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細雨朦朧中,宋白芷扶著管家的手下了轎車,因為受了傷還沒好,她的麵色還是有些蒼白。


    她看著解家的牌匾,步伐很緩慢,的走向前,準備讓門房通告。


    隻見一位從容紳士的男子快步出了門,見她來到後,麵上的笑容更加和煦。


    一身西裝革履,精明強幹中透露著書卷氣,可以看得出來是個知識分子。她確定眼前這人就是解九。


    解九爺看到宋白芷,眼中閃過一絲驚豔,但很快恢複了正常。


    他引接著宋白芷向前走,就像是老友一樣熟稔的說:“兩年沒見了,你依舊如此漂亮。


    宋白芷環視府裏一圈,選了個中肯的話說:“你看起來,過的也不錯。”


    她不知道她這種情況,有多少人知道。不過按照張啟山的個性,能夠透露的人隻有身邊那幾個。


    齊鐵嘴與二月紅就更不用說了,這種對她不利的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解九聽到這話,就知道她是在打馬虎眼。


    原本他也想問問宋白芷為什麽回長沙後一直沒有和他聯係,不過看到她蒼白的麵色,以及緩慢的步伐,大概也猜到了一點。


    “白芷啊,我生意這一塊說不上好,比不上宋家在南方深根結結的底蘊深厚。這年頭做一些生意,難啊。”


    解九的笑容還是那樣的平和,分明是在聊著金銀,卻並沒有透露半分商人的市儈。讓人很難生厭。


    宋白芷想到了報紙上寫的內容,如實道:“可你在北邊開拓商路的舉動十分先進,哪怕現在賺的並不多。假以時日火車軌道多起來,帶來的利潤是十分可觀的。”


    “容我實話實說,你的見解獨到,遠超那些守成的商………。”


    宋白芷的話還沒說完,解九就笑了起來,甚至是哈哈大笑。


    宋白芷麵上很平靜,心裏卻翻江倒海的猜測,是不是自己說錯了什麽?


    還是說解九是給點陽光就燦爛,誇了兩句就憋不住笑?


    解九在引著她入座後才收斂了那笑容,轉而又變得儒雅起來。


    ‘讓人感覺憋著一肚子壞水。’宋白芷這麽想著。


    解九爺眼底閃過一絲精明的光,溫和的笑著說:“白芷,原諒我方才的失禮。實在是故友重逢,喜難自勝。”說著,就替二人斟茶,示意自己先罰一杯。


    宋白芷也將手裏的茶盞舉了起來道:“九爺實在太客氣了,能夠與九爺敘舊,我也很開心。”


    宋白芷一直很少有什麽表情。隻是從她冷冰冰的麵容下,聽到她說自己也很開心,還是讓解九覺得有趣。


    解九認真的矯正道:“白芷,是你太客氣了,你以前都是喚我小解酒的。”


    不等話說完


    從解家大門口傳來了一陣悠揚又不著調的男聲。


    “九爺這兒茶已經吃上了,看來我這來的正巧啊!”


    宋白芷眉梢微動,看著一身長衫稍作修飾的陳皮,倒是與早上的一身短打幹練的模樣截然相反了。


    她現在的記憶中,他小時候像個泥猴一樣,摸爬滾打,眼帶不甘。


    長大了就成了一個變大版本的煞神,不過學會了裝乖。


    而他這一身長衫的裝扮,顯然讓解九也有些錯愕的反應不過來。不過僅僅就是那一瞬間,他就調整過來。


    雖然隻對宋白芷下了請帖,不過也是過了陳皮府上的。對於這樣聯係上人,會把陳皮招來這件事,也是有過猜想的。


    解九客客氣氣的示意他入座,給他也斟了茶:“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四爺請入坐。”


    陳皮不鹹不淡的說:“那就多謝九爺的茶水了。”


    解九並不介意他的話。真說起來,這九門裏麵,說話中聽,有情商的,不過就那幾個。


    要麽像二月紅一樣老狐狸,要麽霍三娘溫柔刀,要麽齊鐵嘴侃大山。


    多餘的要麽舞刀弄槍,要麽…


    他已經習慣了…


    陳皮將帶著的毯子鋪在了宋白芷的腿上,確定蓋了個嚴實。才悄悄問:“為什麽不等我?”


    宋白芷在桌底下悄悄拍了他的手背,示意他晚點再說。


    指尖觸碰到陳皮溫熱的手背時,他隻覺得宋白芷到手指冰涼。


    於是便和曾經一樣,將她的雙手一同攏在他的雙手中取暖。


    陳皮的手帶著練功的繭子,但卻並不磨人。在這冬日裏,十分溫暖,反而很安心。


    而他的這種下意識的舉動,就像是有一根羽毛一樣掠過宋白芷的心。讓她有些不習慣,卻並沒有回避。


    這種感覺,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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