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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三人焦灼的詢問目光逼視下,皮皮最終無奈沮喪地對著子墨道:“我也不知道,我隻記得被幹爹孵化後的事情哦。”


    聞言,子墨雙腿又是一軟。這都哪兒跟哪兒啊,自己何時孵化了它啊。估計是小東西出生後誤以為將他認作了親人,這才有這樣的感受。


    瞧著鬼穀子二人奇怪的眼神,子墨無奈道:“別看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老爹,那黑蛇還在深潭沒?”皮皮眨動著滴溜溜的眸子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歪主意。


    思緒紛雜的子墨隨口道:“在,一直在那,不知道為何也沒走,好像渾身失去了靈力,不過卻險些被鬼佬殺了煉藥。”


    ‘又是臭老頭’皮皮瞥了一眼鬼穀子,嘴裏一陣小聲嘟噥道。爾後,嗖地一聲朝著深潭方向彈跳而去。三人見狀,大奇之下也急忙跟了去。路上,小獸眉飛色舞地將如何攝取黑蛟內丹將其製伏的經過告訴了三人,但子墨聽聞後也更加對小獸的身份好奇起來。


    “老爹,那黑蛇說能帶我們渡過潭底暗河……”小獸眨巴著大眼對著子墨認真地道。


    “那是黑蛟不是黑蛇,它何時說的?你亂說的吧?”子墨心情極度鬱悶,雖極不情願小獸這樣稱呼他,但一時也不知如何勸說。


    “就是小黑蛇,當日它投降時告訴我的……”皮皮頗顯認真地道。自己小成這樣竟然說人家是小黑蛇,三人更覺無奈之極。


    “你是說,你將它內丹吸食之後?”子墨心頭微微驚詫。“你能聽懂黑蛟所言?”


    瞧著三人接連不斷地震驚神情,小獸略顯無辜地點了點頭。“那天我在暗河裏發現它,它便騙我說能帶我離開暗河,誰知道半路竟然想對我下手,真是該死。不過,這次它可不敢了。待咱們順利離開這裏,就可以去找魔女媽媽啦。”


    “啥?小東西你說啥?”鬼穀子快速挪動著他那如三寸丁般的身高,瞪著一雙牛眼不敢相信地插嘴問道。他可是記得子墨身上所受血魔印的魔罡劇毒便是被魔女打傷爾後墜落深淵的。


    似乎懶得與鬼穀子計較小獸顯得極度不耐,但卻擺出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模樣。不待子墨說話,神態不屑地隨口道:“去找魔女媽媽,老爹都同她親嘴兒啦,不是媽媽又是什麽,哼……”


    刷刷,四道火辣辣的眸子瞬間齊刷刷地射向欲言又止的子墨。子墨大囧,急忙道:“沒,沒有的事兒,小家夥胡言亂語。”當日與木青麟訴說脫身的經過並沒有將身中情花之毒的那段說破,卻沒想到皮皮竟然胡天胡地亂撂一通地抖了出來。


    “皮皮,那不是媽媽,以後不許胡說。”子墨忍不住黑著臉道。他知道若不給它點兒臉色看,以後指不定還會抖落出什麽來。俗話說,老子教訓兒子首先要立威才行。想到這裏,子墨心頭苦笑地搖了搖頭,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深潭邊,而原本盤繞在潭邊的黑蛟此刻將半邊身子探進深潭,上半截碩大的身軀依舊匍匐在岸上。遠遠地瞧見眾人前來,不自覺間把碩大的頭顱朝地上草叢間埋的更深了,口中還伴隨著低沉的嘶嘶聲。


    三人剛一停下腳步準備觀察一番再做計較,不想皮皮卻哧溜一聲,立時奔向黑蛟的巨大身軀,三步兩跳地爬上黑蛟的頭頂,小爪子更是緊緊抱住黑蛟頭頂那漸欲隱沒的觸角。


    卻見皮皮嘴裏烏哩哇啦一通,接著一聲稚嫩的大喊道:“幹爹,小木子快上來啊。”


    子墨一愣,心下暗道小家夥也太口無遮攔了吧。再看木青麟正滿腦門子黑線地盯著皮皮,似是很不爽的樣子。但皮皮卻滿不在乎地東瞅瞅西望望視而不見。


    一旁的鬼穀子看著眼前的情景,忽然哈哈大笑道:“真他奶奶的是個怪胎啊,墨兄弟,能不能將小家夥送給我啊?”


    “臭老頭,你繼續留在這裏吧,要是你敢上來,我讓小黑蛇淹死你,哼。”聽聞鬼穀子之言,皮皮對其揮舞著小爪子憤怒道。


    大搖其頭的子墨不禁莞爾,接著轉頭望向木青麟神色鄭重道:“二位可要與我一同離開?眼下有黑蛟幫忙離開此地自是容易,錯過今日……”


    “我走,但我的丹藥還沒帶呢。”鬼穀子眉頭緊皺道。看其樣子,也是不想被困在此。


    “那你回去拿吧,我們走了。”木青麟倒不客氣地落井下石道。說著就向黑蛟背上騎去,伸手扳著錚亮的黑色鱗甲,頗顯戲謔地望著鬼穀子。


    子墨也暗歎了一聲未置可否地朝著黑蛟走去。這下可急壞了鬼穀子,還以為真要丟下他呢。嚇得他吆五喝六地急忙跟了上去。


    “鬼佬,你的玄炎丹爐也不要了?”木青麟假裝不解地奇怪問道。他深知老家夥一向對丹爐看重的很。


    鬼佬聞言,也不答話,但卻對著子墨的背影直翻白眼。‘玄炎之火都被那個怪胎攝走了,要那丹爐還有個屁用’嘴裏小聲嘀咕道。


    三人一獸在黑蛟的護持下,朝著冰冷刺骨的潭底急速遊去。偶爾還能看到幾隻怪異的水下生物,但它們一看到黑蛟立時掉頭鼠竄。想必這黑蛟在這深潭乃至地下暗河裏都是一方霸主吧。越往下遊,視線越是模糊而潭水也愈是冰冷。不自覺間,三人各自運起護體真氣護持著身軀。


    但黑蛟頭頂的皮皮卻兀自不覺寒冷,顯得興奮之極,一路上揮舞著小爪子不停地指揮著黑蛟快速遊去。那神情宛若將軍在指揮士兵衝鋒陷陣一般。那弱小的身子揮舞間,雖然顯得有些滑稽,但卻也似模像樣。


    隨著深潭觸底,黑蛟悶吼一聲朝著黑洞洞的一處泉眼一頭紮進,嚇得三人連忙死死抱住黑蛟身軀,而矮小的鬼穀子生怕抓不牢穩,更是好笑地一手扳著黑蛟的一瓣鱗片,一手死死抱住子墨的大腿。


    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暗河愈加的黑暗冰冷。隱約間子墨不得不暗歎著幸運,若不是小獸奇怪地降服了黑蛟,他們若想逃出深淵還真是不易。打量著眼前的情景可以想象當年鬼穀子掉入暗河激流湧進淵底深潭的情景有多麽可怕。怪不得他這許多年也不曾想過離開深淵。


    地下暗河激流漩渦,礁石陷阱危機重重,就連遊魚水獸都不曾看見在這裏出現。但黑蛟卻顯得輕車熟路,一路帶著幾人迅如流星般穿梭而過。子墨緊閉著眼睛但也能感覺到湍急的激流宛若鋼刀刮背般劃過的感覺,可見黑蛟的速度有多迅速。隨著不斷前進,神思恍惚間,子墨隱隱察覺出暗河隱隱泛出淡淡的亮光。


    嗖,黑蛟瞬間衝出地下暗河,鑽出泛著暗光的河床上,仰頭直竄急速上升。而此刻的水溫也在不斷回升。子墨知道這一定就是大陸激流萬載的風月河了。此刻透著昏暗的光線隱約可以看見鬼穀子那興奮的神情,顯然也是再為能重見天日而激動不已。


    浪濤茫茫不著邊際的風月河,在驕陽的映照下波光粼粼,沉穩如故地流淌貫穿在風月大地。而其在靠近西方大陸的黑雪森林地域的河麵上。一陣浪花翻湧間,平穩如鏡般的水麵陡然分出一道深深的水痕,一頭渾身宛若黑炭般的巨蛟陡然衝出水麵。


    身負數人的黑蛟宛若不覺,數個時辰便將幾人從那噩夢般的地下暗河帶到了風月河麵。一陣刺目的光芒讓眾人幾欲睜不開眼來,良久視線才漸行適應好轉。一陣劈波斬浪數個氣息間,黑蛟便抵達了岸邊,幾人連忙爬上岸。


    鬼穀子剛一踏上岸,便忍不住撲通一聲匍匐在黑雪覆蓋冰冷的地上,滿臉興奮地在雪地上一陣翻滾拍打。也難怪,被困深淵不知多少時日,此番竟然又能重見天日,任誰都忍不住高興之極。


    子墨也是欣喜之極。正欲說話間,木青麟倒是率先出聲道:“現在怎麽辦?是休息片刻再讓黑蛟帶我們返回東土還是順河北上待到上遊河道狹窄處乘船而過?”


    聽聞木青麟如此說,子墨知道其對大陸地理位置甚是熟悉。但子墨來此卻還有一件心事,否則他也不會那麽焦急要來黑雪森林了。


    “我要去雲嶺之海。”說著,子墨倒是幹脆地對著二人拱手道。他知道一些事情必須由他自己去完成。“木兄,鬼佬先生就此別過吧。”


    “你去雲嶺之海?你不要命啦?”鬼穀子聞言一骨碌便爬了起來,神情頗顯震驚地道。“那是精靈族的地方,但凡生人靠近有死無生,老夫當年……”


    子墨不由一愣,他也知道鬼穀子當年因為前去尋找靈寶靠近驚擾了精靈族而被精靈強者打傷扔進了風月河。但是他卻想去打探一件與他身世有關的事情,那便是幾年前在狼神山之時,狼王曾模糊間透出的消息。


    隱約間,子墨記得狼王隱晦地暗示過他,其母臨死時將珠胎封印使用的禁忌秘術,那奇特的封印之法似乎是與精靈族的禁忌秘術有些關聯。但由於近千年間精靈族遠遁風月河以西,藏匿在黑雪森林中,爾後大陸上便從未出現過精靈族人的身影,更別提什麽封印秘術了。


    當日在深淵之底,鬼穀子說出黑雪森林的雲嶺之海後,子墨便打定主意無論成敗也要趁機前去查探印證一番。畢竟母親身死之難謎團太多,他也不想路過寶山空手而回徒留遺憾。


    聞言,木青麟微微沉思片刻繼而轉臉瞧向子墨,沉聲道:“如不嫌棄,在下便隨墨兄走上一遭,見識一下與世隔絕的神秘精靈族如何?”


    聽聞木青麟如此說子墨自是不好拒絕。但一旁的鬼穀子卻宛若炸了鍋般,一陣吵吵嚷嚷道:“完了,完了,瘋了,你們都瘋了。再過月餘懸陽洞便要現出絕陣,到時誤了日子,奇珍異寶被人搶走,後悔可就晚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眼,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起身而去。子墨順手招呼小獸皮皮讓其‘傳話’黑蛟在此等他們歸來,到時載他們返回風月河對岸。反正是免費的腳力,不用白不用。


    吼……突然間,遙遠的天際,一聲驚天悶吼甚是突兀地傳出。如同九幽地獄發出一般,傳遍十方。子墨心有所感,緩緩抬頭朝向東南方的天宇望去。那聲音似乎是從風月河的上遊方向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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