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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叔父救治,墨逸霄身上蛇毒解了大半,身子已不再感覺麻木,翻身站起轉身跪在叔父身前磕頭道:“多謝叔父救命之恩!”


    墨雲飛笑道:“起來吧!你下山之後揚名江湖,我已有耳聞。你自小便懂事聽話,識得大體。若非軒兒胡鬧,你也不至於中毒。歸根究底是我對軒兒管教不嚴,才累得你如此。給你治傷,可說是理所應當。你若要謝,就去謝謝你爹。若非他放心不下你,執意拉我下山。你的小命兒可就真要送在此處了。”


    墨逸霄誤會絲絲傾心於父親,而與父親生了嫌隙。當日他自覺玷汙了絲絲的清白,心慌意亂之下私自下山,並未稟告父母。真相大白之後,墨逸霄明白了絲絲的心意,也不禁覺得自己年少無知,想法甚為荒唐,更對父親深感歉疚。無奈他下山之後,卷入弑神幫之事無法脫身,未能及時回到高堂膝下請罪。如今見父親為尋自己,而親自下山,心下頓生愧疚之意,起身跪在父親麵前,道:“霄兒不孝,望爹爹責罰。”說著,眼圈竟有些發紅。


    一直以來,墨雲風並不知道兒子對自己冷淡全是出於誤會,隻道兒子長大成人不願躲藏在父母的羽翼之下,才變得少言寡語,不願與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多說話。自兒子下山之後,父子二人三個多月不曾;見麵時,看到兒子中毒受傷的這般模樣,心中甚是疼惜。


    想起三月前的一別,險些便成了永別,墨雲風心中不禁暗自後怕,再聽兒子跪拜認錯,語聲誠懇,哪還有半分責怪之意?當下,袍袖一揮,以一股柔和的內勁兒將墨逸霄托起,道:“罷了,你先好自修養。”聲音不高,雖然僅有短短八個字,卻將對兒子的關心之情表露無遺。


    墨雨軒遲疑良久,終於忍不住問道:“爹爹,伯父,你們怎麽會來到這裏?”


    墨雲飛知道大哥不喜多言,便對兒子說道:“一個多月前,我和你娘上一路遊覽,到昆侖去看望你伯父和嬸娘,與他們說起了弑神幫禍亂江湖之事,也提起了霄兒與其作對之事。你伯父放心不下,硬是拉我下了昆侖。我們到達中原之後,料想六月初六武林同盟大會,你們自然都少不了要去湊熱鬧,便趕往少林。沒想到,到了少室山時已是晚了一步,那時霄兒已率領武林群豪趕往這裏。智濟方丈將六月初六比武之事講與我二人言聽,並將霄兒寄放在那裏的秋水劍交予我們,要你伯父轉交霄兒。”


    墨雨軒點頭道:“幸而爹爹和伯父及時趕到。若是大哥因我而死,孩兒也沒有麵目再活在人世之上了。”


    墨雲飛道:“總算是你們命不該絕。我和你伯父趕到山口附近,正碰到了絲絲和啟明。我見啟明重傷,絲絲又抱著一名昏迷不醒的少女,忙上前接應詢問。從啟明口中聽到你言說自己是弑神幫主之事,我有是疑惑又是驚訝,伯父與你匆忙入山。剛入山穀,便聽到喧嘩吵鬧之聲。我料定這些人是在追捕你和霄兒,於是避過了人群,沿路仔細尋找,才在這裏尋得了你們。”


    墨雨軒聽父親說碰到了司空啟明和絲絲帶尹紅衣出穀,心中關切,問道:“啟明他們是否已平安脫險?”


    墨雲飛冷哼了一聲,道:“若不是為了庇護你這個逆子,啟明又豈會受傷?”


    墨雨軒聽父親責備,心中難過,低頭不語。墨逸霄道:“叔父,雨軒代弑神幫主頂罪,本是為了救武林同道。若非他舍生取義,不知已有多少江湖豪傑死於弑神幫之手。我和啟明因執意相救才會受傷,怪不得二弟。何況,子衿姑娘剛剛去世,二弟心裏定還很難受……”


    墨雲飛歎了口氣道:“罷了,既是霄兒說情,我也便不再追究。軒兒,我知道你幾載行走江湖,從未將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這可說是豪氣,亦可說是魯莽。大丈夫當死之時,不可苟且偷生;不當死之時,亦不可妄自輕生。你莫要讓父母白白受白發人送黑發人之苦。”


    聽了父親的話,墨雨軒心頭一驚。自懂事以來,爹爹對他的事情一向很少過問。後來他行走江湖,爹爹更是從未強加幹涉。可是知子莫若父,爹爹看似不管不問,對他的心思卻似了如指掌。連他不將性命放在心上的性子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墨雲風見侄兒被訓教得低頭不語,開口道:“笑談生死是男兒本色。雲飛,你不必如此責備軒兒。”


    墨雲飛搖頭歎氣道:“物極必反。我是怕他太過笑談生死,送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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