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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府邸遙遙在望,車水馬龍,燈火通明。


    葉雲飛想起剛才蘇瀾末長發披肩的形象,頓時會心一笑,她寫信之約,難隻是為了告訴自己宋月山並無大礙嗎?同時又想到,那讓仙子心煩情緒究竟是什麽呢,為何不肯與自己分享?


    太子府的門前有一對漢白玉製的大石獅子,做工講究,雕刻精美,獅身肌肉弧線完美,獅眼炯炯恰似銅鈴。


    男兒裝扮的慕容雪和意氣風發的慕容風正站在左邊獅子旁,見到葉雲飛走近,慕容雪立刻揮手示意。


    慕容雪萬種風情的白了一眼,道:“蘇仙子對葉公子說了些什麽?”


    葉雲飛早就想到慕容雪會有此一問,並不驚奇,若無其事的道:“應天空氣為何如此酸意,如嚼初夏梅子,口舌泛津。”


    慕容雪粉臉微紅,投降道:“沈姑娘已經進去了,我們快走吧。”


    葉雲飛見好就收,就看見了慕容風搖頭訕笑,隻得攤手表示無辜。三人上前遞了請柬,報了姓名,便有下人領路而去。


    太子府想必門口的漢白玉石獅子,卻頗顯簡陋,布置也隨意不堪,完全不像太子府邸,和那門口的漢白玉獅子似乎並不相配。


    一路假山林立,房屋高低,樹木稀疏中,偶有夏蟬急切,在這象征大明未來希望的東宮府邸裏格外清脆。


    太子府的宴會安排在大廳舉行,兩人一桌,分列左右,另獨設一席,橫列正中,一看便是太子朱高熾之位。


    當葉雲飛三人進入大廳的時候,才發現眾人都已入座,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的投向三人。


    葉雲飛第一眼就看見了正對大門而坐的朱高熾,他略顯臃腫的身軀幾乎是癱在椅子上的,依然不停的用手絹擦拭著額頭的汗水,葉雲飛心中苦笑,如此人物卻是未來大明之主,若非自己和他有過接觸,知道此人並非外在如此不濟,真想轉身離去。


    朱高熾淡淡一笑,溫和道:“三位來遲了,當罰酒一杯。”


    葉雲飛見識過這位太子的平易近人,並不奇怪,但身旁的慕容雪慕容風卻做了個難以置信的表情,他們也算見過世麵的大家族兒女,卻第一次見到當朝儲君,而對方又如此易與,麵露詫異神色,也不足為怪。


    葉雲飛拱手行禮,道:“太子見諒,罰酒理所當然。”


    朱高熾微微點頭,手指左邊空席道:“三位入座吧。”


    葉雲飛順著朱高熾的手指看去,一席空置,可容兩人,另一席的男子裝扮的沈心月旁空有一個位置。


    葉雲飛自然朝那空席走去,卻發現慕容風先一步走向空席,而猶豫的片刻,慕容雪也走到慕容風身旁坐下,隻好走向沈心月去。


    佳人顧盼,沈心月的眼睛仿佛在說“難道你不想和我坐在一起”,當葉雲飛落座的瞬間,便明白了慕容風的選擇原因:當慕容風對所有人的話都不屑一顧時,仍然可以聽進沈心月的勸告,接受慕容陵華死亡真相的事實,他對沈心月之情意可見一斑,而真的有機會接近時,卻又不敢靠近,不願靠近。這和自己當初對慕容雪的感情是否有相似之處呢?與此同時,葉雲飛卻摸不透慕容雪的用意何在,將自己推向沈心月一桌,是巧合還是故意呢?


    葉雲飛微妙的心理變化在落座完成的瞬間便消失了,然後他就看見了對麵的楊一江和左鳳棠,接著就主動端起酒壺,滿斟一杯,道:“葉某先飲此酒,以陪不是。”接著一飲而盡,此時慕容風慕容雪也端起酒杯,附議飲盡。


    此時葉雲飛才打量廳內情況,多是武林人士,洋洋灑灑二三十人,但多有忿忿之色,眾眼神中最矚目的就是周倉若了,葉雲飛立刻想到定是因為朱高熾對自己態度頗好,引起眾人嫉妒,便也不以為是。抬眼間,又看見了吳宜岫,他神情專注的的看著慕容雪,那樣忘我,如癡如醉,這一刻,葉雲飛明白了慕容雪選位的初衷,她隻是不想讓吳宜岫看見自己和她如此親密罷了。頓時心中湧起絲絲不悅,但轉瞬即逝,頃刻化為烏有。


    朱高熾輕咳一聲,道:“人已全至,我也無需贅言,隻望今晚諸位忘卻武林之事,痛飲一晚。”


    眾人自是欣然應同,滿飲一杯,頗有豪氣。


    朱高熾等眾人高漲的情緒稍稍平和,淡淡一笑,道:“此次受邀著,皆是武林新秀,我想聽聽諸位對武林大會的看法。”


    葉雲飛心頭一緊,朱高熾一上來就出要害,直指眾人軟肋,個中見識可見一斑。


    眾人一陣沉默,接著微微騷動,然後有一靠門邊的錦衣漢子道:“我王半月以為,武林大會是朝廷盛事,理該鼎力響應擁護。”


    葉雲飛心頭好笑,此人既不敢得罪朝廷,又想要眾人記住他的名字,故意在話語中表述自己名字,終究隻是功利庸者罷了。


    朱高熾淺淺一笑,道:“諸位還有其他意見嗎?”雖然朱高熾對此不置可否,但也等於並不滿意如此答複,那王半月立刻泄氣般萎靡不振。


    接著周倉若輕聲道:“武林大會是一次統一武林的契機,武林散沙的局麵,或許可以就此消失。”


    葉雲飛心道,周倉若此言比之先前的王半月不知高明了多少,此刻點名可以統一武林,也等於點名可能被惡人利用,霸占武林盟主的席位,而且說的如此委婉,如此機智,和以前紈絝子弟的形象判若兩人。


    朱高熾微微點頭,也不加評價,隻是問道:“周少俠可否告知,峨眉蘇掌門為何謝絕我的邀請呢?”


    葉雲飛見朱高熾對周倉若詢問蘇瀾末的動向,竟然有些醋意,而這一內心變化似乎全在沈心月的掌握中,隻見沈心月纖指輕輕,蘸著酒水在桌上寫了一個“醋”字。葉雲飛臉頰微紅,並不理會沈心月的發難,將目光投向周倉若,看他如何作答。


    周倉若苦笑一聲,道:“峨眉青城同屬四川,太子殿下有此一問,也在所難免。可蘇掌門來方外之人,仙蹤難覓,自從進入應天開始,周某和蘇掌門便失去聯係,此刻殿下之問,周某並不知具體原因。”


    此言連消帶打,既不表明朱高熾問題的突兀無趣,也不找理由搪塞,直言不諱卻如此中聽。葉雲飛突覺好奇,難道離開蘇瀾末的周倉若才是真正的周倉若?


    朱高熾做了個遺憾的表情,道:“聽聞峨眉蘇掌門為女中豪傑,對事對物獨有自己的一番見解,今日竟不能一睹芳容,實乃憾事。”


    接著人群中傳來一聲冷哼,那王半山嗤之以鼻道:“聽聞那蘇瀾末處處和朝廷做對,到處遊說,讓眾人放棄武林大會,這樣的女人還是女中豪傑?”


    葉雲飛頗為不爽,頓時想替蘇瀾末辯解兩句,正要發作,卻看見沈心月在拉扯自己衣袖,示意自己不要出聲,便隻好作罷。


    接著傳來一聲訕笑,發話的卻是吳宜岫,他淡淡道:“山西王半山的心胸見識也不過如此,蘇掌門曾從你手中解救過一名女子,你就對此耿耿於懷,處處針鋒相對,真是枉為一方高手。”


    葉雲飛想不到此中還有這等過節,那“解救”二字自然說的格外客氣,可以想象王半山當時所做何等苟且之事。


    王半山頓時老臉透紅,惡狠狠的看了吳宜岫一眼,不再說話。


    朱高熾用手帕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看著楊一江道:“剛才我說這裏全是武林新秀,竟然忘了成名已久的楊大俠,實在是我語言的疏忽,理該自罰一杯。”說完真的斟酒飲盡。


    朱高熾此舉可謂給足楊一江麵子,而楊一江隻是淡淡一下,並不斟酒回禮,倒頗為惹人驚歎,紛紛暗地指責楊一江自大無禮。


    朱高熾放下酒杯,詢問的目光投向楊一江,道:“楊大俠對此有何高見?”


    楊一江目光遊走,環視大廳,最後才落到朱高熾身上,道:“在回答這個問題前,太子殿下可否回答楊某一個問題?”


    朱高熾輕輕抬手,道:“但說無妨。”


    楊一江眼神冷峻,沉聲道:“太子如此浩浩蕩蕩邀請數十位武林新秀赴宴,不知朝廷其他人會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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