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紅和丫頭兩個人的表情實在明顯,還帶著幾分猶豫的意思,宋白芷隻認為這是紅府家中的私事便也沒有多問。


    二月紅見她並不追問,也鬆了口氣。來宋家登門拜訪時佛爺提醒過,不要說一些過去的事情再刺激到她,讓她自己慢慢想起來。


    看著坐在他們夫妻麵前蒼白消瘦的人,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陳皮的事。如果讓她知道那個混賬這些年幹的事,再刺激到腦子……這會發生什麽,他根本不敢想。


    眼見氣氛怪異,宋白芷也不準備尬聊。想著時間快到了,沉默的收了針。她看著擔憂的二月紅說:“這個毒我能解,不過我需要鹿活草,還有藍蛇膽。”


    一直在等待一個結果的二月紅幾乎瞬間有些哽咽。心中的一顆大石頭終於落下了,隻覺得連同這兩年壓在心口沉悶的鬱氣散了大半。他感激的看著宋白芷問:“那這兩味藥產自哪兒?目前可有商道?”


    宋白芷隻覺得心梗:‘這問得好,你一個土著都不知道藥材在哪裏,我一個剛進位麵沒兩天的廢人能知道什麽…’


    看到宋白芷有些怔愣的眼神,二月紅這才發覺是自己太過於高興,一時間失言了,這個消息或許得問佛爺或者九爺。他忙作揖賠禮道歉了,好在宋白芷並不計較。


    丫頭麵帶歉意的看著宋白芷,說是今天過來拜訪老朋友,可是沒想到,白芷一回來便是替她操心。


    宋白芷隻是靜靜的看著她與二月紅,實際上從他們進入宋家開始,丫頭就發現了,白芷的眼神中並沒有出現過去熟稔,而是多了一層說不上來的隔閡。


    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年代,大家都會看人眼色。但正是因為會看眼色,丫頭才裝作一切如常,好像這幾年從未改變。‘總有一天,她會完全記起來的。’


    宋白芷想著留二人用晚膳,但是二月紅帶著丫頭一並拒絕了。二人走的匆忙,想來是急著去問藥了。


    不過,二月紅與丫頭雖然走了,卻將貼身的兩個隨從留下了,這份好意宋白芷心領了。等她把府裏手腳不幹淨的處理了,再去牙行選一些新的傭人。


    長沙城並不是像表麵上這麽風平浪靜,宋白芷這幾天都會不動聲色的問管家一些城中的事情,然後閱讀大量報紙盡量讓自己緊跟時事。


    不過也並不是一直這麽閑,這幾日將宋家裏麵不該有的清理幹淨,就開始查賬目。雖然賬本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但是宋白芷一直比較謹慎,當下便決定去城中的藥鋪挨個視察。


    管家並不勸阻,命司機將府中車子開出來,一道跟著宋白芷視察。


    宋白芷知道這個管家最早是張啟山的人,雖然不清楚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會收下張啟山送來的管家,但是她相信自己當時的決策。


    而且宋家在他的管理下,一切都很好。隻是她眼裏容不得沙子,對於膽敢試探她底線的人,她是容不下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回宋家期望不高,不指望任何人的忠心,隻希望大家都是聰明人,可以讓她省心點。


    當宋白芷的輪椅接觸到地麵時,記憶回溯中的場麵與現在現實的世界逐漸貼合起來,讓宋白芷的太陽穴一瞬間開始微微刺痛,不過也就這麽一瞬間,就緩和了。


    藥房裏頭的夥計,看著門口輪椅中的宋白芷,有一瞬間的驚豔,心中正想著這是哪家小姐,怎麽自己來醫館?下一刻就瞧見了主家管事,以及身後兩個不離身的打手。


    他麵上忙帶著討好的笑意上來招呼。:“宋管家!小的可真是好久沒瞧見您了,今兒個帶這位小姐來鋪中是?”


    管事推著宋白芷的輪椅,神色嚴肅大聲說:“瞎了你的狗眼了,家主在這也認不出來!”雖然語氣聽著是生氣的,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在提醒。


    夥計滿臉驚訝,本以為家主是一個成婚婦人,沒想到如此年輕。他忙打嘴巴,笑容諂媚:“您說的是,小的有眼無珠!沒想到家主如此年輕!不知今兒個來鋪裏可有哪兒用的上小的?”


    其實他確定這小姐是家主後就知道是來做什麽的,不過藥鋪一切出入采買賬目都是每日核查的。更何況他就是一個夥計,自然問心無愧,不怕查。


    她坐在醫館主位,查著夥計拿來的賬目,整整一下午不知疲憊一般,指尖連續不斷的撥弄算盤的脆響。撥弄算盤聲就像是有節奏的音律一樣,在暖和的後堂,讓人放鬆的想要安睡。


    宋白芷不愛說廢話,不過卻也知道一個巴掌一個甜棗。發現的確沒有任何問題,給藥鋪的夥計們這月翻了兩倍的月錢。


    夥計們一聽各個打了雞血一樣在藥房中勤快的忙碌起來,誰也不嫌累。現在國內混亂的局勢,每天都在死人,經濟又蕭條。能夠在宋家做工安安穩穩混口飯吃就很不錯了。


    本以為家主回來指定要整些幺蛾子,沒想到家主人這麽好,看來今年可以過個肥年了!


    夥計們聚在門口,恭恭敬敬的送著宋白芷的背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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