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重要小心,勿要被彼輩所牽連了……」


    張越聽著,神色劇變,連忙拜謝:「多謝明公提醒,毅沒齒難忘!」


    當初,張越初初上任,新豐財政一窮二白,不得已就想了個法子,把新豐的八千畝公田抵押給了袁廣國,換來三千萬資金。


    但是,張越當初的這筆借貸,是有國家背書的,天子許可的。


    而且,怎麽還款,如何償還,也有明確約定和限製。


    現在,有些渣渣,想學他的法子搞錢。


    這問題大了去了!


    作為穿越者,張越瞬間就想到了n種搞錢的辦法。


    譬如說,將數千畝公田抵押給某個富商,借來數千萬資金來興修水利。


    然後,將工程都交給下麵的地主豪商以及自己的親戚們去做。


    然後,錢花光了,事情卻沒有幹多少。


    最終,無力償還貸款,抵押的公田落到了商人手裏。


    這還是很初級的辦法。


    聰明一點的傢夥,甚至可能玩出高科技的橋段。


    打個比方,將公田抵押給一個不存在的商人,借到一筆不存在的錢款,然後做一些不存在的事情。


    幾年後,這些公田就免費的落到了官員手中。


    這樣手法,在後世的三哥家可是習以為常的。


    而一旦類似的事情,不斷發生,哪怕張越在新豐做的再好,也是無濟於事。


    天下人隻會知道,始作俑者,就是他。


    一切罪責都將歸在他身上。


    到時候,張越唯一的辦法,恐怕就是去給這些渣渣收拾爛攤子了!


    「真是……」張越在心裏搖了搖頭。


    若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張越還真可能被這些渣渣坑了。


    但既然知道了。


    那就不好意思了!


    「爾等大約是忘記了,鄙人的綽號是什麽了?」張越咬著牙齒,麵目猙獰的想著:「也可能是我在官場上沒有用力,讓有些人產生了錯覺!」


    漢家社會,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簡直就是真理!


    像太子據,就是一味忍讓、妥協和退避,結果,連家奴都敢騎在他頭上拉翔拉尿,揚武耀威。


    就連身邊的人,都敢背著他搞私活,各種拿著他當擋箭牌。


    所以啊,張越知道,必須給那些渣渣一點顏色瞧瞧了!


    金日磾卻是看著張越的樣子,輕聲提醒:「子重不可衝動行事,此番參與者中,有背景來歷者,比比皆是!」


    以金日磾的了解,這次敢下手的人,幾乎都是實權的大人物。


    每一個人背後幾乎都站著一個權貴。


    有外戚,有列侯,甚至還有天子身邊的寵妃家族的人。


    在他看來,張越隻需要警告他們,讓他們收斂一下,就差不多可以了,沒必要同時樹敵這麽多。


    但張越怎麽可能妥協?


    他知道,這其實隻是一次試探。


    倘若他不能做出堅決回擊,一下子打疼一些人。


    恐怕以後,類似的事情還會層出不窮。


    就像課本上說的那樣: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後得一夕安寢。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人的貪婪,是沒有止境的。


    偉大的領袖,曾經教育過張越:以鬥爭求團結則團結存,以妥協求團結則團結亡。


    這個世界,隻有表現出勇敢捍衛自己的利益的人,才會被人尊重!


    不然,別人會以為你好欺負,好忽悠。


    一次又一次,蹬鼻子上臉!


    若讓別人這麽搞,新豐和張越的未來,都將慘不忍睹。


    所以,張越笑著道:「晚輩聽說:以利事人,猶抱薪救草,薪不盡火不滅!」


    「故子產曰:唯有德者,能以寬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鮮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則多死焉。故寬難!」


    「晚輩德薄,不能以寬服人,唯以猛服人而已!」


    不打疼幾個渣渣,別人豈會知道他的厲害?


    第0541章 金日磾眼中的張越


    在金府又待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張越和金日磾『深入』的交換了一些對於內政外交的意見。


    總的來說,金日磾的想法和張越的想法,有些地方非常相似。


    大家都是大諸夏主義的擁護者,也都是認同,西域對漢室的戰略意義無比重要的。


    自然,也有了許多收穫。


    隻是,天色漸晚,張越也隻好起身告辭。


    金日磾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將張越送到家門口。


    同時,還將侄女也送到了張越車上。


    雖然說是『以奉侍中枕席』,但金家還是很看重的,婢女和下人,跟了足足十幾個。


    這都不用說,等於是送給張越的了。


    當然,在法律意義上,他們是屬於『金少夫』的私人財產。


    但事實上,連金少夫都是張越的財產,何況他們?


    此外,什麽金器珠玉,也送了許多。


    幾個金家的女性,則親手扶著金少夫,坐到張越的馬車上。


    一個看上去,似乎是兄長的男子,握著金少夫的手,囑託著一些事情。


    而張越則站在門口,與金日磾和金賞告別。


    「承蒙明公厚愛,不以毅卑鄙,諄諄教誨,授之以義,晚輩銘感五內,必當深思教誨,以警自身……」張越對金日磾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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