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搖公子癱坐在空中,感覺到全身的肌肉僵硬和疼痛,剛剛九曲黃河大陣中散逸出來的殺氣讓自己的真身和元神都好像置身在冰窖之中,在陣陣冷如徹骨的寒意中快要被強行撕裂一般。


    大陣的殺氣越來濃,由開始的有形漸漸的轉化為無形,殺氣也好像有了一絲靈性,或遊弋,或強行,開始用盡各種辦法想突破自己的心靈防禦朝著心神裏麵竄了進去,當扶搖公子感覺到自己周身的護身法寶快要失靈,自己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忽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到死亡近在咫尺,滿是恐懼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讓扶搖感覺到全身和靈魂的一陣疲憊,全身的力氣消失的無影無蹤,一下子就癱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看著遠方消失的無影無蹤的大陣眼神中全是羨慕和驚恐,張天師表現出來的實力遠遠的超過了扶搖公子想象的範圍,直追在他心中無敵的父親。


    看了看四周,發現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內心孤寂,四周情況不明的恐懼,孤單無靠的落寞的情緒全部出現在自己的心頭,扶搖公子眼角慢慢的流出了眼淚,小嘴一撇一絲哭腔的喊道:“爹爹,外麵的世界好可怕,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一道紅光出現在不遠處,一身紅色衣服的鸞熙出現在空中,小嘴嘟的好像能掛一個油瓶,用自己小手刮著著自己的小臉,朝著空中大聲喊:“不想讓人看就不要做出來,你還真以為本姑娘什麽都不懂,不就是嘴對嘴嗎?真是一對狗男女,好不知道羞。”


    一道閃電從空中直射而下,瞬間就劈在小姑娘的頭上。


    小姑娘一頭的秀發馬上變的好像雞窩一般炸了起來,粉嫩的小臉上留下幾道黑色的痕跡,小臉凝滯了一下之後變的更加的憤怒起來,雙手叉腰,眼神裏麵滿是凶悍的神色,好像一隻正要戰鬥的小公雞一般昂著頭,吞了幾口唾沫,大聲的罵:“死小姑,你真是見色忘親的無義小人,我可是你的親侄女,你居然為了那個猥瑣絲毫沒有男人擔當的家夥劈我?你忘記你以前怎麽罵那個負心人的?是怎麽傷心欲碎的?是誰安慰你的?你這個狼心狗肺全忘記了,我記起來了,好像人世間都喊這個叫什麽媳婦娶進門,媒人丟過牆。。。。。。”


    剛罵到這裏小姑娘忽然停止了叫罵,皺了皺秀美的額頭看了看遠方,神色出現一絲緊張的說:“想不到魔族快要來了,我這一點修為可不是那個魔頭的對手,看起來我應該跑了,咦,你還坐在那裏做什麽?魔族就要來了,你難道不怕成為那些魔頭的點心嗎?”


    看到鸞熙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扶搖公子掙紮了幾下,發現自己的身體依舊不能動彈,一臉尷尬的說:“你不知道剛才的九曲黃河大陣有多麽可怕?你們散逸出來的殺氣已經讓我身心俱疲,我想動可是我現在不能動了。”


    “哼,真是一個膽小的家夥,我給你說,出現這種原因是你經曆的磨練少,想當年本姑娘剛剛修煉時候就開始隨著姑姑到處殺人放火,所以就不會出現你這樣因為恐懼而心神失守的情況。”小姑娘攙扶起扶搖公子,一副過來人的口氣教導道:“我給你說,你真應該多多的磨練一下,最好多殺幾個人,這樣才能讓自己堅強起來,否則依你這樣的心性怎麽能進階到更高的層次呢?”


    鼻尖滿是小姑娘身體淡淡的體香,盡管粉臉上略顯稚嫩而且有幾道黑痕,但是依舊掩蓋不住小姑娘已經有了絕世之姿的雛形,,小心髒蹦跳的快速了一點,扶搖公子感覺到臉上微微的發燒,心中出現一種奇怪的情緒,最後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來。


    “我給你說,雖然我們已經拉過鉤鉤了,算是朋友,但是親兄弟也要明算賬。”小姑娘一本正經的看著扶搖公子,大大的眼睛裏麵出現一絲狡黠的神色說:“這一次算我救了你一命,所以這一段時間你要聽我的,直到我認為你把帳還清了,知道嗎?”


    腦子裏麵已經有一點糊塗的扶搖公子絲毫不知道小姑娘說什麽,隻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輕輕的低下頭不敢看小姑娘如一汪清水般的眼睛。


    “好了,我聽說這一次始皇密藏就要開啟,我聽姑姑說裏麵有一個我們鸞族的一個前輩,我想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得到他的傳承,如果成功的話,我鸞熙一定能夠成為最厲害的鸞。”小姑娘一邊說,一邊用手輕輕的在空中一劃,空中出現一道縫隙。


    鸞熙攙扶著扶搖公子朝著縫隙裏麵走去,一邊走一邊不滿的嗬斥說:“死小魚,你有一點男人氣概好不?看你現在什麽樣子?一點力氣都沒有,不但像一條死魚,更像一個娘們,難道真讓姑奶奶背著你嗎?打起點精神行不?你的修為也算不錯,怎麽心性這樣差。。。。。。。”


    空中不時傳來小姑娘不滿的嘟囔聲,身體漸漸的消失不見。


    站在遠處的無劍海駐地的唐風絲毫看不出張天師舉動的奧秘,對他來說好像經曆了一場難熬的刑罰一般,全身都好像在被針紮一般的殺氣剛剛消失,緊接著出現了全身瘙癢難耐的怪異感覺。


    唐風呲牙咧嘴的用手撓著身體時候,發現站在自己身邊的李悟道全身輕輕的戰栗著,滿臉通紅,一副激動難耐的神色。


    唐風以前隻是從青澀小夥子看見自己心目中情人才會出現這樣的狀況,想不到居然出現在一貫一本正經有一點風輕雲淡的李悟道的身上,這樣的情況讓唐風很是吃驚,於是他輕輕的推了一下李悟道,輕聲的詢問:“李兄,李兄。。。。。。”


    渾身一顫,李悟道轉過神看著唐風,語氣微微顫抖著說:“唐兄,你看到沒有?你看到沒有?居然是法相外化,法相外化,真有人修煉到這樣的境界,隻要他三身合一就完全有可能進階到大羅境界。”


    “法相外化?”唐風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名詞,有一點迷糊的問:“這個是什麽境界,能夠說明什麽?”


    “唐兄是散修,即使一般的修行者也不會知道法相外化是什麽意思。”李悟道一臉激動的的給唐風解釋說:“當修行者進入神化高級境界時候,也就是踏入太乙金仙的境界,在這個境界也就開始構建自己世界,初級就是幻象,下來就是實境,最後就是天人合一,一旦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時候,自己的世界演化出來的法則就會被天道承認,同樣也可以影響天道法則,剛剛張天師外放出來的氣息出現無數條龍虎,這個並不是本命法相出現,而僅僅是自己世界中散逸出來的氣息影響天地法則出現的異象,這個就是說明張天師的世界已經被天道承認,”


    “下來,下來隻要他能夠將惡,善,本尊三個本命法身三者合一,這樣就有可能進入大羅境界。”李悟道激動的說:“我剛剛僅僅的看了幾眼就對修煉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想多看幾眼都讓我感覺到心神俱顫,差一點魂飛魄散,這個就是太乙金仙,不,可以說大羅境界修行者才有可能給我這樣打的震撼,我真的希望自己有機會踏入太乙金仙的境界,即使是初級也行。”


    “太乙金仙很難嗎?”


    “唐兄弟說這樣的話就顯的外行了,在普通修行者界有三大障礙,一個就是通玄,隻有通玄才能踏入金丹,金身的層次,下來就是金丹化神,也就是神化,這個是需要機緣,悟性,指引三者合一才能進入神化境界,而最難的就是踏入太乙金仙。”李悟道看著唐風,苦澀的說:“想要進入太乙金仙的境界首先就是元神虛化,也就是將體悟到的世界法則和自己法則融會貫通,達到最基本的契合,達到真正的心神無礙,神遊太虛的地步。如果是太乙真仙人數有數萬,但是能夠踏入金仙境界的出現一個人已是萬幸,幾乎所有的神化境的修行者都被攔在太乙真仙的頂峰。”


    “這樣難?”


    “是呀,作為修仙著,隻有踏入金仙境界成為真正的仙,為什麽稱為金仙呢?因為難呀。”李悟道說到這裏,心有不甘的說:“我自己的境界現在也不過是太乙真仙的初期,如果我真的找不到機緣的話也隻能踏步在這個境界,所以這一次僅僅看了幾眼,對我來說已經是萬幸了。”


    看到李悟道說到這裏,唐風的心中不由的沉重起來,因為在他的眼中,眼前的李悟道雖然居心叵測,算不上良善之輩,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他還是天資橫溢的修行者,無論是心性,定力,悟性上來說都是萬中無一的絕佳修行者,想不到他居然對自己修行的前途這樣的心生黯淡,可見越到高級修行的越發的困難,也有一點發呆沉默的看著空中。


    在金光繚繞的佛國中,渾身枯瘦的老和尚睜開一雙眼睛看向空中,已經枯瘦的隻剩下一張皮的臉皮也微微的抽動,然後看向同樣一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胖和尚,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搖頭苦笑著說:“人常說天驕之輩,我一直認為作為修行者就是和天對抗,怎麽可能有天驕呢?想不到今天居然真的看到一位,連我這顆古樸不動的心也不由的生出嫉妒和怨恨的情緒。真讓我無限感慨,不過現在對於我們來說莫羨他人,隻做自己才好。”


    胖和尚看到老和尚漸漸的閉上眼睛,重新變的一動不動,看著空中,輕聲的歎了一口氣幽幽的說:“我自己本認為自己已經是天驕之輩,想不到和這個人一比,真有一點鳳凰和寒鴉的感覺,看起來以後此人一定是道門的領導人物。”


    滿是清氣縈繞的山巒中的竹林之中,原先正在地上嬉笑怒罵,下棋,吟詩,彈琴,觀濤,聽鬆等等做著各種事情的道士都停止了自己手中的物事,都有一點呆呆的看著空中。


    一身鶴氅的道士看著對麵的邋遢道士,啞然失笑的說:“道兄,想不到張家的那個小子修行到這個地步,我就搞不懂,那個看起來憊懶無比的家夥修為這樣快?這樣下去我看他時間不長就有可能踏入大羅境界,讓我等這些老朽真是無顏以對。”


    將手中的棋子丟到一邊,邋遢道士也失去了繼續下棋的興致,同樣一臉落寞的說:“這個大概就是天意吧,不過這樣也好,出現一個大羅境的修行者,我們道家在這一次浩蕩中也可以繼續發揚下去。”


    “不過張家依托世俗和皇家牽扯不清,曆代更是被譽為天師,我看。。。。。。。”鶴氅道士一臉擔憂的說:“我們道家畢竟是方外之人不能和世俗有過多牽扯,如果張家小子作為道門的領袖,那豈不是以後極有可能和儒門起衝突。。。。。。”


    “什麽方外之人,你我沒有修成之前不吃飯?”邋遢道士搖著頭說:“張家雖是天師,但是前提是他是一個修道的家族,這樣也行,有這樣一位人物以後成為道家的領袖不失為一件好事。”


    “道兄真的讓道淩以後成為道門的領袖?”


    “不,道門領袖怎麽可是在一個人手中,張天師天縱之才,但是也不是舉世無雙。”邋遢道士重新從盒子裏麵取出一顆棋子說:“好了,下棋吧,不要讓外物擾了心神。”


    “道兄,你看妖魔是不是有一點蠢蠢欲動,我等是不是應該做好準備?”鶴氅道士看了看天空,臉色凝重的說:“看起來這一次他們好像來了一些高修魔修,要不要我下命令?”


    依舊搖了搖頭,邋遢道士看著棋盤,好像其他的一切都不放在心上,輕輕的落下一顆子,抬頭看著鶴氅道士,臉色詭異的說:“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現在在這裏比你我個人的人雖然不多,但是還是有的,儒門作為顯世之學,在這個時候就應該負起這個責任。”


    愣了一下,鶴氅道士臉上也出現了然的神色,拿起一顆棋子悠然的說:“這樣說起來我真的有一點杞人憂天了,是呀,有幾大夫子在這裏坐鎮,那容得魔族囂張?我等隻有在幾個夫子的羽翼之下偷得浮生半日閑,來,看我落在這裏,道兄,看起來你要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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