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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襲青色的寬敞道袍將沾鏡風姿卓越的身體遮擋得嚴嚴實實,未施粉黛,清麵如玉,縱使如此,依然眉如柳葉自彎,腮似桃花獨韻,再一聯想到薛祿先前的介紹,是人都不住想入非非。


    葉雲飛靜靜的看著沾鏡走向前來,嫋嫋娉婷中,確實美豔至極。沾鏡故意擺出一副修行道姑的模樣,衣衫打扮,都是那樣的合符清規戒律,可清眸流盼間又透露出絲絲挑逗之意,輕佻和風流在眉尖唇上暗自流轉,雖然這種感覺極難把握,但葉雲飛既然可以捕捉到,他相信其他人也一定可以捕捉到。葉雲飛心如明鏡,腦內靈光閃過,突然意識到,這種外在神聖而神韻放浪的風姿就是沾鏡的媚術。


    葉雲飛突然想到了蘇瀾末,他對蘇瀾末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對方越是神聖不可侵犯,越有種將她據為己有,在紅燭羅帳中看她溫柔可人的小女子清態的衝動。當然,蘇瀾末的純潔高貴是沾鏡無法比擬的。


    葉雲飛現在有兩種選擇,其一是立刻告訴紀綱沾鏡十二樓的身份,這種方法無疑是最有效的方法,而且也可以起到打擊十二樓的作用;其二就是靜觀其變,此情此景下,看沾鏡如何自圓其說。葉雲飛選擇了後者,因為他感覺到沾鏡故意接近紀綱是有目的的,他實在很想知道那個目的是什麽。


    沾鏡已經走到屋中,站立在葉雲飛前麵的地毯上,幽幽抬頭看著紀綱。紀綱兩隻眼睛如一對可以吸納一切物質的深淵,此刻他正在貪婪的吸納著沾鏡的美麗。


    紀綱的嘴唇遲遲不能合攏,片刻後才恍然大悟的感歎道:“如此尤物,驚為天人,煩請仙姑告知道號。”


    沾鏡的雙目仿佛會說話一般,萬種風情的白了紀綱一眼,似是再說“瞧你這癡樣”,接著又用餘光瞟了一眼葉雲飛,才輕聲道:“大人叫我沾鏡即可,這也並非什麽道號,隻是出家的時候重新取了個名諱罷了。”她的語調細膩委婉,而神情又端莊正式,如此一言,倒正如佛堂觀音。


    葉雲飛在沾鏡用餘光掃視自己的瞬間就大感不妙,接著就聽見了對方承認了自己的道號為“沾鏡”,一息之間,所有的主動權全部化為烏有,沾鏡既然已經承認自己的名號,當然已經做好了應付葉雲飛刁難的準備,就算葉雲飛現在拆穿沾鏡身份,恐怕紀綱並不以為然。


    紀綱若有所思的道:“沾鏡二字當如何講?”


    沾鏡淡淡一笑,環視四周,遊走的目光似乎照顧到了現場的每一個人,紀綱、夏煜、薛祿甚至葉雲飛,他們似乎都感覺到了來自這個俏豔道姑的情意,其中又以薛祿神色最為誇張,目光呆滯的看著沾鏡的一舉一動,臉上的笑意似乎還沉浸在昨夜的風流快活中。


    沾鏡雙目一亮,悠悠道:“人心如鏡,我隻不過是一塊沾染風月的鏡子罷了。聽聞這世上有風月寶鑒,觀鏡者總能在鏡中看見自己和渴望之人,行**之事,可湘江水冷,高唐夢易,此鏡不可長觀,久觀之人必將精盡人亡,虛脫而死。我就好比這塊靈鏡,沉湎於我,當要小心不可自拔哩。”


    紀綱拍手鼓掌道:“好個沉湎於我,不可自拔,我倒像試試是否如你說的那般難以自製。”


    沾鏡的手指輕輕的玩弄自己的袖口,如一個鄰居姑娘般清純潔淨,但她的話偏偏如此輕佻風流,光是聽著都忍不住想到床第之歡,此刻卻搖頭道:“實情也並非如此,如若有真正英雄人物,恐怕他就是鏡,我就是觀鏡之人,無法自拔的就是我沾鏡自己了。”


    紀綱道:“現在你可曾遇到如此人物?”


    沾鏡將目光在薛祿身上停留瞬間又回到了紀綱身上,黯然搖頭道:“沾鏡閱人頗多,卻從未遇到如此人物。若能早日遇到那樣英雄人物也好,沾鏡也可早日停止漂泊,安安心心的守在他的身旁,做一隻聽話的溫順小貓。”


    眾人聞言啞然失笑,都將怪異的目光投向薛祿,薛祿自然沒有發笑,陰晴不定的臉色似乎在嗔怪沾鏡失言。


    紀綱突然收住笑聲,端起茶碗,淺飲一口,若無其事的道:“可我聽聞,沾鏡是十二樓的人哩。”


    葉雲飛暗讚紀綱高明,誰也想不到他在此刻拋出這樣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同時對他的喜怒無常老謀深算有了進一步認識,捉摸不定才是他的本性。


    沾鏡雙目凶光閃過,道:“從前沾鏡確實是十二樓的人,可是從現在開始,沾鏡和十二樓再無半點瓜葛。”


    這一次連葉雲飛都有了興趣,沉聲道:“勞煩沾鏡將故事編得通潤一些,若不小心露了馬腳,隨時可能身首異處。”


    沾鏡露出鄙夷之色,道:“我雖和你曾有過節,沒想到你一個大男子家還對此耿耿於懷,到現在還找機會報複我。”


    葉雲飛苦笑一聲,他知道在言語上很難說過沾鏡,隻好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要求沾鏡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出來。


    沾鏡道:“沾鏡入十二樓,無非是對他們隨心所欲的理念吸引,也是出於一時好奇,才會加入他們的。現在我發現他們的理念變了,而且事情越做越大,我害怕了,理所當然我就退出了。”


    夏煜訕笑道:“十二樓如此嚴密組織,豈是你說入就入,說退就退的?”


    沾鏡纖手一伸,嘩的一聲撩開自己衣襟,左邊的胸脯一大半便頃刻暴露在四個大男人眼下,雪白的肌膚伴隨著每一次呼吸輕輕顫抖,細微的血管經脈半隱半現,一個兩指寬的傷疤就生在如此美麗的胸脯上。傷疤已經不太明顯,但仍然可以清楚的判斷這是一個劍傷,也可以想象長劍透體而過的力量,在她背部相對的位置一定也有一個類似的傷疤。


    沾鏡整理好衣襟,暴露的美麗瞬間消失,一絲失望在眾人眼中閃過。沾鏡道:“隻因沾鏡身體異於常人,心髒在右,才有幸躲過此劫。”


    薛祿證實道:“我遇到沾鏡時,她的胸口被一劍刺入,奄奄一息。”


    沾鏡道:“十二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退出組織之人,隻要可以躲過致命一劫,便不在追究退樓之事。”


    葉雲飛想到了柳娘子任靈兒,她被自己從死亡邊緣拉回來後,十二樓確實沒有找過她的麻煩。不自覺中,葉雲飛竟然有些相信沾鏡的話,至少在退樓這一件事上。


    葉雲飛冷冷道:“那你告訴我,上一次使任靈兒神誌不清,容顏盡毀,差點死掉的人究竟是誰?”


    沾鏡稍稍遲疑一下,道:“按理,我不能夠告訴你關於十二樓一絲一毫的事情,但那件事牽扯到的更多的卻是私人恩怨,告訴你也無妨,那位差點毀掉任靈兒的人就是柳長青自己。”


    葉雲飛虎軀微震,喃喃道:“我早該想到的。那晚對我下‘離魂散’之毒的人是誰?胭脂究竟是誰?”


    沾鏡搖頭道:“我能說的已經說完了,不能說的,一個字也不能說,如果我透露半個字,他們一定有辦法讓我比死還難受,不要逼我,好嗎?”


    葉雲飛想到了任靈兒央求自己不要追問十二樓的時候,那幾乎一模一樣的語氣和神態,頓時內心軟了幾分,不忍再問。同時想到,沾鏡雖然沒有告訴自己胭脂是誰,但也沒有否定她沒有問題,看來下次一定要多多留意胭脂此人。


    紀綱微微一歎氣,道:“可是,如果你不將十二樓的事情告訴我,你要我怎麽相信你呢?”


    沾鏡目光灼灼的看著紀綱,道:“目前為止,沾鏡話語的說服力確實非常單薄,大人的判斷,或許隻能憑大人一時直覺了。當然,如果大人選擇不相信沾鏡,我立刻撞死在這屋裏。”


    紀綱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嗎?你告訴我十二樓的事情,請相信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


    沾鏡輕歎一聲,略帶失望的道:“到現在大人還不明白,這並非一種怯弱,而是一種忠誠。如果有一天,沾鏡離開了大人,也一定不會將大人的事情告訴他人的。”


    葉雲飛心中感歎沾鏡的高明,她在有意無意間已經將自己當做紀綱的人了,否則也不會出現“離開大人”的句子了,這幾句話一定說到了紀綱的心裏。


    紀綱擺手否定道:“不會的,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你要離開,我便殺了你。”


    正在此時,早在一旁露出不悅聲色的薛祿抱拳道:“時候不早了,我和沾鏡便就此回去了,幾位他日再敘。”說完便起身要走。


    紀綱似笑非笑,道:“上月我從西域來回幾位角色女子,薛兄不知可有興趣一觀呢?”


    薛祿並不理會話中深意,道:“今日中午還有應酬,此時不走,恐怕無法趕上宴席了。”


    紀綱把玩著手上的扳指,連頭沒抬起來,自語般道:“朝鮮進貢了幾株千年老參,這個可對薛兄氣脈不暢頗有療效,西洋小國進貢諸多奇珍異寶,好多東西,恐怕薛兄這一輩子都沒見過呢。”


    薛祿不以為然,道:“既然是如此奇珍,紀大人留著自己享用吧,告辭了。”說完把一手拉起沾鏡的柔荑纖手,轉身離去。沾鏡看了一眼紀綱,目光依依不舍,才跟著薛祿一道而去。


    直到薛祿二人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紀綱才猛然抬起頭來,而此時已經是滿目凶光,殺機無限。


    葉雲飛心叫不好,刹那間,紀綱以接近人類極限的速度離座而起,直取薛祿二人。


    一道白影閃過,接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隻腳已經踏出門檻的薛祿倒在血泊裏,豆花般的腦漿崩裂一地,紅白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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