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我膽肥。」胖子笑了兩聲上下打量了季淳青幾眼,滿意點頭:「秀色可餐。」


    「沒辦法,」季淳青伸手摸了摸脖子,似乎還有些不習慣:「咱們挑剔的隊員都不習慣教練的長髮,這不就剪了嗎?」


    胖子眯了眼睛回憶:「真是好久都沒有看見你短髮的樣子了,得有五六年了吧,想想當時你剛到zl的樣子,嘖嘖嘖,那叫一個純啊!」


    季淳青早就習慣隊員們嘴上沒有把門兒的,假裝沒聽見找到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侯平平不怕死的湊過去:「咱們教練以前是怎麽樣的啊?」


    「你們教練啊,」胖子捂住嘴巴小聲道:「剛進隊的時候連電腦都不會開,你敢信?」


    侯平平倒抽了一口涼氣:「臥槽真的假的?」


    「趙胖,你說悄悄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麽大聲,隔壁二隊都聽見了好嗎?」季淳青眉頭緊皺:「閑散人員不要妨礙隊員訓練謝謝。」


    胖子無所謂的聳聳肩,正巧張威打包完行李從樓上下來,胖子急忙揮手叫他:「張威,季淳青剛到戰隊那會兒是不是就是一隻小菜雞?」


    張威聽見胖子聊之前的事情也來勁了:「是哦,淳青那會兒是贊助商塞進來的是吧?讓我們陪著玩玩,結果連鍵盤滑鼠都不怎麽會用,哈哈想想就——」


    一扭頭,季淳青正一臉不善的盯著自己。


    張威咂咂嘴:「我先下樓寄包裹,你們慢聊。」


    季淳青冷冷的掃視了一圈,眾人紛紛噤聲。季淳青滿意了:「我上去休息一下,到飯點叫我。」


    南易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轉頭低聲問胖子:「他當時那樣也能留下來?」


    胖子笑了一聲:「那樣的技術打比賽肯定不行,不過這傢夥的背景深,咱們當時也就是個小俱樂部,哪兒敢得罪金主爸爸。後來也就是john比較剛,說咱們這兒不需要沒用的人,硬是把這傢夥趕了出去。我特麽當時看的都快嚇尿了。」


    「說起來,季淳青那傢夥也是個狠人,放著好好的少爺不當,腦袋短路非要走電競這條路,他當時什麽也沒說就走了,也沒回家,也不知道窩在哪裏學了三個月,衝上了亞服前十,就直接回來了。後來當了隊長,又衝到了柏林,現在想想就跟做夢一樣。」


    聽完,南易目光微垂,久久沒有說話。


    胖子站起來拍了拍南易的肩膀:「這傢夥看上去吊兒郎當的,但是對電競這一行,是真的拚盡了全力。」


    晚上張威定的是俱樂部樓下一家海鮮燒烤,侯平平到地方的時候驚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老隊長,散夥飯你就請我們吃這個?這特麽我們這幾年吃的還少嗎?」


    張威沒有絲毫愧疚的聳聳肩:「就是因為經常吃才經典嘛,咱們zl第一次拿到冠軍回來之後就是在這裏吃的,多有紀念意義。」


    侯平平依舊充滿怨念:「紀念意義有澳龍好吃嗎?」


    季淳青伸手推了一下侯平平的腦袋:「有的吃的就不錯了,再逼逼就連這裏的麻辣小龍都不給你留。」


    侯平平撅著嘴拉著蔣靈到裏麵落座,張威胖子坐在一起,現在桌子上隻有兩個連在一起的位置,季淳青率先落座,後麵跟著的南易腳下一頓,眼睛晦暗不明盯著季淳青身邊那個僅剩的空位。


    「怎麽了還不坐下?」


    張威一說,一桌子人都定定的看著南易。


    胖子笑道:「這傢夥不會也和季淳青一樣有少爺病吧,非要米其林餐廳私人訂製?」


    「屁!」南易出聲反駁,別扭的坐到了南易身邊。


    季淳青嘴裏叼著一隻小龍蝦不滿的看著胖子:「我說你非要把過去那點破事掛在嘴邊說?這麽多年我和你們同時同住什麽時候抱怨過了?」


    胖子立刻諷刺道:「是哦,少爺,還記得你剛來那會兒看見我們吃外賣的表情嗎?當時你那一臉『你們為什麽吃垃圾』的表情已經在我幼小的心靈中留下來了深深的陰影。」


    季淳青:「……」


    「算起來,我在役都快七年了,比季淳青還早一年。」張威漸漸紅了眼眶,這七年的青春全部貢獻給了zl,每一點酸甜苦辣都和滑鼠和鍵盤息息相關,從去年開始自己的狀態一點點下降,張威就知道,到時間了。


    「誰不是啊?」胖子聳聳肩:「我比你還早一年進隊,現在不也老死在沙灘上。」胖子心大,人也撐得起來。


    啤酒送來了,胖子打開一瓶塞到張威手裏:「之前那麽多苦都撐過來了,冠軍咱們也拿過了,不白闖這一遭。」


    季淳青也打開一瓶酒,撞了一下張威手中的酒杯:「敬過去,敬未來!」


    胖子一笑,砰地一聲和季淳青碰了杯:「敬過去,敬未來!」


    眾人紛紛舉杯:「敬過去,敬未來!」


    「zl牛逼!」


    啤酒開了一瓶又一瓶,張威雙眼通紅推翻了麵前的空酒瓶,跌跌撞撞的去了廁所,季淳青不放心跟了過去。侯平平和蔣靈早就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胖子舉著酒杯正在和牆上的海報說自己過去的輝煌事跡。


    南易幹坐了半個小時,見兩個人還沒有回來,嘖了一身起身去廁所找人,走到門口還沒有進去,就聽見張威口齒不清的大聲說著什麽。


    「季淳青,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嗎?」


    「我,我這麽多年,一直很擔心你,那天——看見你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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