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是王師派的功法嗎?”隨著虐炎的熄滅,鶯歌再度走進,心有餘悸的道:“青稚身上的火焰,跟方才你手上的火焰,是一樣的?”


    “青稚的虐炎,與我存在本質差別,稱之為天差地別,亦不為過,虐炎強大到它的程度,無需刻意壓製,千米之內,萬物不留。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輕聲解釋,方澤羽心裏泛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一個人背負的東西太多,壓抑的感覺果真不好消受,能夠有人傾聽,原來如此快慰。


    青稚的心思,方澤羽開始理解。


    “難怪師傅不讓我上山巔。”方澤羽的避重就輕顯然未能奏效,鍥而不舍的鶯歌追問:“霸道是王師派的功法嗎?為何門內除你以外,在沒有其他人修煉呢?”


    左顧右盼,再也找不到青稚的影子,鶯歌開始猜測:“你該不會是跟青稚學的霸道吧?”


    “霸道,乃是王師派不傳之秘,就連掌門,也不知如何修習,更加不能修習。”鶯歌打破沙鍋問到底,方澤羽幹脆知無不言,霸道的存在早晚要重現人間,王師派內知曉霸道存在的人也不在少數,既然已經不是秘密,那又和煦掩藏?


    “吹牛!哪有掌門不知道修習的功法,若是掌門不知,那便不算是我王師派的功法,我猜的沒錯,你修習的,定然是跟歸碧學的妖道法訣,絕非我王師派功法!”顯然認為自己聰明無比,鶯歌得意洋洋,小臉上滿是自得。


    “若是不信我說的,那你就不要問!我方澤羽說一是一,絕不虛假!”冷眉豎起,方澤羽閉上眼睛,開始探查神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好了好了,你說便是,我再不多言,聽著就好。”捂住小嘴,鶯歌明亮的眼睛裏滿是歉意,顯得無比誠摯。


    “哼!世人隻知王師派最強功法是王道,卻不知千年前王師派最強高手,威震寰宇的焚蒼祖師,修煉的,不是王道!”


    “焚蒼師祖?”顯然鶯歌對焚蒼的存在也是略知一二,即便過了千年,焚蒼燦爛的光輝,依舊未曾被磨滅。


    “不錯!我的霸道,得自焚蒼師祖親傳!”睜開眼睛,精光匯聚雙目,方澤羽把弄著指尖跳躍的虐炎,道:“王師派最強功法,不是王道,而是我修習的霸道!”


    “霸道?”張嘴語言,卻又連忙捂住,委屈的眼睛裏滿是掙紮,鶯歌的模樣讓方澤羽麻木的心抽搐一下。


    擺了擺手,道:“有什麽問的,直說吧。”


    “是你讓我問的哦。”似乎怕方澤羽返回,未等方澤羽回答,鶯歌已經繼續問道:“既然霸道如此強大,為何我王師派弟子不修霸道,而要修習王道?”


    “你以為霸道,是隨處可尋的尋常功法?”不屑的彎起嘴角,方澤羽傲然道:“千年內,這世上,也隻出了一個焚蒼!”


    一股強大的自信透體而出,盯著頭頂漸漸閉合的雲層,當最後一抹陽光從方澤羽臉上消失的時候,天地間又恢複了陰沉,方澤羽的聲音,如同魔咒一般,在鶯歌的耳邊響起:“而我,將會是第二個!”


    “第二個,第二個麽?”喃喃自語,鶯歌有些失神,晃了晃腦袋,臉上突然露出笑容:“那麽,我來做第三個吧?”


    “你將霸道傳給我可好?以你的資質兩年時間都能修的如此神通,我一定也可以的,到時候我們雙劍合璧,殺回中原,從正道偽君子手裏搶回那些名山大川!”抬頭望了望天際,有些遺憾的道:“在陽光下的感覺,我很喜歡呢。”


    “若是允許,我可以傳給你。”垂著頭顱,方澤羽朝著鶯歌招了招手,示意鶯歌靠近。


    在鶯歌的注視下,一縷刻意被壓製到最低限度的虐炎從手指上燃起,靈動的不斷閃爍。


    “你,摸一下它。”將手臂伸直,舉到鶯歌身前,方澤羽道:“輕輕碰一下,你就會知道,你能否修習霸道。”


    望了一眼方澤羽,在對方臉上看見了無比的凝重與認真,收起玩笑的心態,鶯歌伸出雪白的手指,朝著那看似無害,隨刻可能熄滅的弱弱虐炎,探了過去。


    手指與虐炎相觸,隻是瞬間,如遭雷擊,鶯歌猛然後翻,身上青光燦爛,卷起一地飛沙走石,似乎受到了巨大的驚嚇,就連發絲,也無風舞動起來。


    一股痛徹心扉,直達靈魂的痛處,傳遍全身沒一個角落,難以言喻的難受讓她忍受不了,無論調集多少真元平複心神,都似乎泥牛入海,沒有任何作用。


    “霸道的孤寂,注定了它的強大。”方澤羽的聲音適時的響起,望著驚駭失色的鶯歌,方澤羽的聲音有些冰冷:“虐炎的存在,對普通修士而言,就是無法觸碰的禁忌,它的危險,直達靈魂。”


    “那你?”不敢再靠近,鶯歌顯然沒有從方才的驚嚇中回過神來,意識中,方澤羽已經變得危險無比。


    “我受過的痛苦,早已讓靈魂麻木。”自嘲自諷,黑暗的記憶被血淋淋的撕開,方澤羽的話沒有怨恨,也沒有釋懷,而是帶著滿足:“這些傷痛,我不會白受!它們賦予我堅定不移的信念,無法摧毀的意誌,是我霸道天路上的堅實倚仗!上蒼眷顧,我的身體,不懼虐炎炙烤,所以,我成為了霸道的唯一傳人!”


    “若是他們再敢欺負你,你就告訴他們....”話一出口,鶯歌已經察覺不對。


    “告訴他們什麽?”負手而立,方澤羽麵無表情,難道,還能說出,我大師兄歸碧會找你們算賬?


    微微刺痛的心,難受無比,歸碧受的罪,此生此世,難以償還。


    “告訴他們!我鶯歌,會找他們算賬!”將心一橫,鶯歌大聲喊出,隨即像是抽空了渾身力道,一縮脖頸,將頭垂了下去。


    “你?”失笑,方澤羽聽見了自己的笑聲,久違多時,在此聽見了自己的笑聲,真實無比。


    “就是我!”理解為嘲笑,鶯歌羞憤欲死,自己的好意,竟然被如此不屑?


    “你去打聽打聽,我鶯歌的名頭,在王師派可是響當當的,誰敢造次?”


    “那麽,你打得過我嗎?”一絲暖意縈繞心間,不同於歸碧與無塵子,方澤羽不明白兩者之間的差別,但隻是知道,這種感覺,他很享受。


    “又有誰,還能再欺負我?”似乎是向鶯歌質問,又是對自己訴說,方澤羽自信無比。


    即便是接觸霸道不久,但這蓋世功法,注定方澤羽不該受人欺淩。


    “柳巡風!”腦海中突然閃現一個能與方澤羽一爭高下的人影,鶯歌張嘴便道:“那家夥,很可怕。”


    “你要小心他,雖然與我一樣是王道四重的修為,可是師傅說我在他手下,走不出三招。去年他又得了空塵子師叔傳下的青澄劍,更是威力無比。”透著關懷的意味,鶯歌顯然對方澤羽沒有什麽信心。


    “柳巡風麽?”譏諷的臉孔在眼前閃過,方澤羽的臉色蒼白一分,雙手不自居的握成拳頭,牙關緊咬。


    當年,若不是柳巡風的肆無忌憚,王師派的弟子,也不會如此張狂。


    “青澄劍與回風劍乃是清風山的鎮山之寶,回風劍傳給了首徒意洛,青澄劍則給了柳巡風,不可小視。”強調著對手的可怕,鶯歌有些黯然:“可惜我修為不足,要不師傅也能多給我些厲害法寶。”


    “說完了嗎,想知道的都知道了,你該走了。”心緒無比繁雜,方澤羽盤膝坐下,在此閉上眼睛。


    這一次,鶯歌離去之前,他不打算再睜開。


    “天色不早了,師傅再找不到我,就真的不讓我吃飯了。”朝著方澤羽做了個鬼臉,也不知對方是否看得見,轉過身,鶯歌朝著山下掠去。


    “明天,我再來找你。”


    眼前一黑,方澤羽差點一口悶血噴出。


    明天,還要繼續嗎?


    我是不是該考慮,躲到葬王窟與大師兄一起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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