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碧媛看著旁邊的姐姐施玉媛和姐夫王子峰,拿了兩個小碗,把自己的粥分著吃,老夫老妻,非常羨慕。


    吃早餐後,時間才八點多,現在去醫院探望媽媽的話,還是太早。因此施碧媛,施玉媛和王子峰決定先回施玉媛家,讓施碧媛洗個澡和換件衣服。


    施碧媛洗好不久,姐姐施玉媛偷偷摸摸來到她的房間。


    施玉媛盡量壓低聲音,有點難言之隱的樣子。她深吸一口氣,吞吞吐吐的說:


    「小妹啊,我跟你說個事。你......不要介意你姐夫剛剛說的,他從沒留學海外,所以他的思想很傳統,而且又是個小學老師,一定比較嚴肅和保守。


    你.....當年怎麽懷上諾諾的事,我都........沒有告訴他實情。我隻告訴他......你的丈夫在諾諾出生之前就......去世了。所以.......」


    施碧媛臉上掛著一個淺淺的微笑,拉著施玉媛的手說:


    「姐~,別擔心這麽多,我理解,我不會介意的。諾諾的身世,就算媽媽也不知道,她也沒有問過我。除非她詢問,不然我不打算告訴她。諾諾自己也是最近才知道。」


    「你.....你......你為什麽要告訴她了?」


    施玉媛的眼睛瞪得老大,驚訝但是又要捂著自己的嘴,小聲的問。施碧媛覺得姐姐的表情很好笑,但是不好意思笑,隻好低頭整理東西說:


    」姐~~,諾諾都已經三十了,她有權知道真相的。」


    「那.......她怎麽說?她想.......去找他嗎?」


    施玉媛趕緊拿開施碧媛手中的衣服,緊張地問,施碧媛翻了個白眼,淡定地繼續整理她的行李回:


    「我不知道,也不在乎。我沒有問她,這取決於她,她自己想怎樣就怎樣吧。」


    「什麽你不在乎?這麽多年之後,你沒有告訴他,你跟他生了個女兒嗎?你懷孕時都沒有和他聯繫?」


    施玉媛繼續打斷施碧媛整理行李,拉著她的手緊張地問,施碧媛搖搖頭說:「沒有。」


    施碧媛才想到,這麽多年媽媽和姐姐都不知道實情,看來她們一直猜不到施諾的親生父親是誰。以前年輕時不敢跟媽媽和姐姐說起,怕她們覺得自己胡鬧,一直跟她們說自己會處理。


    「為什麽不?要是他有幫忙撫養女兒,那幾年你就不會那麽辛苦了。結果原來你這麽多年都沒有找他。」


    施玉媛正想大聲一點時,又看了看門口,捂著嘴,繼續說。施碧媛微笑拍一拍施玉媛的手說:


    「姐~~,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別生氣了。小心你的身體。」


    施碧媛好像突然抓到難得的機會,就繼續說:


    「既然你先問我這事情,我也來問你。那一年你剛剛回來,我就出國了,都沒有機會問你。所以當年你為什麽這麽突然回來香港?你發生什麽事了?」


    施玉媛低頭,尷尬說:「哎呀,陳年往事,你就別問了。」


    「你不交代清楚,我不知道會不會不小心跟姐夫說錯話。倒不如你先跟我說清楚?畢竟這次我和他見麵的機會比以前多。」施碧媛眼睛轉一轉說。


    施玉媛知道自己講不過麵前這個退休律師,而且她說的也有道理。施碧媛自從十八歲出國後,每次回來都來去匆匆的,沒有跟王子峰相處過。她直接靠在她耳邊,比剛剛還小聲的說:


    「在那一年,我懷孕了,我的男朋友騙我,但後來流產了,所以我沒有完成學業就回來了,當年媽媽非常失望和生氣。別跟你姐夫說,他不知道的。」


    施碧媛拍拍她肩膀說:「我又不傻,不用擔心,我不會說的。」


    時隔多年,終於知道為什麽姐姐施玉媛每次提起施諾的親爸時,她的反應都比媽媽大。原來感同身受,替妹妹施碧媛覺得不值。


    施碧媛為了化解緊張的氣氛,起身繼續說:「走吧,我們先去買張電話卡,然後我們應該可以去看媽媽了。」


    他們在樓下的便利店簡單的買了張電話卡,就打車去醫院。當他們到達媽媽的病房時,她正坐在床上等待。


    施老太太很高興看到施碧媛回來了,輕輕拍拍床邊,要她坐在她旁邊。九十歲的施老太太摔斷胳膊時一定很痛,醫生剛來,女兒們馬上詢問媽媽的病情。


    醫生淡定的解釋:「您媽媽幾天前在家裏摔斷了左前臂,雖然不是很嚴重,但是由於她的年齡大,通過手術會更快治癒。


    因此我們昨天做完了手術,今天早上做了x光檢查,一切都很好,她今天可以回家,盡量不要用這隻手。


    她可以在一周後回來檢查一下,如果一切正常,我們可以拆線,之後要回來做物理治療。」


    施玉媛準備出去支付費用,施碧媛幫助媽媽收拾行李。王子峰過來一手拿過施玉媛手中的單子說他去付錢,施玉媛微笑看著他點點頭。


    施玉媛幫媽媽換衣服,施碧媛在旁邊收拾行李,她們好了,王子峰也付費回來,還拿好止痛藥。他們打車回了媽媽的家,這是施玉媛和施碧媛小時候住的地方。王子峰看看手錶,他交代說他去買午餐,就出門了。


    施玉媛讓媽媽安頓下來,坐在沙發上給她喝水。施碧媛在房子裏走來走去,她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回到這所房子了。以前當她回來時,她都在餐廳見見媽媽,沒有回到家裏。


    施碧媛問她媽媽她可不可以去房間看看,媽媽微笑點點頭。她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她愣了一愣,房間居然和三十年前離開時一模一樣,非常幹淨,完全沒有灰塵。簡簡單單的一張單人床,一張書桌,一個書櫃。書桌上有一張她和黃敏慧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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