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山河宗大殿中一片喧嘩,其中宴席鼎盛,若是不知之人看去,隻當是在凡間皇宮中,誰又會想到竟然是在不食人間煙火的修真界。


    大殿中陸渙自然而然坐在最上手,往下便是林中天,公孫天闌等八州修士,而另一邊正是純陽子為首的軒轅界修真者。


    此時陸渙朗聲笑道:“諸位軒轅界道友,日前小子有事在身,故未能親自迎接諸位,特在此設宴賠罪了!”


    陸渙此時幾句話說得進退有據,甚為得體,軒轅界眾修士都是不由暗暗點頭,紛紛忖道:“這小子年紀輕輕能夠登上仙尊之位,卻也不是偶然!”


    而此時軒轅界中卻也有人不以為然,其中甚至於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陸渙,冒出極度憤怒的火焰,自然便是葉寒軒了。


    純陽子笑道:“小友客氣了,現在我們就開始商量一下剩餘八個名額的歸宿,可好!”


    陸渙見到純陽子倒是先於自己提出了這個問題,眉頭微微一皺,暗道:“這老狐狸倒也狡詐的緊,竟然先我提出了這個事,看來定是已經有了決斷!”


    想到此處,陸渙佯作驚奇道:“不是十個名額麽,怎的又變成了八個!”


    純陽子笑道:“本來是十個,但是兩界之尊自然是各有一個的,小友乃是仙尊,這一個名額自然是你的,至於另一個麽,那自然老夫忝為占據了!”


    陸渙轉念之間已然明白純陽子心意,知曉純陽子定然是準備到時候將自己方的人數壓製到最少,然後在古仙境地進行擊破,既然明白,陸渙看著純陽子傳音道:“純陽子你好深的心機!”


    純陽子看了陸渙一眼,淡然一笑不置可否,陸渙見到純陽子如此,自然知道自己所料不差,隻見他嘿笑道:“純陽前輩方才說的似乎有些不妥,當年小子在軒轅界之時,軒轅界尚沒有仙尊,怎的”陸渙說到此處隻是看著純陽子,卻並不繼續說下去。


    純陽子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朗聲道:“達者為尊,既然有了稱尊的實力,自然便能夠勝任其位,老夫雖然不才,但也是眾望所歸,又有何不可!”


    這幾句話說的相當傲氣,再看軒轅界諸位掌門也是紛紛點頭,陸渙心中一沉,暗道:“這純陽老賊倒是把一切都算到了!”


    隨即陸渙笑了笑,不再言他,而是道:“那我們此刻便說說其餘八個名額如何分配吧!”


    純陽子笑道:“老夫也是此意!”隨即笑看左右,頓了一頓續道:“小友,老夫其實心中早有一個提議,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陸渙奇道:“前輩且先說來聽聽!”


    純陽子陡地站起,聲音洪亮,氣勢迫人,道:“這八個名額我們來比鬥爭奪,三局兩勝,一者可以當做是兩界切磋,二來麽倒也可以分得這八個名額!”


    話音方落,眾人便紛紛議論,顯然並不知曉純陽子這般心意,陸渙也是沒有料到純陽子會找出這樣的一個方法,當下道::“願聞其詳!”


    純陽子笑道:“我們比試三場,三局兩勝,勝者得到五個名額,而敗者也能夠得到三個名額,雙方實則是以交流切磋為主!”


    陸渙聽罷,就聽見李太白嘿然傳音道:“這純陽子倒是打的好算盤,這樣一來雖然敗的一方仍舊可以得到三個名額,但是人數上自然而然便少了,到時候恐對我們不利,再者這也是兩界合並以來第一次切磋,失敗的一方自然麵子上大不好看!”


    陸渙也是點點頭,再看向純陽子,隻見純陽子微微笑著,似是成竹在胸。


    這時就聽見天絕老祖陡地傳音道:“小子,答應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若存後期,老夫倒也不怕!”


    陸渙聞言不由大喜,如此說來,自然是天絕老祖要出手了,對於己方來說,這勝算自然增大了不少,隨即陸渙與林中天等人商議一番,便即道:“好,既然前輩如此說,那我們自然恭敬不如從命了,隻是”


    純陽子先是一喜,隨即一愣道:“隻是什麽?”


    陸渙笑道:“純陽子前輩提出了方法,那這人選自然以及比鬥的順序自然是由我八州來決定了!”


    純陽子計謀得逞,自然心中大喜,此時聽見陸渙說的不過是此事,當下道:“好說,這樣也才公平!”


    陸渙見到純陽子應了,不由心中一喜,與李太白對視一眼,皆是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笑意,純陽子見到陸渙此狀,倒是眉頭一皺,暗道:“莫不是老夫上了那小子的當了,哼,既然你答應了,還能耍什麽花樣!”


    想到此處,純陽子倒也是不再擔心,道:“此事事不宜遲,我們明日便開始大比如何!”


    陸渙既然有了決斷,當下也點頭道:“好,那就明天!”


    純陽子見到陸渙如此爽快,倒是一時分不清陸渙究竟有什麽詭計,心中暗暗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而眾人也都是各有心思,不過片刻這宴席已然散去。


    是夜,八州眾人坐在大殿中商議次日的大比,此時隻聽到公孫天闌道:“本來明日大比對方勝算頗大,但是天絕道友加入,我們確是如虎添翼,那純陽老賊定然想不到!”


    陸渙搖頭道:“純陽子心機極為深沉,豈會想不到此事,隻怕他另有打算!”


    這時就隻見公孫天闌身邊一人點頭道:“不錯,要是純陽子見到我們這一方高手盡出,必然會將我們牽製住,然後其餘人要是趁機一攻而上的話”


    這個想法雖然大膽,但卻是極有可能,眾人倒是都不由心中一凜,陸渙點頭道:“不錯,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因此到時候天絕前輩定然不能出場和純陽子對戰!”


    林中天不由麵露疑惑道:“那要是如此,我們怎的能夠贏了那大比呢?”


    陸渙聞言,與李太白對視而笑,隨即陸渙道:“李大哥,還是你來說吧!”


    李太白點點頭,笑道:“不知諸位可聽說過軒轅界的一個典故,今以君之下駟彼上駟,取君上駟與彼中駟,取君中駟與彼下駟!”說著看向陸渙。


    陸渙笑著接道:“既馳三輩畢,而田忌一不勝而再勝,卒得王千金!”


    李太白聞言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兄弟,狀元之才,百年過去竟然絲毫未差!”


    此時歐陽怪才不知二人打什麽啞謎,怪道:“你們說著什麽?”


    林中天雖未聽過這個典故,但是從二人話語中卻是聽出了意思,當下道:“原來渙兒你之前說要我們安排順序卻是這個原因!”


    李太白笑道:“中天兄,你這個徒弟,嘿嘿!現在可是一點也不比我們這些老狐狸差!”


    詞語一出,眾人都是一陣大笑,陸渙難得的麵上一熱,一時間不由得尷尬了起來,這時,突然就隻覺得有一道目光緊緊地凝視著自己,陸渙初時以為是若冰,心中一歎之下,倒也是沒有再說什麽?但是隨即便發現若冰此時正在對歐陽後土講述著什麽?陸渙心中大奇之下,轉頭看去,卻是看見了一雙明亮而又幽怨深邃的眼睛。


    那眼睛黑白分明,水波浮動,讓人看過去第一眼便是感到了一股寒意,當然不是那種殺意的冷,而是溫柔的冰涼,就像是當年的地峰寒潭,就像是當年的一抹白影,就像是當年那曲悠悠的笛聲。


    世人對於女子的眉眼多有詞句描述,而“妙目”一詞更是用的最多,但要他們真正的描述出一雙妙目來,必然也是模棱兩可,此刻陸渙見到這一雙眼睛,熟悉而又陌生,自然而然便是想到了妙目一詞。


    薑輕雨。


    不錯,這正是薑輕雨的眼眸,自從陸渙露麵至現在,薑輕雨便一直在注意著陸渙,心中一個聲音更是接近嘶吼般的大叫道:“他,他沒有死,他還活著,還活著!”


    好幾次薑輕雨都想要衝上前去與陸渙說話,對著陸渙訴說,可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忍住了,因為她的身後,正站著張子揚,張子揚對薑輕雨的情意,薑輕雨自然能夠體會,而這些年來,二人也算是走在了一起。


    本來薑輕雨以為自己將陸渙忘記了,或是說隻是隱藏在了心中深處,不再提起,豈料此時見到陸渙,內心中那曾經被壓製住的心意,一時間全部噴薄爆發了出來,自己差點都已經不能自已。


    陸渙見到薑輕雨,隻見其雖然麵容依舊美麗,但是麵色卻是蒼白了不少,也是清減了不少,不知為何,陸渙的心中陡然間升起一種莫名的憐惜,怔怔的看著薑輕雨,隨即,陸渙就看到了薑輕雨身後的張子揚。


    此時的張子揚氣息微微急促,眼神也是微微泛紅,盯著薑輕雨,陸渙見狀心中又是一聲長歎,隨即轉過頭去,與李太白等人自顧的說起話來。


    而這時薑輕雨依舊是盯著陸渙,張子揚見狀,心中陡然間升起一股莫名的妒意,是那般強烈,強烈到自己都隱隱的有了一些害怕,有了一些驚慌失措。


    但是那妒意卻是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害怕而消散,反而更加的強烈,漸漸地,轉化成了一股恨意,還有一絲淡淡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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