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蘇萌的喘息聲不斷加重,同樣受了傷的文謹言感受到她的痛苦,立刻看向她,見到她臉色蒼白、皺眉忍受的樣子,他的心中不禁泛起憐意。


    本欲出手援助,然而文謹言發現自己的身體並不便行動,尤其蘇萌又壓在他的身上,怕稍微動作過大碰觸到她的傷口,使她疼痛加劇。


    好在幾位路人恰巧看見他們跌倒的場景,相繼靠近過來幫助他們。


    察覺到這一點,文謹言忙請求路人們的幫忙:“大家,這位女士傷到了腿,不能起身,希望大家能搭把手,一同扶起她的自行車和她,真是感激不盡。”


    聽著文謹言的呼籲,周圍的路人也都注意到兩人處境,他們點頭回應並相互招呼,主動走上前來幫忙。


    幾個男士小心翼翼地將蘇萌的自行車抬起來,而兩位女同胞則慢慢扶起她。


    接著,大家也一起幫忙扶起文謹言的自行車,盡管他單手受傷,但他堅持沒有接受他人協助,咬牙忍受著疼痛站立起來。


    盡管站定,文謹言並未首先檢查手傷,而是將目光投向了蘇萌。


    然後他看到蘇萌正彎腰整理著左腿的衣服,仔細瞧,褲子底部明顯裂開了一條幾厘米長的口子,蘇萌的小腿 ** 處顯露出鮮紅的傷痕。


    他本想去看看她的傷勢如何,卻發現一位女士已經俯身為蘇萌查看。


    此時,他的上前已經顯得不合時宜。


    於是,文謹言將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手上,看到雖疼痛,但手背隻是磨破了大麵積的皮肉,並無重傷。


    這一發現讓他稍稍放下心,知道隻要找個醫生處理一下就能好轉。


    想到這裏,他取出腰間的手帕,熟練地為自己受傷的手包紮起來。


    就在那時,那位幫蘇萌檢查傷勢的女士站起來,文謹言立刻上前關切詢問:“這位同誌,蘇同誌的情況怎樣?傷勢嚴重嗎?需要立即送去醫院嗎?”


    那位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女士聞言,下意識地看著文謹言,旋即眼神明亮,羞赧地笑了笑說:“這位同誌,蘇同誌傷得並不嚴重,僅僅劃破了小腿,流了點血,沒有傷到肌肉。


    我幫她處理過了,隻需靜養,一周左右應該就可以恢複正常。”


    得知蘇萌傷勢不算嚴重,文謹言安心下來,連忙對她表示感激:“那就放心了,真的謝謝你的幫忙。”


    而那女士微羞地擺擺手:“沒什麽,對了,我看您好像也受傷了,需要我幫忙處理一下嗎?”


    見女性伸手似乎要接觸他的傷口,文謹言巧妙地避開,客氣地道:“謝謝關心,我不過是擦破皮膚而已,已經包紮好了,不必費心。”


    文謹言看著那位固執地拒絕自己幫忙的女人,眼神裏掠過一絲惋惜,隨即露出真誠的笑容,說道:“哦,原來如此,我是周悅,是市醫院的護士,不知你這位同誌怎麽稱呼?”


    對於蘇萌並無大礙的確認,令文謹言放心不少。


    “周同誌你好,我姓文,是前門附屬中學的老師,叫文謹言。”


    他禮貌地朝周悅微笑了一下,接著沒再多言,走向蘇萌關切詢問:“蘇萌同誌,你覺得怎樣?是否需要現在去醫院處理傷口,進行消毒呢?”


    恢複了不少的蘇萌看到文謹言出現,頓時情緒激昂。


    “文老師,我沒事,周護士說我的情況並不嚴重。”


    說著,她有些內疚地看著地上的斑駁痕跡和剛剛他們的談話。


    “真的很抱歉,文老師,都是因為我,一不小心把你撞倒,還讓你受傷了。”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文謹言已經纏好繃帶的右手,眼中滿是關切,“你的手怎麽樣了?要不要請周護士檢查一下,她是專家。”


    緊接著,她主動握緊了他的右手細致審視。


    文謹言有些怔然,感受著從手心傳來的溫暖溫度,內心掙紮著,該抽離還是保持這個動作?但最終選擇沉默,任憑蘇萌握住,兩人周圍的氣氛也因此變得微妙。


    周悅看著這一切,原來看到文謹言有異樣的想法頓時消失了,明白自己沒有可能打動這樣魅力獨具的男人。


    她默默地歎了口氣,不再停留,與朋友告別後離開了。


    旁觀者們雖然覺得兩人在公共場所的動作有些不合適,考慮到他們剛剛經曆的事情,盡管女同誌的行為似乎稍顯冒昧,但她確實是出於真心關切男性同伴,所以也沒有過多的批評。


    他們各自離開去繼續忙碌。


    不過臨走時,有兩位中年男子實在忍不住提醒文謹言和蘇萌注意影響,隨後悄然離去。


    這樣的善意提醒也讓二人意識到他們間關係確實變得過分親昵,文謹言臉上微熱,輕輕咳嗽以掩飾尷尬,接著他轉而查看停在一旁的自行車:“蘇萌同誌,車子隻是輕微磨損。


    若無其他事,我們不如別在這久留,去軋鋼廠的廠醫所清洗並重新包紮傷口,然後再去辦入職手續如何?”


    對於腿部受傷的蘇萌,文謹言沒有提出立即帶她去紅星軋鋼廠,主要是怕蘇萌有所顧慮,畢竟是第二次相見,兩人還未熟絡。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解,他選擇了謹慎的建議。


    因此,為了避免麻煩,文謹言隻能這樣表述,並非出於紳士風度所致。


    而蘇萌聽到這話,也並未認為文謹言不善體貼。


    “嗯,我覺得我的腿已經不太痛了,緩慢一些騎行應該沒事。”


    在蘇萌心底,並未興起讓文謹言送她去軋鋼廠的念頭,她堅信自己能夠 ** 到達那兒。


    比起腿上的微不足道的疼痛,蘇萌更加在意的是,她從中感覺到文謹言對她的碰撞並不介意。


    這一認知讓她釋然許多,心中的愧疚也因此淡去許多。


    接著,蘇萌不由又回想起事故的原委——原來文謹言就是紅星軋鋼廠的一把手何雨柱。


    此刻,欣喜與激動再次湧現。


    但她明白,現在的場合不宜表露過份歡欣,便努力克製,讓自己的情緒收斂起來。


    “文老師,實不相瞞,我完全沒想到你的父親竟是紅星的何廠長,要不是那樣我恐怕會一時失措。”


    看到蘇萌提到父親,文謹言不禁輕歎:“其實錯在我,我不該那麽快透露了自己的身份,以至於讓你遇到這事兒。


    我原打算待到了軋鋼廠,這事情自然隱瞞不住,所以想過早點告知你,卻沒想到反而起了反效果。


    我應當等我們在走路的時候再說。”


    對於承擔起所有責任的文謹言,蘇萌感激同時又羞愧地說:“別這樣說,你也是出於好意。


    這事主要怪我,是我疏忽了。”


    “好吧,蘇萌同誌,我們別再推諉責任了。


    既然都沒大礙,就讓它過去,忘掉吧。


    最重要的是,我們盡快趕往軋鋼廠。”


    “恩,就當過去了。”


    交談結束時,蘇萌凝視著眼前的文謹言,覺得此時的他如此俊朗迷人,讓她有些不舍離開他的眼神。


    突然,她心底閃過一絲念頭:像這樣的優秀男士將來會和什麽樣的女子攜手?是否會有像她一樣的女子?想到這裏,蘇萌猛地心跳加速,腦中瞬間浮現出韓春明的形象,使她迅速恢複理智,心中暗自責備自己胡思亂想,同時又害羞不已,無法再多看他一眼,急忙轉開視線。


    當蘇萌的目光掃過文謹言的脖子時,意外地捕捉到一抹紅色,出於好奇,她仔細觀察起來,才發現那竟是一淺淡的唇印。


    這一發現讓她驚訝莫名,瞬間愣住了。


    旋即,蘇萌回憶起剛剛發生的事,意識到那唇印是自己無意中留下的,羞恥感立刻升溫,連臉色都有些緋紅,第一個反應就是覺得無地自容,下意識地垂下腦袋,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和羞澀。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原本準備起身的文謹言頓生疑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他又關切地問道:“蘇萌同誌,你哪裏不舒服嗎?是因為腿痛加重了嗎?如果能接受的話,我會幫你。”


    麵對文謹言的關心,蘇萌無法回避,抬起羞愧的雙眼瞥了他一眼,緊接著


    第320章 指出小狀況


    食指輕點文謹言的喉結,蘇萌略顯害羞地支支吾吾地說:“文老師,您的脖子上有個口紅印,請您擦拭一下。”


    這一幕讓文謹言先是愕然,繼而又恍然大悟。


    他趕緊以右手無力的動作拭去脖頸上的印記,審視後,確認手指沾染了些紅色。


    此時此刻,文謹言明白了蘇萌剛才為何舉止古怪,並領悟到了之前為何覺得異樣,那股讓他心癢難耐的柔和,原來是唇膏留下的痕跡。


    文謹言再次擦拭了一下脖子,尷尬地看向蘇萌,開口問道:“同誌蘇萌,你看還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蘇萌細心檢視過文謹言的頸部後,確認印記已無影蹤,既放心又不好意思地點頭確認。


    解決掉這件略顯棘手的事後,兩人毫不猶豫地跨上自行車,朝紅星煉鋼廠進發。


    不多時,到達目的地,因為鮮少來的緣由,門衛照例將文謹言擋了下來。


    事先有所準備的文謹言直接說明,他是來找何瑾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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