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繁華?嗬嗬。”枯瘦的老和尚冷笑了幾聲,睜開眼睛看著王猛說:“王丞相,這個罪責我們可是承擔不起,我等怎麽有那個心思?隻不過在此次浩劫來臨之前想增加一點實力,得到一些生存的本錢而已,我佛門不同儒門,四大掌院技冠天下,俊彥輩出,而有一點風雨飄零日暮西山的窘相,貧僧這顆枯井一般的心也不由的生出悲涼之感,所以前來尋求機緣,所以請王丞相見諒。”


    “見諒?你們佛門法門偏頗,不識天,不識地,不識君,不識父母。”王猛指著佛國裏麵的廟宇,寒聲的說:“難道你們想讓天下眾生和你佛國裏麵的僧侶一般,每天隻知道誦經念佛,給你這樣的修行者提供念力,成就你們修行的法門?你們這樣的行徑和妖族食人修行有什麽區別?你怎麽讓我見諒?”


    “王猛,你太放肆了,這個是我們佛門的修行之事,輪不到你這個儒修來指手畫腳。”胖和尚聽到王猛的厲聲嗬斥,臉皮一片青紫,惱羞成怒的說:“對於我們這些修行者來說,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對抗蒼天,隻要能夠逃脫蒼天的束縛,得享大自在,大解脫即可,不是你這樣的頑愚之輩可以理解的,我等這次來就是為了密藏裏麵的物事,說多了也是無用,就手下見真章吧。”


    王猛冷漠的看著廣樹和枯瘦的老和尚,冷笑了幾聲,轉過身,看著自己身後的鶴氅道士和邋遢道士說:“難道兩位也想出手嗎?”


    輕輕的歎了一口氣,邋遢道士一揖手說:“貧道天資愚鈍,修道已經數百年,但是一直無緣得窺大道,不得不借助外物,密藏之中也有我想得到之物,請王丞相見諒。”


    “借助外物?大師想得到是密藏裏麵被鎮死已經修煉到神化巔峰修行者的世界種子吧?”王猛看著邋遢道士,嘲笑的說:“大師可曾明白當年秦皇為什麽召集天下道門,佛門,妖族,魔族一幹強者聚集在此,然後一舉鎮壓?”


    忽然聽到王猛提出這個疑問,邋遢道士臉上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好像明了王猛的意思,苦笑的問:“請丞相解惑?”


    “很簡單,對於你們這些修為到超絕的修行者,無論是道修,佛修,魔修,妖修都是一樣,都不能稱為人類,如果你們自己參不透大道,你們為了超脫,不惜采用任何手段,而作為天地之靈的人類就是你們最好的材料,所以你們都是人類生存的大敵。”王猛眼神逐一的掃過眾人,最後看著邋遢道士說:“我想你應該記得道祖之一的莊子一句話:聖人不死,大難不已。”


    邋遢道士呼了一口氣,看著天空幽幽的說:“老子參透無為無不為的境界,莊子參透清淨逍遙境界,完全不用借助外物得以超脫,成為我們道門之祖,,貧道愚昧,根本不能和道祖相比,不得已想借助外物,也許以後有可能這個如丞相所說,但是貧道修為至今,曆盡種種艱險和苦難不是外人可以想象的,道心堅定,無論丞相怎麽樣的說詞都難動分毫,所以請丞相見諒。”


    眼睛清亮如水的看著王猛,邋遢道士神情鄭重的揖手,神色堅定的說:“密藏是我得道的關鍵,就恕貧道無禮了,貧道也敬丞相懷抱蒼生的胸懷,聽聞丞相出自理園,理園的棋道可以說冠絕儒門,而丞相的棋道更是其中翹楚,聽聞當年在華山之巔,擺棋七天七夜,大戰眾儒生,更以捫虱論天下,一度被譽為美談,貧道今天想請教一番。”


    從懷裏麵掏出一個白玉做成的棋盤,邋遢道士丟向空中,一伸手說:“請。”


    王猛身體一僵,發現異常的沉重,好像背負了一座高山一般,看向四周,這個時候才發現剛剛站立在自己身邊不遠的胖和尚,枯瘦的老和尚和鶴氅道士隱隱的形成一個包圍圈將自己圍住。


    “你們就這樣想把我困住嗎?你不知道我們理園的格物致知講究的是究天下之理?所以我們理園的儒生都對陣道都非常的熟悉。”王猛看著已經端坐在自己身邊的幾個人,冷笑著說:“我就一直就認為你們這些修行者雖然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表象,其實內心都是心懷鬼蜮的無恥之輩。”


    “大道衍生,一陰一陽,如果我們真的隻是清淨淡然而不知權變,怎麽配領悟天地之道?王丞相就不要行口舌之利了?既來之,則安之,棋盤已經擺下了,客為先,就請落子吧。”邋遢道士臉色平淡的說:“我也知道王丞相是陣道的大家,所以就用這個天下衍生棋來請教,這個可是我專門為丞相定製而成,希望丞相不要讓我失望。”


    王猛看向棋盤,發現棋盤上一片迷霧漸漸的散開,出現在自己麵前赫然是一副九州的地理圖案,而在不同的位置標識著各個國家,道門,儒門,佛門,妖族,魔族甚至鬼族。


    “這個,這個是什麽棋?”


    “貧道的大道就是天機之變,希望從天機中找到一絲逃脫的法門,所以就將各個國家,天下大勢都融進棋盤之中,借以衍化來體悟變易之道和天機奧秘,今天正好想借丞相之手演化一下其中的變化。”邋遢道士摸著胡須,看著王猛說:“丞相修為已經得到宰執天下的地步,我想最擅長的就是大局和大勢的把握,如果你能勝過貧道,大陣必解,否則,你是無法逃出貧道的這個棋陣的。”


    “天機之變?”王猛身體微微的震動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個道士,遲疑的說:“難道你就是天機子?”


    “不錯,正是貧道。”


    端坐在身邊的胖和尚,瘦和尚和鶴氅道士都睜開來了眼睛,驚訝的看著這個被譽為最神秘好像無所不知的修行者。


    “道兄瞞的好苦。”鶴氅道士仔細的打量著邋遢道士,一臉不滿的表情,有一點氣憤說:“道兄真的不夠朋友,貧道曾經多次拜訪,你都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推脫,想不到我們相處這些天,你都沒有告訴我你就是天機子,要不然。。。。。。”


    “要不然怎麽樣?想讓貧道替你占卜一下你的機緣?”天機子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李澤中,順便丟下一顆棋子說:“這個也為時不晚,我可以給你占卜一下你的氣運,比如說這一次秘境之行?”


    看著天機子一副怪異的表情看著自己,李澤中將正要說出的話馬上咽進了肚子裏麵,愣愣的看了天機子好大一會,最後有一點鬱悶的說:“貧道我也清楚,對我們修道者來說占卜的結果也許並不是以後一定發生的,因為占卜本身就引起天機的變化,更因為盜取天機而引起一係列的災禍,還是不占卜的好。”


    “澤中道兄很是清楚占卜之事,那你找我做什麽?難道想請我喝酒嗎?”天機子臉上嘲弄的神色消失掉,看著李澤中正色說道:“你可知道我們天機門因為泄露天機太多,所以曆來掌門最後都是天火雷擊而死,所以貧道最討厭和害怕的就是占卜之事,更是閉門謝客,不過前些天貧道也感覺到劫難到來,也感到天道發生了變易,,所以前來想找尋天機門前任門主遺落在始皇密藏之物。”


    “難道是河圖洛書?”


    “不錯,當年天際門門主攜河圖洛書赴始皇邀約,最後死在密藏之中,沒有了河圖洛書的保護,天機門的門主都超不過百年必定死於非命。”天機子一臉苦惱的的說:“貧道雖說年紀也不小了,但是還不想過早的魂飛魄散。”


    “哈哈,這個是活該,誰讓你們天機門有一塊天機玉璧?任何事情和人都逃脫不了天機玉璧的窺探。”李澤中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用手指著天機子說:“你說你們是不是活該?”


    “天機玉璧?”天機子臉上流出出一縷不自然的神色,重複了幾句之後變的有一點落寞,最後看著對麵正在看著自己的王猛說:“難道你也有什麽想知道的事情?不過我提前告訴你,我什麽都不知道,你也應該清楚連楊老夫子都占卜不出,更不要說我了,不過天下大勢都遵循一定的規律,如果你能夠把握住天下大勢,就不必行占卜之事,也可以從我的棋盤裏麵得知一二。”


    王猛點了點頭,在棋盤中落下一個字說:“天機前輩說的不錯,天下大勢都依據一定的規矩,我想天機門既然號稱天機門,一定掌握了許多別人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說這一次玉璽的歸屬?”


    “玉璽的歸屬在於天意,不是我等可以猜測的。”天機子指著下麵的赤軍說:“一切都在變,而此刻正是變易的關鍵,一個小的細節都可以影響天下大勢,所以貧道就請王丞相靜觀即可。”


    “靜觀?”王猛又落下一子,發現天機子並沒有落任何一子,但是每次自己落子之後整個棋局相對應的發生著一些變化,自己和對方都會出現增加和減少棋子的變化,而這個變化好像整個棋局隨著自己落子開始衍化一般,皺著眉頭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看起來我隻有盡快在這個方寸之間贏了前輩,才有可能繼續參與下麵的棋局。”


    “沒有錯,所以就請丞相盡心陪貧道下完這一番棋即可。”天機子懶洋洋靠在出現自己身後的椅子上,眼神落在棋盤之上,慵懶的說:“我想丞相也看出了我這個棋局的奧妙之處,隨便你落子,我希望看到你破局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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