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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王晨走近子墨等人所在酒桌,酒樓侍者忙不迭地將先前那鋪好錦緞的座椅換了過了。王晨一撩衣袍,也不待子墨等人請入,便已自行落座。一雙暗光閃爍的眸子精光四溢,逼人心魄。那動作神態自然大方,尊貴又不失優雅。


    “偶遇天才,王晨兄不請自來,小弟可謂是三生有幸……”眼看著王晨落座,子墨明白再想避開已是不及,便也不再勉強,悠然自得地斟酒輕飲。一側的枯木王也是一樣,雖然一開始便感受到王晨的強大,但卻沒有得到子墨暗中的應允,始終謹慎地未發一言。


    “兄台大名,還未請教……”王晨再次傳音道。揮手間,酒樓侍者已將一壺上好的龍泉清送了過了,並且熱情識相地給酒桌之上的所有人斟滿。


    “美酒飄香,且聞已醉。大人修為精深,所謂何事還是速速道來吧。若是無事,我等山野小民還是早些離去的好,免得擾了大人雅興……”眼看著王晨暗光浮動的眼神,子墨心中一陣糾結,時間一長他還真怕被對方看出了破綻。擔心之餘,不得不婉轉地下了逐客令。


    果然,隨著子墨話語裏暗含的逐客之意,王晨自是深明其意。爾後便也直言不諱傳音問道:“既然兄台不便告知,在下也不厚顏勉強。天機府地域最近出現了詭異的殘葉令殺劫,希望閣下小心為上……”


    “多謝提醒。”子墨微微一怔,傳音道。此刻子墨也聽出了王晨話語裏的一些含義。那言辭間明著是好意提醒莫遭殺劫遺害,暗的卻是提醒子墨希望這不是你等所為。但是王晨接下來的一句話,登時又讓子墨迷糊起來。


    “希望有機會能與兄台切磋論道,在下可很是仰慕兄台的玄奧秘法……”王晨言罷,輕身而起,飄逸而去。


    聽到王晨這句話的子墨登時心頭鼓聲又起,暗暗猜測這家夥是否真的看出了破綻。否則也不會臨走拋出這樣一句話。但此刻子墨依然沒有心思猜測這些了。天機府是修真者雲集的重地,也是一些厭世鄙俗的武修者神往之地。但凡出現在這裏的修者,無不是大有背景之人。隨著王晨飄然而去留下了那句殘葉令之言,登時酒樓裏那些氣度不凡的眾多修士宛若炸了鍋般,議論紛紛。


    “殘葉令?原來天才也注意到了……”


    “是啊,晨公子身為青雲門天才弟子,為天機府地域的修者可做了不少好事兒。眼下出現的殘葉令主到處屠殺葉府門徒,這等血腥之事,他怎會不過問。”


    “葉府也是活該,誰讓葉家之人平日裏囂張跋扈欺壓餘眾。眼前被劫殺一定也是平日裏積下的宿怨。”


    “噓,小點兒聲,萬一被葉府中人聽到,你就遭殃了。”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天機府聖山的坐擁者呢,欺壓別人也自是有所依仗。”


    “不管葉府門徒的是非對錯,不過有了晨公子出手,相信那來無蹤去無影的截殺者,定然手到擒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驚詫聲中,子墨也聽了個大概。原來是天機府地域出了個殺人越貨的劫匪,怪不得王晨會疑惑到自己等人頭上。或許是看著眼生的緣故吧。想到這裏,子墨心頭長出一口氣。


    “墨兄,我們是否還按照原計劃歇息一晚,明日離去?”枯木王注視著麵色不斷變換的子墨,一臉的疑惑道。“方才那人,氣息強大無比,簡直是高手中的高手,隻怕比之你我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聽著枯木王一問一答的看似無甚關聯的兩句話,子墨深諳枯木王之意。子墨知道枯木王肯與他一道來到東土,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與強大的修者切磋,借助修行萬法試煉自身。這家夥定是看到王晨修為超絕,又動了比試較量之心。


    “照舊……”子墨直截了當地道。雖然有心在天機府歇息逗留,但是子墨不願多生事端,免得被人認出,暴露身份,過早被皇族武門甚至是魔門勢力發現糾纏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聽著子墨斷然離去意思,枯木王雖心有不甘,但也不好再說些什麽。一路走來,枯木王也隱隱感覺到子墨身上謎團不少,與他一道兒似乎在不久的將來能遇到的事情會更加精彩。王晨離去之後,眾人又歇息了片刻,最後在子墨執意之下,紛紛住進了事先預定的客房。


    夜色愈發深沉,窗外寒風輕輕舞動枯黃的落葉灌木。在酒樓客房昏暗的燭火光芒掩映下,透發著暗黃色的頹廢美感。燭火閃爍的客房裏,小獸皮皮舒展著晶瑩如玉的四肢仰躺在客房床榻之上,不過此刻最為惹眼的要數它那圓滾滾的肚皮了。這個小東西無論走到哪裏都是吃喝第一,其他勿論。子墨倚窗而立,望著窗外昏暗的夜色,陷入了莫名的沉思。


    時光流逝,縱然百年紅塵,我心依然。彼岸花泣,是否也堅如磐石,永不凋零?自從踏入天機府地域的那一刻起,一種莫名的情愫便縈繞情懷,揮之不去。曾經過往的種種如若著了魔般在心頭徘徊閃現。


    百年前,強者雲集的鬼蜮裏,玉掌斃貪魔;生死絕境的獅王城,以身擋殺劫。而這所有的一切,最終連一句溫暖的話語都未得到便又如同生死兩隔,再未相見。她還好麽?當日擋下淩霸與淩天兩大皇級強者的龍象神通之後,是否僅僅是受創昏迷?子墨抱著一抹僥幸的心理,暗自安慰。


    曾幾何時,子墨恨己入骨,誓言再不相戀於她。而一切都隻因為最為尊敬的月姬姐姐身死皇族武門之手,也就是洛克的淩姓皇族。但自從月姬死而複生獅王城倩影一現之時,子墨塵封已久的情愫,隨著時間的推移,又得以緩緩重見天日……


    “再相見,是否一如往昔?哎……”喃喃自語伴隨著一聲長歎,消散於沉沉黑夜之中。子墨一臉落寞地收回射向窗外的目光,緩緩回到床榻之上,盤膝閉目歸於深沉的修煉之中。


    當清晨的寒霧被一縷暖陽洞穿出千萬道彩芒之時,天機府地域又迎來了嶄新的一天。如此晴好的天氣中,子墨等人趕了個大早,已經辭別住宿的酒樓,置身在靜謐的山林險道。


    由於幾人所走方向不斷深入天機府核心區域,愈是往裏走,強大的修道者愈是多了起來。為了不引人注目。子墨等人僅僅裝作一般的過路武者,徒步行走。由於幾人都是身懷超絕實力的強者,行走間腳下生風,較之常人也還是快了很多。


    天機府千裏範圍,自成一體。不屬於任何一方帝國王朝的疆域。翻山越嶺間,不知道穿過了多少座平凡山村。而這一路行來,讓子墨驚詫不解的是,眾多山村都是空空如也,不但人影兒沒有,就連尋常的雞鴨都不曾得見,這可就顯得有些怪異了。


    “難不成又是遇到了什麽瘟疫邪祟作怪不成?”依稀間子墨依然記得,曾經逃亡天機府之時,遇到小葉秋母女的情景。那時候正是鬼蜮內陰邪作亂,致使瘟疫流行,平凡純樸的山民遭受池魚之殃,傷亡慘重。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一路所過雖然好幾個山村裏都空空如也,不見半個人影。但是卻絲毫沒有瘟疫流行出現的死屍情形,每個山村獵戶家中都顯得異常普通,擺放的家居似乎都未被人動過,有的獵戶家中甚至還放著洗好的鮮嫩山筍,等待入鍋。


    此刻不僅子墨疑竇叢生,連一向對於這些身無寸功的凡夫俗子絲毫不予為意的枯木王都詫異了起來。“墨兄弟,莫不是這些人都去鎮上了吧……”


    “大哥,去鎮上能不關閉自家門戶的嗎?再者說,能一個村子的人一起去鎮上的嗎?虧你還是帝境強者,也不動動腦子想想……”刹那間,和靖遠神王始終側耳傾聽,張望打量的雷奔,似乎在等候枯木王發話一般,對方一說話便立時尋處破綻反駁。


    “你……”枯木王有心發怒,不過一看雷奔竊笑的神色,登時按下怒火。枯木王知道雷奔這家夥,有口無心。仔細一想,或許他說的還真有道理。不過一側聽著兩人爭論的子墨與靖遠神王都未在插話,依舊不緊不慢地朝錢行去。


    一路上又翻過了數座山峰峽穀,再次將要踏入先前在峰崖山頂望見的又一座山村之時,小獸皮皮卻陡然驚叫了起來。“血腥味兒,好濃……”


    嘶,子墨心神一怔,登時謹慎駐足。子墨知道小獸皮皮超絕的感知力絕對不在眾人之下,既然它說發現了血腥味,那就一定是有異常。但讓子墨奇怪的是,幾人謹慎地觀察了半天,整個村子雖然透出若隱若現的血腥味兒,但卻也如同先前見到的那山村一樣,空無一人。


    “好詭異,難不成這些山民全部湧入了繁華城鎮不成?”這一刻,雷奔似乎開始有些認同枯木王的那句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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