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早就醒了?睡不習慣嗎?要不要給你換個…...」


    「不用,不用。睡不了這麽多。不要浪費,什麽都買買買,我…我知道你很疼我,但是不需要這樣。」


    話還沒說完,施碧媛已經搖搖頭解釋著,趙佑龍把頭靠在她的肩膀,像一個撒嬌的小孩,他隻是想她舒服一點:


    「好,知道了。那你需要什麽就跟我說。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之後吃完飯再回來?順便去買點你的日用品。」


    施碧媛看了看時間,微笑點點頭說:


    「也好。我換件衣服就可以出去了。」


    他們兩個來到車庫,這裏可以放四台車,但是有一個車庫已經被放了一些工具,算一算趙佑龍家應該有三台車,其中一台不在家,是被趙顥然開出去了吧。趙佑龍為碧媛開車門,他今天開一台小車,車庫裏還有一台多功能車。


    「碧媛,我跟你說,我們家在上東區,這裏沒有很多中國家庭,我選擇這裏是因為對顥然學習有好處,這邊的學校排名高。


    雪梨與溫哥華非常相似,這裏分東,西,南和北。我明天必須去我所有的三個超市巡店,你能跟我一起去嗎?」


    趙佑龍邊開邊講述,施碧媛看了看佑龍,微笑點頭,心想:什麽?三家超市?怎麽之前沒有說是三家?還是我自己以為是一家而已?


    趙佑龍沒有注意到施碧媛的微表情,他繼續問:


    「你今晚想嚐嚐澳洲美食嗎?」


    「慢慢來,又不急。其實我比較喜歡亞洲食品,我有個中國胃。」


    施碧媛聽到『澳洲美食』聯想到袋鼠肉,連忙搖搖頭。


    趙佑龍被她的反應逗笑了,然後他們來到一家傳統的中國麵館吃晚飯,簡簡單單,雲吞麵和水餃就搞定了。


    晚餐後,他們來到一家藥妝店買了一些日用品,例如:棉花,毛巾,牙刷和牙膏,沐浴露,洗髮水和護髮素。買完施碧媛說她累了,他們就回家,施碧媛洗完澡去睡覺了,趙佑龍在書房處理文件。


    不久之後,趙顥然也回來了,趙佑龍坐在書房看書,趙顥然進來找他,他臉色明顯不太好:


    「爸,你怎麽還沒睡?媽呢?睡了嗎?」


    趙佑龍放下書,拿下他的老花眼鏡,微笑說:


    「等她睡熟了,然後我再上床睡覺,不然我開始打鼾時會吵醒她。」


    趙顥然搖頭微笑,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下:


    「你對她真的沒話說。爸,有空跟我聊聊嗎?以前的事.......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你想說朱迪的事嗎?都過去六年了,怎麽了?突然又想起來。」


    趙佑龍一臉憂心,靠近小聲問趙顥然,他嘆了口氣,點頭說:


    「是啊。現在想想,真的不知道我當時這樣做是對的還是錯的。但是我還有辦法嗎?」


    「阿蛋,六年後的今天,我還是那句話,你沒有做錯什麽,感情去到盡頭,你也已經清清楚楚跟朱迪說過很多次了。是很可惜,三年感情走不下去,但是兩個人走遠了就隻能這樣。至少你沒有拖她,這不是已經是結果了嗎?」


    趙佑龍搖搖頭,安慰著他。


    趙顥然聽著聽著陷入他的沉思,六年前,他已經與朱迪約會三年了。他們是朋友介紹認識的,一開始朱迪已經知道趙顥然是飛行員。本來她表現得非常明白,他飛來飛去在所難免。


    朱迪家裏富裕,家大業大,所以不愁吃穿,隨便在集團裏給她一個工作崗位,但是她從來沒有固定上班的。有時候她知道趙顥然的飛行班表,會故意坐那一班航班,給他驚喜。


    剛開始趙顥然很喜歡她給的驚喜,也會遷就她,寵著她,但是逐漸地,她控製欲越來越強。希望他著陸後立即與她聯繫,她不能接受他工作上有任何緊急安排。她開始檢查他的電話,甚至他的電郵。


    有一次她來到機場等他下班後時,看到他與他的機組人員和許多空姐一起出來,她受不了,馬上當著他同事的麵詢問趙顥然。一言不合就跑出馬路,被一輛車撞了。


    每次她生氣時,她會說她要和他分手,完全不給趙顥然任何麵子,會趕他出去,但是她過一會,又一直回去乞求他再和她複合。


    反反覆覆很多次之後,趙顥然已經累了,那次他平平靜靜,主動跟她說分手。很多次她都威脅他會自殺,也試圖做了幾次,每次他都心軟。


    到最後一次,他正緊急飛往其他地方,沒有回電話或留言。那次她真的在家的天台跳下了,幸運的是,她隻摔斷了腿。


    當趙顥然收到電話知道朱迪自殺了,他趕到醫院,朱迪的媽媽很生氣,他告訴趙顥然說,要不他們結婚,否則,趙顥然應該離開這裏,讓朱迪再也找不到他的地方,不然也許有一次她會自殺成功而死。


    「當年我匆匆忙忙離開,不知道別人怎麽想,或者他們怎麽說。但是明天是彼得的葬禮,我應該去嗎?朱迪也可能會去。」


    趙顥然低頭,語氣很沮喪,趙佑龍想了想,慢慢幫他分析:


    「送好朋友的最後一程是應該的,去吧。她來了就來了,如果過了六年她都走不出來,就應該去看看醫生,這跟你沒有關係的。」


    說完起身拍拍趙顥然肩膀上樓了,趙顥然點點頭。


    他很想施諾,他看了看時間,溫哥華時間還早,他捨不得打去吵醒她。他又怕施諾會誤會所以還沒跟她說,畢竟以前的事,沒有問起怎麽突然自己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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