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進來吧。」


    葉淇進去的時候,兩個黑衣男子正低頭退出。


    葉淇看了幾眼,發現他們連臉上都蒙了黑紗,仿佛影子一般。


    整個天星教能有這般打扮的,隻有青龍門的人。


    青龍門,主管刺殺。


    「怎麽了?」原擇臨看著葉淇問道。


    葉淇看了一眼他身旁的肖林,沒有說話。


    肖林一看,連忙道:「教主,屬下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原擇臨點點頭。


    肖林走後,葉淇才道:「我想去個地方。」


    「去哪?」


    「碧桐花樓。」


    「誰在那?」


    「我崑崙派的一位長輩。」


    原擇臨看著他,似乎在思索。


    片刻後,點點頭道:「好吧,明日,我陪你去。」


    葉淇臉色微變:「我不要你陪我去,我自己去。」


    原擇臨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你、你以什麽身份去……」葉淇小聲道。


    原擇臨認真想了一下,「你男朋友?」


    「什麽男朋友!我沒有你這種男性朋友!你是魔教的,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朋友!」


    「那你便不要透露我的身份吧。」


    「你不放心,叫人跟著我吧。反正你製住我的內力,我也跑不了。」


    原擇臨搖搖頭,「現在外麵不太平。經空桑穀一事,吳崑山一定知道你於我的意義,你離開我的視線,我怕你有危險。」


    葉淇不吭聲了。


    第二日,原擇臨果然陪著葉淇去了碧桐花樓。


    小樓在洛陽近郊,周圍是一大片梧桐樹。


    深秋時節,放眼望去,一片金黃之色。


    兩人下了馬車,步入梧桐樹下小道。


    地上一層厚厚的落葉,踩上去嘎吱作響。


    陽光從樹葉中傾灑,斑駁的落在兩人身上。


    「這兒有些荒涼,你們崑崙山的哪位長輩,怎麽會住在這兒呢?」原擇臨四顧著問道。


    「是我師伯母。我師伯過世後,我師伯母就從崑崙山上下來搬到這兒來了。」


    原擇臨點點頭。


    小道一拐彎,出現一片花圃,奼紫嫣紅。


    兩人一愣,仿佛不能適應蕭條的景色後竟然是一片花團錦簇。


    紅的、粉的、紫的、白的,爭奇鬥豔。


    「好美啊。」葉淇不由得感嘆道。


    原擇臨看了一眼他,又看了看牡丹,挑眉問道:「你喜歡牡丹?」


    葉淇懶得理他。


    崑崙山上尋常見不到這種花,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感嘆一聲罷了。


    「你若喜歡,我就命人移植一些回去,如何?」


    「跟我有什麽關係,問我作甚。」葉淇冷冷道。


    「移植到我們殿外,你便日日可以觀賞了。」原擇臨道。


    「我們殿外?日日觀賞?」葉淇冷哼一聲,「你敢把我拘禁起來,我日日想法子弄死你!」


    原擇臨忽然湊近葉淇耳朵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便是弄死我,我也高興。隻是,淇淇準備怎麽弄我呢?」


    葉淇麵上一紅,正要推開他,忽聽前麵小樓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一個端莊的婦人出現在門口,身後還有一名侍女。


    葉淇慌忙上前一步,作揖行禮:「晚輩崑崙派弟子葉淇,見過師伯母!」


    原擇臨看了葉淇一眼,也跟著行禮,「晚輩原清明,是葉淇的朋友,見過前輩。」


    葉淇一愣,這魔頭取名還真是信口拈來啊,難道之前是在街頭巷尾擺攤做取名生意的?


    「葉淇?」那婦人驚訝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長這麽大了?來,快進來。」


    素雅清淨的小廳裏,侍女烹了一壺茶,三人在小桌旁坐了下來。


    「我離開崑崙山的時候,你才七八歲呢,轉眼,都這麽大了。」婦人看著葉淇,微笑道,「你是下來歷練的麽?去年雲夢還來過我這裏呢。」


    婦人一提雲夢,葉淇的眼睛就紅了。


    「怎麽了這是?」婦人驚詫道。


    「師伯母,我、我師姐她出事了!」葉淇流下了眼淚。


    婦人一臉震驚:「出事了?出什麽事了?」


    葉淇將事情的前後講了一遍。


    婦人震驚異常,隨即抹起了眼淚,非常自責:「怎麽會這樣……這……去年來我這兒的時候還好好的,還在我這兒小住了一段時間,我親自將她送上馬車的,我以為她回去了,誰知道她根本沒有回去……都是我不好,我怎麽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呢。」


    「師伯母,我師姐在您這兒小住的時候,可認識了什麽人?」葉淇問道。


    婦人回憶著:「她隻在我這兒住了半個月,然後便說心中掛念師門要早些回去。可是如今這樣說來,後麵十幾日,的確有些不太對勁。」


    「有何不對勁?」葉淇連忙問道。


    「總是一個人坐著坐著笑起來,經常走神。」婦人說著,看了看身旁的侍女,「娟兒,你陪著雲小姐上過兩次街,可有發生過什麽事兒?」


    侍女娟兒也被剛剛聽到的消息震驚了,連忙答道:「奴婢是陪著雲小姐上過兩次街,就在春熙路附近逛了逛鋪子,也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啊。」


    原擇臨聽到春熙路三個字,眼神頓了頓。


    「哦,奴婢想起來了,第一次逛一家首飾鋪子的時候,有個小賊偷了雲小姐的荷包,雲小姐追過去還未動手,就被一個黑衣男人給逮住了。雲小姐追得急,頭上的一根珠釵掉了下來還摔壞了。後來,雲小姐就將那隻珠釵托給店家修理,說過幾日再來拿。後來過了幾日,我正好要去東邊街頭買夫人愛吃的糕點,雲小姐就又和我一塊出門了,為了節約時間,她就先去了飾品鋪子,後來,我買到糕點以後,雲小姐就戴著新的珠釵回來了,臉上很是高興。奴婢看到那隻珠釵不是之前的那隻珠釵,還問了雲小姐,雲小姐說店家修不好,她貼了錢又重新買了根新的。就是這樣了,然後我們便回來了。後來,雲小姐又單獨出去了幾次,奴婢要跟她一起,她推辭不讓,奴婢就沒有堅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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