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蘭殤的身影一出現在院落,茶依依眼角的餘光就已經發覺到男人的存在。


    她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是因為她不認為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


    總不能白雪柔欺負她,她卻不做任何反擊。


    她沒有看清楚男人是怎麽施法攻擊她的。


    等她反應過來時,彌漫著劇痛的身體已經重重砸落在地。


    “噗!”


    身體的每一處角落都在叫囂著疼痛,她的唇色越來越白,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


    幽蘭殤聽見茶依依那處傳來的動靜,高大的身軀猛然一震。


    他不可置信地回過頭。


    看見女人虛弱地趴在地上,唇角蔓延出的血跡流淌至下巴處,旁邊的繁盛草葉上點綴著大片的血漬。


    男人驚得倒吸一口涼氣,慌忙鬆開抱著白雪柔的手臂,快步朝著吐血的女人奔去。


    茶依依的視線突然間變得恍惚不清,隻能依稀瞧見幽蘭殤朝她大步而來的模糊身形。


    步伐聲是她從未聽過的急速、微亂。


    她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


    這麽失態,是因為擔心她嗎?


    還沒等到男人將她抱起,女人就兩眼一黑徹底暈過去,不省人事。


    “柔兒,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阿殤,我見妹妹老是待在屋裏、不出去走動,怕悶壞了她,才想來陪她聊聊天、解解悶兒,哪曾想……”


    茶依依躺在床上幽幽轉醒之時,耳邊就傳來熟悉的說話聲。


    她扯唇笑了笑,沒有血色的臉上盡是嘲諷之意。


    白雪柔竟還沒有離開?


    莫不是心虛,怕她把真相告知給幽蘭殤?


    女人撐著手臂,從床榻上坐起。


    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四下看去。


    所見之處仍是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到。


    她的臉色變得惶恐不安,手忙腳亂地下床。


    站在外間的幽蘭殤,聽見內室傳來的聲響,立刻撩開珠簾走了進去。


    見茶依依伸著手、小心翼翼地邁著小碎步,短短幾步路走得跌跌撞撞……


    他的眼神驀地沉下來。


    男人大步走過去將女人一把抱起,淩厲的鳳眸緊張地盯著女人沒有焦距的杏眸。


    “夫人,可有哪兒不舒服?”


    盡管心裏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測,但還是想不死心地問上一句。


    興許是他猜錯了,也未可知……


    茶依依的小手,用力抓緊男人胸膛處的衣料,慘然一笑。


    “夫君,我好像……瞎了。”


    幽蘭殤的氣息遽然亂了幾分,抱著女人的手臂微微收緊。


    他將女人輕輕地放回床榻上,細心地給對方蓋上華貴的錦衾,溫言道。


    “夫人,別瞎說,我會治好你的眼睛。”


    男人的俊臉上陰雲密布,仿佛有風雨欲來之勢。


    靠在床頭的茶依依,神情沒有絲毫波動,內心更是毫無波瀾。


    不知道是對男人失望至極,還是單純不相信男人的話。


    “夫君,你會幫我報仇嗎?”


    站在窗邊的白雪柔一聽這話,連忙可憐巴巴地出聲辯解。


    “阿殤,妹妹果然怪我,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請自來,惹得妹妹平白落成這副樣子,我這就自罰,還望妹妹不要再死抓著我不放。”


    “嘭!”


    “柔兒!”


    周身屬於男人的清冽氣息驟然離去。


    茶依依輕輕舒出一口氣,無形的壓迫感終於散去。


    她的眼睛看不見,不知道白雪柔做了什麽,惹得幽蘭殤竟如此緊張。


    想來,左右不過是‘自殘’。


    如此一來,就算她把事實真相告訴給幽蘭殤,男人也不會再對她做什麽。


    苦肉計,用在愛慕自己的男人身上,總能收獲奇效。


    耳邊再次傳來幽蘭殤急切擔憂的嗓音。


    “柔兒,你這是做什麽?沒有人怪你。”


    茶依依的唇瓣無聲地笑開。


    瞧瞧,都不過問她這個當事人,就直接原諒白雪柔的一切行為。


    既然這麽喜歡白雪柔,當初又何必主動求娶她呢?


    “阿殤,我怕妹妹心裏過不去,對我有怨氣……”


    “柔兒,依依她不會……”


    ‘啪嗒’一聲。


    床榻上的幔子飄然落下,將床帳之中女人的身影完全遮住。


    床內、床外,像是形成兩道看不見的結界。


    即使近在眼前,卻好似相隔千裏。


    那天過後,茶依依沒有再跟幽蘭殤說一句話。


    不管男人怎麽討她歡心、對她溫柔以待,她都不給任何回應。


    好在女人生氣歸生氣,也不是個虧待自己的主。


    對於幽蘭殤為了治好她眼睛、親手製成的藥丸,每一顆都有乖乖地服下。


    至於藥丸為何會有血腥味,她也從未多嘴問過一句。


    她隻想眼睛複明以後,親自去找白雪柔報仇。


    “夫人,那個經常給你送茶水的婢女,我已經命人將她處死。”


    茶依依的眉頭微微蹙起,心有疑問也沒說。


    “她給你泡的茶水有毒,所以你才會突然失明。”


    原來是這樣,跟她猜測的結果出入很大。


    隻是,一個跟她無冤無仇的婢女,為何要在她喝的茶水中下毒?


    罷了罷了。


    很多時候,別人根本就不關心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他們隻想按照自己的意思,讓擾人的事情盡快了結、落下帷幕。


    從今往後,一筆勾銷。


    可她,不願就此翻篇。


    一個月後,茶依依的視力稍稍恢複了一些。


    眼前終於不再是一片絕望的黑,起碼能朦朦朧朧看到大致的輪廓。


    她悄悄瞞著所有人,私下去尋找精通巫蠱、咒術之類的能人之輩。


    不光是想解決白雪柔在她身上種下的蠱,同時也想用同樣的招數去對付她。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她找到了。


    她將那人邀請到家中,說出自己的所求。


    那人給她把過脈後,搖頭說道。


    “幽少夫人,你身中之蠱,隻有殺死下蠱之人才能解,除此以外,別無他法。”


    燃起的希望再次破滅,茶依依無力地垂下眼眸,全身上下所有的生機,仿佛被瞬間一抽而空。


    大約是見女人的模樣太過可憐,那人再次開口。


    “或許還有一個方法可以一試,靈不靈我不敢作保證,至少,我從沒聽有人成功過。”


    茶依依哪會顧及那麽多,隻要有一線希望,她都願意去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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