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強健的人一般不生病,病起來好的也慢,季誠燒了兩天才退。這幾日在他跟前伺候的季堂被他橫挑眼睛、豎挑尾,好不容易餵了他一碗藥之後,季堂無奈道:「大哥,你要是想嫂子了,就先回京城,這邊放榜了我托人捎口信給你。」


    他大哥發燒的時候都說胡話了。


    在大雁村待著要等十幾天鄉試才能放榜,他再從豫州到京城又得十天,這就是二十多天見不到林悠。那要是放榜了,托人捎口信到京城也是二十多天知道消息。


    反正都是二十多天,那他現在出發是不是能提前十天看見小林子。季誠猛的坐起來,給一旁的季堂嚇了一跳,他道:「收拾收拾,明天我騎馬回京城。」


    季堂:... ...嫂子不在家他哥怎麽就成神經病了。


    季誠:我這帳算的真好,能提前十多天看見自個媳婦。


    本打算鄉試放榜了族裏還要開宗祠,可季誠鬧著要回京城,許克忠惦記兒子也就沒多攔著。


    「季堂,先生已經給你找好了,束脩我已經給許二叔,」季誠拍了拍肩膀道:「好好用功,給我們老季家爭氣!」


    因為身體肥胖季堂從小就被人瞧不起,自從他大哥教他讀書識字之後,村裏那些平時看不起他的人,看他的眼神都隱隱的藏著羨慕。


    季堂道:「我會的大哥!」


    古代的交通真的是太不方便,就算不坐轎子快馬加鞭,季誠也在路上顛簸了六天,到了京城小院的時候,他激動的快哭出來了。


    林悠!你知道我有多喜歡你麽,你這輩子一定得對我好!


    家裏新進的小孩,男孩按年齡取名季大、季二、季三,女孩也是叫大丫、二丫。季二剛打開門就被眼前風塵僕僕的人嚇了一跳,「老...老爺?」


    老爺不是還有將近一個月才回來嗎?怎麽這麽快?季誠根本容不得他在這反應,大步就跨進了院子,喊道:「小林子!你老公我回來啦!」


    正在許漣房裏聊天的林悠剛探出頭,就見季誠大闊步的向他走來,隻反應了一瞬,林悠便喜上眉梢的應道:「誠哥!」


    他幾步就奔到季誠跟前,整個人都撲在人懷裏,「誠哥,我好想你,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這麽多天沒見林悠還是分別時候的樣子,兩個深深的酒窩綴在嘴角兩側,季誠捧著他的臉狠狠親了一口道:「想你了。」


    這橫跨半個大昭的距離,幾個日夜的奔波,隻是因為想你,隻是因為想見到你。


    許大山站在窗子裏麵,看著外麵兩個沒羞沒臊相擁在一起的兩個,對許漣道:「這人來瘋。」


    快馬跑了幾日季誠早就累的散架,晚飯都沒顧得上吃,洗洗就拖著林悠躺下了。


    八月底的深夜,蛐蛐不安的擾叫著,林悠半夜醒來看著夜色下模糊的輪廓,他悄悄的在那唇上親了一口,柔軟的四瓣嘴唇相貼,他親了一下心裏愈發甜膩,忍不住又啄了下。


    反覆五六次之後,林悠心如擂鼓,把整個人都湊的極近,那人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臉上,鼻子裏滿是熟悉的體味,林悠抓了抓被角之後,一截粉嫩的舌尖輕輕的點在季誠的唇縫上。


    心裏的甜膩不斷發酵,好像是偷來的一般,林悠忍不住重複這從未有過的刺激和大膽。


    嘴唇被輕輕啃噬,一股麻癢從尾椎而下,正在採擷的小偷被人抓了個正著,季誠猛的睜開眼,摟著人脖子把身體對調,像是竭力控製著什麽一樣,他咽了下口水道:「小林子,我有些忍不了了怎麽辦?」


    什麽忍不了,林悠自下而上的看著他,一雙懵懂的雙眼眨了幾下才反應過來,雙腳勾住精悍的腰道:「誠哥...」


    那一雙桃花眼波光瀲灩,似羞似怯又帶著倔強的看著他,季誠隻覺得這好像是從哪個洞府裏,修煉多年的妖精。


    他扯過大被蓋過頭頂動作間道:「小林子,你別後悔。」後悔也不可能停。


    ... ...


    ... ...


    衣物散落了一地,有一隻襪子甚至被甩到了牆角的矮塌上,季誠滿頭大汗的剛要進軍,就聽林悠道:「等...等一下!」


    「等什麽?」這踏馬還能等?


    「誠...誠哥...」林悠使勁推這紋絲不動好像焊在這的人。


    千鈞一髮!這時候喊停,這不是要命嗎?季誠呼哧道:「到底怎麽了?」


    林悠好像是煮熟的蝦米,他支吾了好一會才道:「誠哥...脂膏...這個得有脂膏。」說完就整個縮進被窩了,連個腦袋定都沒往外漏。


    第58章 這踏馬!他怎麽……


    這踏馬!他怎麽把這東西給忘了, 童子雞上陣,真是一點經驗都沒有。季誠無奈的挺著機關槍,著急忙慌的把衣櫃裏的東西一股腦全都扔到地上, 才在最角落裏麵找到那一小罐。


    他想都沒想拔開蓋子,就沖向他生命的高地。


    紅鬆木的拔步床半宿沒有停歇,林悠的聲音和屋外呼喚情侶的蛐蛐交相呼應。忙亂之中他想起村口的那一口舂米的石磨。


    長條形的石磨堅挺有力,那可憐的石臼承受這石磨角度調轉的拍打重擊,石臼底部泡發了的黃豆, 被擊打的汁水飛濺橫流。


    在長久的對沖交流中,石臼終於敗下陣來,用盡力了全力哀婉求饒。


    豆子磨出的白色豆漿, 滿溢一地。日頭將出魚肚泛白時刻,這一場角逐才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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