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悠悠聞言,輕聲吟道:“漫漫天涯路,無處是通途!”


    陸渙聽罷麵色一變,道:“漫漫天涯路,無處是通途,這是何意,莫不是說我們走上了絕境!”


    江悠悠聞言道:“雖不是絕境,也相差無幾了,這天涯路就好像塵世中的沙暴霜凍一般,是這輪回之井第二層的突來之災,在天涯路中人的修為或者大降,或者全失,無一例外,天涯路一直處於虛空,長久移動,百年不遇,今日看來我們的運氣實在不好,竟然撞上了!”


    魔靈一聽,頓時急道:“那個,那個弟妹呀,要怎樣才能度過這天涯路呢?莫不是真的無解!”


    靈兒驀地揪住魔靈耳朵,對魔靈道:“不是弟妹,是主母!”


    魔靈聞言,急忙改口道:“是是是,是主母,主母可有辦法!”


    江悠悠先是聽到那一聲弟妹,就已然耳根通紅,此時在聽到主母二字,更是羞不可抑,隻見其麵上微紅,看了陸渙一眼,陸渙卻裝作未有察覺一般,江悠悠心中不由一陣失落,許久方才道:“要出去也是有法子的,我們隻要在這天涯路中七日不死,天涯路自然消失,或者運氣夠好,直接走出去也是可以!”


    陸渙聞言,心中頓時一鬆,低聲道:“走出去雖然千難萬難,但是撐得住七日不死,這倒算不得什麽?”


    聽到陸渙這樣說,江悠悠道:“莫要以為七日不死簡單了,單不說其他危險,就是你現在修為大降,來一隻紫巫境界的凶獸,都可以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更何況還有什麽天涯霜雪等災難,所以相比於七日不死,我們還是先向著一處行走較為妥當,運氣好直接出去也未嚐可知!”


    陸渙一聽,這才知道天涯路中竟然還有如此之多的危險,而天涯路又能壓製住人的修為,若是遇見方才江悠悠所說的紫巫境界妖獸,那若是在外界,豈非等同於巫王的那種修為了。


    隨即,陸渙便沉聲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莫要多做停留,這便走吧!”當下眾人商議一番,選定了一個方向,向著前方行去。


    而此時,立身於淨魂山頂上的龍陽,望著陸渙一行離去的方向,不由麵色一變,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喃喃道:“天涯路,靈兒,你們自求多福吧!”


    男子正說著,忽覺身後有異狀,猛然間回頭,就隻見一位老者虛空而立,龍陽眉頭一皺道:“三元老人!”


    那老者道:“不錯,龍陽,我們已然有千年未見了吧!”


    龍陽冷哼道:“千年不短不長,我倒是忘了!”


    三元老人笑了笑,也是望著那眾人離去的方向,道:“方才過去的一行並非是魂靈,你怎的沒有攔住!”


    龍陽怒道:“敗了自然便放他們過去,難道還要等人殺了我不成!”


    三元老人看著龍陽,似笑非笑道:“如此,就沒有別的原因,我可是看見其中那個叫做陸渙的少年俊俏的很呢?你莫不是”


    “三元,放你娘的狗臭屁!”龍陽勃然大怒道:“我龍陽雖然於情事上異於常人,可也是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兒,豈會朝三暮四,見一個便愛一個,你來到底是為了什麽?有事就說,沒有事那便走吧!”


    三元老人本來想促狹一下龍陽,豈料觸到了人家的逆鱗,一時間頗為尷尬,便道:“老夫也沒有什麽事,就是你方才對陸渙手下留情,老夫承情了!”


    龍陽聞言眉頭一皺,道:“你這是何意,我方才全力施為,你若是看見,也自會知曉!”


    三元老人長笑道:“冷雨秋風惹寒星,前兩式尚且說得過去,但是這惹寒星麽,嘿嘿!可比你當年對付老夫時,不景氣的多了!”


    龍陽冷哼道:“那小子不過才是化聖修為,當年你早已經大乘,卻還有臉和那小子比來比去麽!”


    三元老人聞言不由一滯,許久方才歎氣道:“是呀,大乘,這千年來,老夫依舊是沒有能突破得了,無論怎樣,算是老夫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有所差遣,必定親力而為!”說著似乎也是談興消退,就要離去。


    龍陽冷道:“你為何對陸渙如此上心!”


    三元老人微微一笑道:“因為我在他身上感到了熟悉的氣息!”說著隻見三元老人腳下金光一閃,隱隱間竟然是有一條長河流轉,而三元老人就是踩在長河之上,向著遠處行去。


    卻說陸渙他們此時沒有了修為,前進的甚為緩慢,一天將盡,也不過走了百十裏地而已,此時四周已然是茫茫一片荒漠,細細的沙子被風吹動,將幾人的衣物沾染的一身土黃,而江悠悠身在陸渙懷中,卻倒是要好的很多。


    幾人一天行來,皆是疲累不堪,沒有了修為的他們,就仿佛凡人一般,會累,會渴,會餓。


    之前眾人便已然感覺到了口中焦躁難耐,幸好魔靈急中生智,記得陸渙乾坤袋中有若幹好酒,一時倒也解了眾人的燃眉之急。雖然如此,但酒畢竟不是水,每次眾人也都是輕輕抿上一口,便能過得半日,若是喝得多了,估計早就最的不醒人事了,畢竟這烈酒沒有了靈力的化解,勁力還是很大的。


    眾人一路向前行著,陸渙隻感覺仿佛又是回到了當年在千幻山陣的幻境中一般,隻是那時是自己一個人,是一處幻境,而現在雖然人多,可卻是真真實實的處身於危險中。


    就在這時,隻聽得一陣陣嗚咽聲傳來,聲音極遠,微不可聞,眾人中隻有陸渙尚有修為,這嗚咽聲也便隻有陸渙最先察覺到了。


    陸渙眉頭漸漸皺起,猛然間頓住身子,不再行走,江悠悠察覺到陸渙有異,急忙問道:“陸渙,你怎麽了?”


    陸渙搖頭道:“不知道,隻是聽到有微不可覺得嗚咽聲,你們聽見了沒有!”


    魔靈仔細傾聽片刻,搖搖頭道:“沒有聽到!”


    而江悠悠卻是麵露沉思之色,並不說話,陸渙沉默半晌,道:“或許是我聽錯了吧!我們走吧!”


    豈料就在這時,那嗚咽聲更為明顯,莫說陸渙,在場的幾人這下都是全部聽到了,江悠悠最先反應過來,麵色陡然間難看起來。


    陸渙見狀,不由急聲問道:“悠兒,怎麽了?”


    江悠悠慘聲道:“我知道了,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是人麵獸的叫聲,狀若啼哭,這人麵獸是天涯路上最為難纏的幾種凶獸之一,不想被我們遇上了!”


    隨著江悠悠話音剛落,就隻見一條黑影急速閃來,直衝向陸渙,陸渙見狀猛然間爆退,同時身前瞬間便形成了一道光壁。


    那黑影撞在光壁之上,光壁陡然間破碎,那黑影此時也是勢子用盡,停了下來,此時陸渙幾人看去,隻見那是一隻通體黑色的凶獸,身子很短,不過隻有普通的山羊大小,身上長毛尖利,就仿佛一根根硬刺一般,而最讓人驚駭的竟然是那凶獸的頭部。


    凶獸的頭部長得頗像一個嬰兒,麵上帶著森森的笑意,而那嘴巴微張,隻見裏麵尖尖利利全是細牙,看這樣子,再聯係到方才江悠悠所說,不難想象這便是那人麵獸了。


    魔靈見狀,喃喃道:“仙尊個姥姥的,這這還是凶獸麽,怎的看樣子雖然詭異,老子感覺能打死它三個!”


    陸渙搖頭道:“暗滅兄小心。雖然它已經隱藏了氣息,但我還是感覺到它的實力應當已然在得道後期!”


    “什麽?”魔靈不由大為驚異,道:“若真是如此,我們豈非都要死在這裏!”魔靈在八州大陸日久,自然對於八州的修煉境界頗為熟悉,若真是按照陸渙所說,他們四人絕對逃不過這一劫。


    江悠悠道:“這人麵獸看來不過是幼年,若是成年凶獸,此時身長估計早已過丈了!”


    陸渙慢慢的將江悠悠放了下來,交給龍靈照料,自己則是當先一部邁出,冷視著人麵獸,畢竟此時有修為的就他自己一人,若是自己不敵,眾人可能真的就要殞命於此了,好在這人麵獸不過幼年,加之天涯路上凶獸很少,其戰鬥經驗應該不會很多,陸渙故而才準備放手一搏。


    人麵獸看著對方出現一麵光壁,便將自己擋住,本以為對方實力多強,豈料此時看來,竟然隻有一人身有修為,其餘之人皆是身上靈力空空如也,而那有修為的人比自己要差得多,不由眼中凶焰又起。


    這時人麵獸看到陸渙行了上來,眼中寒光一閃,便即向著陸渙急衝而來,陸渙見狀,手中赫然魔劍在握,長劍一揮,一道黑光閃出,朝著人麵獸急斬而去。


    人麵獸雖然尚在幼年,但是反應著實不慢,看見黑光斬來,僅僅是向著旁邊一側,就退了開去,隨即一聲低吼,身上長毛猛的直立,前肢抱住頭顱,向著陸渙鼓起身上毛發,向著陸渙疾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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