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這趟外出,當然不是隻是為了賺淩小三的報酬,而是在村裏找來三個好朋友,每人拿著一把開山刀往家裏趕。他認定了淩小三是一個有錢的主,決定殺了這華人然後四個人把錢分了。四人很快就達成了協議,不管錢多少,房東自己占四成。三個好朋友分了餘下的六成。


    窮山惡水出刁民,更何況還是戰亂時候!三個好朋友即便同意了房東殺人越貨的提議,但三人私下又商議好,事成後一起把房東也殺了,再把他們家的錢和女人全部平分。


    於是四個人各懷鬼胎卻又殺氣騰騰地回到房東家,因為擺明就是來殺人的,他們也不做任何隱藏,而是直接登登地上了二樓,來到淩小三住的房間,一腳踹開房門,四個人隨即一擁而入,舉刀向床砍去。


    刀很鋒利,四個山民臂力十足,把床板硬生生被劈成幾瓣,可是人沒事,因為床上壓根就沒有人!


    四人都呆住了,三個好朋友怒氣衝衝地盯著房東,他們懷疑自己被他耍了。


    “剛才真的住這的,不知為什麽走漏了風聲,讓他給逃了!”房東隻好極力跟他們解釋。


    “結果就是這樣,我們今晚不可能白幹吧。”其中一個好朋友看著手裏的大砍刀說道。


    雖然在他們國家文化裏還沒有沒有賊不走空這些充滿哲理的話,但今晚高低不拿回點好處,三人是不會就這麽離開的。


    房東明白了好朋友話裏的意思,他自己衡量了一下,以一敵三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隻好打斷了牙齒和著血吞了。


    “要麽明天我把家裏唯一的豬殺了,把豬肉送到你們家吧。要麽我讓三老婆陪你們每人一晚,二選一,你們選吧。”房東說道。


    “豬肉。”三位好朋友幾乎是異口同聲地作出明智選擇。


    戰亂時候,十斤豬肉就可以換一個老婆了,傻子都不會選他那個口角總是流口水的傻老婆。


    先前房東沒騙淩小三,他的三老婆確實是水靈靈,不過說的是她口角處流出的口水!


    “我們明天來殺豬。”


    三個好朋友丟下這句話後便離開了,隻剩下房東如喪考妣地坐在客房裏!


    雖然沒有搶到錢,但好歹明天有久違的豬肉吃,三個好朋友還是興致很高地走在回家的村路上。


    村子沒有路燈,路很黑,隻靠著微弱的月色勉強看到麵前的路。不過他們在村裏住了幾十年,閉著眼睛也能走回家。


    可是,今天晚上不行,因為他們突然發現,在離自己十來米的石板路上,有一個瘦小的黑影擋住了他們回家的路。


    黑影站得很直,因為臉藏在寬大的帽子中,所以看不清這人長什麽樣子。但令三人觸目驚心的是,黑影手中拿著一把形狀怪異的匕首,在清淡的月光照耀下,發出瘮人的寒光。


    三人自然不知道,麵前的人就是他們想殺的無名殺手淩小三了。


    作為一名殺手,淩小三根本不相信房東,因為白天他已經見過房東的三老婆,除了口角長流的口水外,全身哪哪都跟水靈靈沾不了邊。一個為了利益連老婆都可以賣的男人,不值得淩小三信任。所以他一路尾隨著房東,知道了這些人要殺人越貨的企圖。


    人可以是善人,也可以是魔鬼。救同胞時,淩小三是善人,現在就化身成為魔鬼了。因為這些人要殺他,所以他就要殺了這些人。現在他終於明白了老板口中以殺止殺的含義,要想保住自己的命,敵人就必須死,不管對方有多少人,殺光為止。


    三人祖上十八代都住在大山裏,山民特有的凶狠已經深深印在了血脈中。當他們發現有人拿著武器擋道時,便毫不猶豫地舉著手中的開山刀衝了上去。


    淩小三也緊握著三棱軍刺迎著三人衝來。在雙方距離還有兩米的時候,三人紛紛用手中的開山刀劈向淩小三。


    可是見鬼了,他們麵前的淩小三竟然突然不見了,而同一時間,中間的那人卻慘叫了一聲,啪的一下摔倒在地。後背心處赫然多了一個三角形的傷口,正汩汩地向外冒著鮮血。


    淩小三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加上天黑,他們根本看不到他突然來了一個前滾翻,從中間那人的胯下滾了過去,然後迅速站起來,朝他後心送出了準確的一刀。


    殺手隻以殺人為目的,胯下之辱根本不存在,隻要目的達到,什麽手段都可以使出來。


    看到同伴突然倒下,剩餘兩人剛回頭查看,其中一人的脖子便被高速劃過的三棱軍刺生生割破了咽喉。這人大瞪著雙眼,驚疑地看著自己的血液從脖子噴湧而出,一瞬間就把胸前的衣服染紅浸潤,到死他都不相信,世間上居然有人速度能快到這等地步,幾乎同一時間就殺掉了兩人。


    剩下的人就算再好勇鬥狠,看到剛剛還活生生的同伴,一下子變成了兩具屍體,也幾乎就嚇尿了。他知道自己肯定打不贏對方,唯一的出路就是跑!於是他連開山刀也扔了,邁開腿便逃跑。此時他心中沒有明確的逃跑路線與目的地,一心隻想著遠離這個恐怖的殺人魔頭,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唰”


    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從後背傳來,就像他在山上打獵,刀子刺進動物身上的聲音一樣。不過這次聲音更快更幹脆。然後他就感覺有猛烈的風灌進口中,讓他根本透不過氣。


    他隻能停下腳步,彎下腰,用手支撐著雙腿,垂著頭張開口用力地喘氣。可還是感覺不到有氧氣吸進體內,於是他咳嗽了兩下,便發現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


    “踏馬的,肺被捅穿了!”這是他最後能想到的,然後整個人轟然倒下,找他先走一步的同伴去了。


    “死亡隻是生命的重新開始。”淩小三冷冷地注視著地上的三具屍體,口中喃喃地說道。


    一會兒,他毅然轉身,向著自己租的房子走去,那裏還有賬要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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