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球一開始就往地上扣,已經不再是打羽毛球,而是虞衡仗著小廣場沒有羽毛球網攔著,強行耍賴讓趙騁懷沒法去接罷了。


    趙騁深邃的眼眸,帶笑看他。


    「你故意的?」


    虞衡臉上洋溢著得意,覺得弟弟的表情眼熟,像極了被黑棋殺入陣營,逼得隻能反抗的自己。


    「對,我故意的!」


    年輕弟弟記下了這次虧,微微彎腰撿起球,抬起視線。


    重新發球。


    小廣場上的羽毛球,從普普通通休閑活動,變成了神秘競技。


    許民偉大學就在羽毛球隊待著,打了幾百場比賽,還沒見過虞衡這麽狠的傢夥!


    不講武德的虞衡,打起羽毛球花樣百出。


    輕飄飄的羽毛球,在空中根本不存在什麽拋物線,全是連接地麵的直線!


    羽毛咻!咻!咻!的刮破空氣,看得圍觀四人組屏氣凝神,目瞪口呆。


    虞衡那股揮拍的狠勁,很有殺人羽毛球的味道了!


    小廣場破空聲響中,羽毛球的白色絨毛亂飛。


    趙騁懷是接球的好手,腿長、手長、肢體靈活,調動全身動起來接球的姿勢帥氣優雅。


    虞衡卻無心欣賞,盯著趙騁懷的死角,瘋狂揮拍。


    開玩笑,保衛大腿的戰鬥,他怎麽可能掉以輕心。


    雖然他渾身都累,但是,虞衡依然看準時機,來了一個暴扣,勢必要將壞弟弟斬落馬下!


    「鏘!」的一聲,趙騁懷竟然狠狠用球拍砸在地麵,硬生生的接下了這一球。


    球拍撞擊地麵的聲音鏗鏘清脆。


    那架勢,哪怕掘地三尺,將球原路奉還。


    靠!


    虞衡沒想到弟弟這麽拚,球拍都要撞變形了還能挖起球打回來。


    他毫無思想準備,眼裏隻有那顆起死回生的羽毛球,猛然伸手去接——


    摔得超帥氣!


    「虞哥,你沒事吧?」


    「太拚了,太拚了!」


    「我去、我去,摔著哪兒了?」


    總監們見到老闆摔倒,趕緊過去噓寒問暖。


    他們把虞衡圍了個嚴實,襯得虞衡慘不忍睹。


    事實上,虞衡是真的慘。


    他穿的短袖,手肘擦在地麵生疼,哪怕翻身就能站起來,虞衡也皺著眉坐在原地。


    疼,不想起。


    趙騁懷也太過分了,就不能讓羽毛球安心入土嗎?


    廣場都要被他的羽毛球拍砸出一道坑了,竟然對球這麽執著。


    趙騁懷走過來,眼神無奈又好笑,垂眸問他,「你幹嘛這麽拚命去接?」


    「你又幹嘛拚命打回來啊!」虞衡生氣,「讓讓我不行嗎?」


    當然不行。


    趙騁懷無聲微笑,伸手要拉他起來。


    然而,成熟的大人直接無視掉他的善意,坐在地上,慢慢撩起褲腿。


    虞衡摔在地麵的時候,重心猛然壓在了左腳踝上。


    他扯開襪口,果然見到了一片慘烈的紅腫。


    「崴到腳了?」趙騁懷冷清聲線,從他頭頂飄來。


    「嗯!」


    虞衡超級記仇,回答都顯得很不客氣。他鬆了手準備站起來,腿還沒能施力,趙騁懷抬手抓著他的臂膀,直接將他架了起來。


    「鬆手鬆手,沒那麽嚴重。」虞衡左腳腳尖點地,稍稍用力,鑽心的疼。


    趙騁懷果然鬆了手。


    虞衡感慨弟弟聽話得令瘸子傷心,準備另外找冉光然當人肉拐杖。


    忽然,他就被身強體健的趙騁懷攔腰抱了起來。


    「喂!」


    虞衡臉都青了,這更丟人了。


    鴻業公司開心愉快去團建,回來老闆扭了腳。


    在虞衡強烈抗議和員工們強烈建議之下,虞衡最終是被背回來的。


    至少沒有被抱著回來,那麽丟臉。


    公司附近沒有什麽診所,十項全能的趙騁懷,從休息間拿出了雲南白藥,一頓狂噴。


    清涼的鎮靜效果,頓時讓虞衡感覺好多了。


    「小事情,應該沒傷著骨頭,就是扭到筋了。」


    紅腫的腳腕,暈染開了一片的烏青,霎時襯托得虞衡的小腿瑩白透亮。


    可惜,虞衡的判斷並不值得信任,冉光然說:「我們送你去醫院吧,離這兒也就十幾分鍾。」


    虞衡看了看時間,「不行,待會外包公司該發數據過來了,說了要開會的。不能耽誤。」


    老闆事業心極強,搞得大家都擔心起來。


    林曼欣說:「那我去給你端一盆冰過來,冰敷一下吧。」


    「冰敷隻能應急吧,虞衡你還是去醫院看看。」蘇慶憂愁的盯著虞衡的腳踝,「許老師教我們這麽久,收到的數據,我們一起研究,不會耽誤什麽……」


    「我還是得自己看了才能啊啊啊——」


    虞衡說著說著,毫無防備的痛叫出聲!


    腳踝的劇烈痛感來得突如其來,他冷汗連連的下意識要縮回左腳,卻紋絲不動的被壞弟弟手掌牢固的攥著。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紅腫的腳踝完成了殘忍的行為。


    趙騁懷這個罪魁禍首,緊緊握住虞衡的左腳不肯鬆手,還裝作醫生一般診斷道:


    「確實沒有傷到骨頭。」


    虞衡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偏偏趙騁懷的指尖還握著腫痛的地方,一寸一寸的摸,簡直嚴刑拷打,帶起一片鑽心刺骨的痛感,仿佛故意折磨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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