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呼吸灑落。


    他鼻梁上戴著的金絲鏡框被人取下,四目相對,莫離眼神微晃,肌肉繃緊,已經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


    “你這麽長時間到底在哪個小情人那裏鬼混?”


    顧庭月抬手按在他肩膀,稍微用力握了一下,然後鬆開,眉眼冷淡,染著幾分倦意,“你就那麽喜歡他,不願意其他人碰一下?”


    絲綢的睡衣手感柔滑,偏低的體溫透過布料傳遞到指腹。


    短暫的對視過後,莫離平靜地應道:“嗯。”


    他說完,推開身前擋住的小明星起身,往主臥的方向走去,進浴室衝掉身上的酒氣。


    顧庭月站在客廳裏半晌,拎起空啤酒罐握緊,罐子發出一串氣音後幹癟下來,摔進垃圾桶。


    他收拾好桌子回到主臥,想起前段時間莫離從外麵回來,外套上沾著陌生的香水味道。


    中性調的柑橘香氣清新微苦,分不出男女。


    顧庭月目光緊跟在人身上,盯著他脫下外套,走進浴室,洗澡,換上睡衣。


    半敞的睡衣扣子當著他的麵一顆顆扣好,遮住右肩的紅痕,莫離沒和他解釋什麽,一副理所當然的光棍樣子。


    顧庭月早知道對方有其他情人,但真正發生什麽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指尖發冷。


    全身的血液一點點的凝固,變涼,嫉妒和不安的情緒在心底瘋長,他差點失去理智,生出一種碾過痕跡覆蓋上新的想法。


    盡管莫離不願意。


    不過到最後,他還是沒舍得也沒敢做什麽,跑去陽台上吹了一整晚的冷風。


    這個不知名不知性別的小情人從此成了他心裏的一根刺,查不到任何信息。


    時間久了,顧庭月都有點習慣了。


    畢竟莫離隻是偶爾在外麵和小情人過活,從來沒有帶回到家裏,也很少夜不歸宿。


    他勸自己看開點,男人嘛,還是有錢有權的資本家,喜歡流連花叢實在正常,更何況他們也不是戀愛關係,沒有理由要求對方忠誠專一。


    正想著,微信消息音響起。


    顧庭月坐在床邊,打開手機,看到家裏的管家發來兩條消息。


    【少爺,元旦快結束了,您還是不願意回來參加家宴嗎?】


    【夫人和先生知道您拍戲和錄綜藝辛苦,但再忙也不能忘了本,希望您有空可以回來看看】


    很熟悉的威脅。


    顧庭月刪掉消息,沒當回事。


    從他進娛樂圈到現在,父母一直是先禮後兵,限製他發展之前先告訴他,逼他妥協。


    這套以前對他就沒用,更何況現在。


    浴室水聲停止,過了一陣,磨砂玻璃門拉開,莫離剛踩上毛毯,就接收到一道不加掩飾的直白視線。


    “怎麽了?”


    他眉梢微揚,走過來掀開被窩,躺上床,然後看著小明星一言不發地睡到他旁邊。


    拉起被子蓋過腦袋,隻留下一小截頭發在外麵。


    “沒事。”


    沉悶的聲音透過被子響起,低沉的嗓音頹然又倦怠。


    像是在外受了欺負的小狗,本來已經做好告狀的準備,又突然想起來正在和主人鬧別扭。


    隻能硬著一張嘴,自己消化情緒。


    莫離又主打一個你不說我不問,永遠溫和地恰到好處,令人心煩意亂的同時又保持著若有似無的距離感。


    任由對方自己糾結傷心,然後替他找理由——


    莫離那麽好的人,肯定不會故意不關心他,隻是想給他個人空間而已。


    ——


    綜藝錄製的最後一個月發生了不少事情。


    先是《與君長相守》的劇組有人撤資,拖著違約金不賠,硬是拖時間打官司,鬧得蘭導身心俱疲。


    再然後,網上又爆出大批大批顧庭月的黑料,有惡意剪輯也有借題發揮,甚至還有純編造的。


    說他未成年的時候殺過人,蹲過少管所。


    顧庭月本人對此毫不知情。


    “我小時候一直在看病養身體,哪有能殺人的身體素質……”


    更何況還一直待在家裏,基本接觸不到同齡人。


    於瀟頭大如牛:“我知道很假,但是太多了,澄清不過來不說,給路人的印象都已經形成了。”


    不是所有黑料都假得那麽明顯,更多的看起來都似真似假,令人難以判斷。


    更有甚者會因為刷到太多顧庭月的消息,從而討厭上他。


    “沒辦法,這情況肯定是有人專門衝著你來的,你先安靜一段時間避避風頭,正好綜藝殺青,之後你先安心拍戲,其他的事情有公關團隊處理。”


    於瀟已經提前聯係過公關團隊的負責人。


    掛靠在am分公司名下的公關團隊專門負責boss的各個小情人,經驗豐富能力過硬,短短半天就穩住局勢。


    追蹤到對方的水軍團夥,一筆錢解決問題。


    顧庭月對這些安排完全沒有意見,他知道這事是家裏人授意的,和於瀟打了個招呼就坐車回家。


    保姆車內放著一個小籠子,上麵蓋著紅白格子布。


    下車後,他拎著籠子坐上電梯,鄰居好奇地問了一嘴:


    “這是什麽品種的兔子?我怎麽完全沒見過。”


    “野兔。”


    鄰居一臉訝然,瘋狂搜刮大腦都沒找出來一句合適的話。


    不是哥們,你都住這裏了,搞一隻野兔回來是做什麽,養和吃都不太合適吧?


    理解不能,樓下的鄰居隻能打了個哈哈,先行走下電梯。


    顧庭月按開門鎖,隨手把籠子擱在地毯上,脫下外套,臥室門打開,莫離端著茶杯走過來,看見地上的籠子。


    腳步停頓。


    “這是?”他臉上帶著些疑惑。


    顧庭月取下籠子上蓋著的餐桌布,一隻毛發灰亮、洗得幹幹淨淨的小兔子安靜地蹲在籠子裏,揣著前爪。


    個頭飽滿,烏黑的眼睛盯著莫離,有些好奇的樣子。


    “肉肉,來和叔叔打個招呼。”


    “……”


    草。


    莫離認得這兔子。


    《鄉間生活》裏原本的儲備糧,一開始應激又怕人,後來運氣好,沒被吃,慢慢地就習慣了人類。


    被喂得圓圓滾滾,後來成了節目的精神圖騰。


    哪怕快餓死都不殺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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