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連宮裏的賞賜都下來了,不光賞賜,他那皇帝堂哥還順帶腳給他捎過來一堆經驗豐富的嬤嬤。


    那些嬤嬤個個膘肥體壯,整日的看著林悠不讓他幹這,不讓他幹那,吃的冷了不行,熱了還不行,就連給小雞苗餵食都不準。


    夜裏林悠把家書全拿出來,一張一張的輕聲念著,到了最後一張,他喃喃道:「誠哥,咱們有孩子了,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遠在西南的大軍剛剛攻下涼城,季誠正帶領著士兵打掃戰場,戰場之上滿目瘡痍,可他心頭卻沒由來的有著一絲喜悅。


    他站在城牆上遙望京城,看到的隻是層巒疊嶂的群山。


    還有一城攻下來他們這場仗才算是真正勝利,傍晚時刻押運糧草的先頭軍進了城。蘇銘一路風塵僕僕,道:「郭將軍,糧草距離涼城還有三十裏,請將軍派兵前去接應。」


    以往在西北戍邊糧草軍餉就沒有準時過,這一次卻打的毫無後顧之憂。不知是該說聖上英明,還是說跟聖上有一腿真好。


    西南燥熱難為蘇銘一個文人騎著馬來回跑,郭嘯風道:「蘇大人趕緊去歇息,我讓人備好熱水給你送過去。」


    「別...」這大熱天的喘氣都跟噴火一樣,蘇銘道:「我拿涼水沖沖就行.」


    蘇銘從進來就有點不自然,他退後半步道:「那個...時候不早了我先去歇著了哈。」


    歇著就歇著唄,弄的點頭哈腰為哪般?蘇銘出去後郭嘯風繼續在沙盤上推演,光暈中好像還有一人站在那。


    連送糧的官都走了,這人怎麽還在這,郭嘯風沒抬頭直接道:「糧草已經派兵去接應了,你可以下去了。」


    「你...肩上的傷怎麽樣了,」來人聲音有些嘶啞,應是一路勞頓所致。


    郭嘯風猛的抬頭,不敢想的看著光影裏的人。他立在原處,問:「陛下...是你嗎?」


    「嘯風...」梁燁向前兩步:「不遠千裏,朕來與你提前赴約。」


    「你!你...」郭嘯風一口氣說了好幾個「你」,到最後也沒發現自己的失禮,他直覺氣血上湧,手臂後腦全都在發麻。


    這人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不遠千裏專門來赴他的約。郭嘯風的心裏好像是打翻了灶台上的瓶瓶罐罐。


    竟是什麽滋味都有。


    他繞到那人身後,用腳大力的踢上房門,才走到近前握著梁燁的手都在顫抖,「你知道這有多遠嗎?」


    多遠啊,隻為是看他一眼。


    「是很遠,隔著千山萬水,」梁燁摘掉頭上的兜帽,濕熱的汗水順著臉頰流淌到下巴,而後流過泛著細密汗珠的脖頸,最後隱匿在衣領上。梁燁說:「還很熱,熱的朕心口發疼...」


    「那陛下是為了你我嗎?」郭嘯風用帶著塵土的袖子把梁燁的額頭越弄越髒。


    「是...」梁燁頓了下道:「也不全是。」


    「大昭將領能用這麽短的時間擊退南渝,」梁燁道:「朕心甚慰,在宮裏時常惦記著前方的軍事,所以才來看看。」


    「來看看郭家的小將軍,是否能臨危受命,挑起大軍的脊樑。」


    之前不足一夜旖旎散去已有兩月,見梁燁如此正色的談論軍事,郭嘯風有些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感到羞臊。


    他口舌艱澀,狐狸眼頓時暗了下去,他單膝跪地中規中矩地說:「多謝陛下體恤,時候不早了還請陛下前去歇息。」


    「往年在西北整夜的奔襲朕都不覺得累,」梁燁拿起茶壺端詳片刻,壺嘴對著口就那麽喝了下去,「這龍椅還真不能讓朕沉了身,朕還好不累。」


    梁燁看的就是郭嘯風常年帶著的茶壺,曾經他和郭嘯風都待在西北,都在一個軍營裏抬頭不見低頭見。


    但梁燁為了避嫌,他們之間除了公事之外從未交談過多餘的。而此刻,跪在他腳下的這個男人,他曾在他身上縱過情、任過性。


    「將軍曾在信上說,有夙願未了,」梁燁道:「不知將軍到底有何夙願。」


    晶瑩的茶水潤著唇上已經起皮的地方,郭嘯風狐狸眼裏含著說不清的情愫,他起身靠到皇帝身邊,低啞著說:「臣的夙願便是陛下。」


    「臣喉嚨也幹得很,」郭嘯風把人逼退到桌邊,火熱的吻傾落而下。


    二人身量相差無幾,隻不過梁燁後仰不住隻得扶著郭嘯風的腰。


    郭嘯風拉著那手臂放到自己的脖頸上,單手擎著那夢裏的腰身。唇舌角逐一個吻讓他們親的火熱,郭嘯風聲音暗啞著說:「臣也渴。」


    「你這難道不是喝了麽,」梁燁反手拉著郭霖的脖子,直起身把郭嘯風摁在椅子上,不服輸的又重新吻了上去。


    「陛下,臣親可還好?」郭嘯風推著身上人的衣物向上,昳麗的臉上昭示這內心最直白的想法。


    「還成...若是再用力些就能更好,」梁燁道:「汗多...」


    郭嘯風不容他說話,直接肯上那分明的喉結,「先讓臣解解渴,再一同沐浴。」


    「夜裏...」梁燁說的磕絆:「夜裏...不成嗎?」


    「陛下...臣等不了,」郭嘯風道。


    自打渭城之後徐晨就跟在郭嘯風帳下,儼然是不打算再回直隸,用他的話講,寧願去北邊喝風也不願意繼續在直隸窩囊的待著。


    他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就開始每日纏著季誠練刀,季誠被他擾的不勝其煩。這大熱天的在涼快地方待著喝喝茶水多好,誰願意和你一練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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