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熬製出了廢藥,夏柯重重的嘆息。阿爾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看書,聽到嘆息放下書走過去揉揉他的頭髮。夏柯已經很習慣這個時候對方無聲的安慰,將大半個身體都倚靠在他的身上。


    阿爾什麽也沒說,隻讓夏柯靜靜的靠著閉目養神,等到他又站直身體恢復元氣了才開口詢問。


    夏柯總是很願意分享自己的失敗的,哪怕得不到答案,但有人聽他的抱怨和煩惱本來就是超級幸福的一件事。


    阿爾雖然不是藥劑師,但他接觸過的藥劑也不少,見識比夏柯更豐富,所以他沉思片刻,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無法從藥劑角度給你意見,但如果說是突破,提升,很多時候陷入絕境才會有完全出乎意料的反轉。」


    「不破不立,先破後立,物極必反……」夏柯腦袋裏彈出一大堆諸如此類的成語,他皺著眉沉思許久,心裏已經有了一些想法。其實他前麵許多次試驗也並非沒有做出改良版的獸靈劑,隻是改良的效果有限。現在再結合當初的經驗,他確實覺得自己可以更大膽一些。


    他翻找出羊皮紙,在上麵慢慢梳理、推演,最終定了幾個配比,對原版獸靈劑的配料進行刪減甚至直接取消。


    阿爾在夏柯專心做事的時候一般都隻是安靜的坐在一旁,他很喜歡這樣的時光,有種恰到好處的安心感,平凡而溫馨。


    自那天有了新的試驗方向,夏柯很是廢寢忘食了一段時間,阿爾嚐試著做一些簡單的料理,爭分奪秒的餵到他嘴裏,偶爾要將他抱走逼著他好好睡一覺。


    但夏柯在藥劑上確實有天賦,他腦內有一套符合邏輯的搭配比例,盡管失敗的次數很多,但每一次都能離目的更近一步。最終,在冬季的尾巴,他做出了一份令他滿意的藥劑。


    「我換掉了蜘蛛毒腺,加入了螢光菌的粉末,它有快速治癒傷口的效果,與雪蓮搭配,是中級治療藥劑的絕佳配方,能一瞬間補充大量生命,並在之後的一段時間內持續補充。最後選擇被浸泡在毒液中的花瓣,隻取其還未被腐蝕的部分加入,即將枯萎的神血樹花瓣浸泡入充滿治癒能量的溶液裏……」


    他舉高手臂,藥劑瓶暴露在火光下,乍一看隻是如普通獸靈劑那樣溫柔的銀色,但微微晃動,就能發現裏麵流光溢彩,點點神秘的金色星光仿如在銀河中湧動著的令人心醉的金色流沙。


    「看,阿爾,神跡降臨了。」


    阿爾真心實意的佩服夏柯,藥劑師這個職業的門檻並不比魔法師低,甚至某種程度上因為知識被大大小小的藥劑師家族壟斷,學習藥劑比學習魔法更難。


    但夏柯做到了,從毫無根基的獵人到藥劑師協會認可的藥劑師,隻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而他甚至還親眼見證了夏柯改良藥劑的全過程,除了天賦、運氣,夏柯確實付出了比常規學徒多幾倍的努力。他應該成功的,也值得被眷顧。


    阿爾難以抑製自己內心的波動,就好像自己親手挖掘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份寶藏,喜悅、自豪、得意。他望著夏柯,忍不住露出笑容,千萬句讚揚的話在腦海裏播放,最終隻化作一個擁抱和一句嘆息


    「我的寶貝天才藥劑師。」


    夏柯腦袋埋在阿爾的胸口,發出愉悅的歡笑聲。


    成功改良了獸靈劑,但夏柯卻並不太急著餵給布嚕它們,打算再研究一段時間,更加確認後再說。


    現在他每天早上熬製一些藥劑,下午在阿爾的指導下訓練魔法技能,傍晚有時候和波比它們一起到野外跑跑,有時候和阿爾一起看書、聊天。


    雖然日子過得很輕鬆愉快,到底是在地底深處,其實並不適合長久居住的。阿爾的意思是等夏季來了,夏柯就先回菲爾德堡,他現在的詛咒已經被壓製到每七天發作一次,而且疼痛感也減弱了許多,他完全扛得住。


    夏柯不同意,他認為因為這點小問題分開簡直太可笑了。他氣哼哼的瞪著阿爾,直把阿爾看得毛骨悚然。阿爾服軟的抱住夏柯,用了無數個啄吻和無數句甜蜜話語才得來夏柯的原諒。


    但他心裏是像炸開了煙花一樣的開心的,有個人願意克服艱苦的條件,無所謂可能麵對的危險,對你不離不棄,這是多麽幸運的事啊。


    阿爾與馮.諾阿得約定了再次見麵的時間是九月的第三天,剛好是西楓城一年一度的浴火節,那時候四麵八方的人都齊聚在城內,混在人群中,就不容易被發現了。


    夏柯想陪著阿爾一塊去。所以在天氣變暖後,他把布嚕它們送回了夏克羅,拜託亨利大叔幫忙照顧。


    西楓城內仍然有心懷不軌的人,布嚕和波比隻是普通的獸類,對上那些人完全沒有勝算。夏柯不能放心,思考後,還是決定隻他和阿爾兩人行動。


    剛好之前準備的各種食物、材料都差不多耗盡,趁著送它們回去順便補充。且當初離開時並不知道要多久,也沒把握真的能找到阿爾,便隻告訴亨利大叔一兩個月就會回來。


    但現在顯然不可能了,高級解咒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做出來,通緝令的事也還沒能解決,這一兩年內估計阿爾都沒法跟他一起回菲爾德了,他當然也不可能讓阿爾一個人在密室裏孤獨的生活。所以這一次他想認真的跟亨利大叔告別,至少也得讓大叔知道他去的地方很安全。


    他在夏克羅住了兩天,補充了足夠生活小半年的物品,以及各種藥劑材料。亨利大叔雖然對於他隻短暫停留了兩天表示不滿,也很擔心他的安全,但卻能理解他。臨行前,他拍了拍夏柯的肩膀,帶著不舍鼓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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