把你忘掉,這就是感情嗎?”


    熟睡中的男子給不了她答案,於是她很溫和地撫了撫男子的發梢,心道:“夜,你知道嗎?我原本也不懂什麽情義,可你的情深義重卻在一點點感染我,八年以前,或者更遠更遠……”


    雲夢溫柔地笑了,把男子布滿傷痕的手貼到自己的白玉俏麵上,當柔嫩細膩的麵龐觸到那有些粗糙的手時,雲夢閉上了美眸,蹙著月眉動情地心道:“這雙手,經曆了多少痛苦和風雨?如果可以,請讓我一直跟隨於你,天涯海角,不離不棄……”對於雲夢來說,被心愛男子的手摸著雪白臉頰或許很有感覺,但見那美人麵泛桃紅、心起漣漪,眉間有的是淡淡的憂心和靜靜的甜蜜。


    這時,韓夜的手忽而動了動,雲夢嚇了一跳,猛然睜大了玉眸,趕緊把那男子的手放到一旁,俏臉兀自紅得厲害,玉胸也因為心跳加速而一起一伏,倒生出幾許可愛。


    過了一段時間,韓夜到底還是沒醒來,雲夢這才覺得自己太過敏感,便又回歸平靜,此時她又歎惜身邊少了琴,否則倒可以讓這個熟睡中的男子聽一段暢抒情懷的琴曲,讓他變得更為安寧。


    然而,似乎做了什麽噩夢,韓夜在雲夢懷裏忽然秀眉緊鎖,身軀時而輕顫,額上冷汗直流,雲夢又憂心起來,便用素袖去擦拭那男子額上的汗,卻不料那男子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她溫香柔軟的手腕,發出的力很是慌張和激動,口中急道:“師父~不要走!”


    “啊!”雲夢被韓夜這麽用力地抓著手腕,不由得玉眸裏一陣驚悸,俏麵紅得發燙,但即便如此,雲夢也沒想過要甩開那男子的手,因為她明白現在那男子所承受的痛苦,所以她輕咬貝齒,沒有做出任何驚擾韓夜的舉動。


    雖然雲夢打算再讓韓夜多休息一會兒,但韓夜卻已被噩夢驚醒,他睜開眼來,發現自己正把頭靠在雲夢溫軟柔香的腿上,手中還抓著人家嬌弱的手腕,不免心驚不已,鬆開雲夢的手,坐起身來,關切問道:“對不起……我、我做過什麽了嗎?”


    雲夢羞紅著臉搖了搖頭,把手放回胸前,目光移向別處,傷心而又小聲地道:“果然,我還是很髒的……”


    韓夜沒聽清雲夢的話,便問了一聲:“什麽?”


    “沒、沒什麽。”雲夢玉眸一驚,一臉嬌羞地掩蓋了某些想法,她道:“現在好些了嗎?”


    “嗯。”韓夜動了動胳膊,點頭道:“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身體恢複了不少,起碼頭不暈了。”


    “是嗎?”雲夢見韓夜狀態良好,自然高興,便莞爾一笑,道:“我們繼續上路吧?小玉和燕兒還在等我們回去。”


    “哼,當然。”韓夜輕輕一笑,便和雲夢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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