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安靜。


    陸遇臨走之前,回頭看了眼,於寬大黑金棺槨內,雪白的月光鋪陳著,粉衣桃花髻的姑娘,容顏淡美,修長白皙的手指插在容樾發間,安撫著幼獸般脆弱的愛人,容樾貓著腰緊緊抱著昭歌,頭埋在昭歌頸間,以近乎虔誠的姿態,吻咬著她。


    第74章 我去瘋子


    管理員666早在畫麵變得不可描述之時關閉了畫麵以及五感,隻通過腦電波與昭歌交流。


    【管理員666:寶貝,這是時間溯洄道具的最後一次使用機會,鑑於寶貝你選擇的是親密度最高的方式,道具將會以全麵而又客觀的方式,為您展示關於反派的隱藏的劇情。寶貝,你準備好了嗎?】


    嗯,沒人說話?


    有些安靜地不像話,她咋咋呼呼的性子,不像是不回消息的樣子。


    但是出於對宿主隱私的保護,他是不能夠在此時此刻打開畫麵甚至五感的,他雖然不是個正經的管理員,但是最起碼的職業操守還是有的。


    棺中二人鴉發糾纏在一起,容樾隻是本能地擁著昭歌,如在沙漠裏走了很久的旅人,在絕境裏,忽然逢遇甘霖,隻能緊緊地抓住不放手,甚至為了留住來之不易的甜美,不惜卑恭屈膝,如奴一般呢喃索取,「昭昭,給我,想要……」


    情到濃處,昭歌如溺水人般高高揚起頭,露出纖長美麗而又細嫩脆弱的脖頸,眼神漸漸失去焦距,渙散開來。


    666一直在耐心等待。


    過了一會兒,才聽見斷斷續續的腦電波傳來:可…可以,準,準備好了……


    【管理員666強迫自己不往某種畫麵多想:收到!】


    隨即開啟道具,昭歌的神識也在那一瞬間被抽離出來,她怔忪了片刻,耳垂紅成石榴籽的熟紅色,輕聲罵了幾句,而後才發現自己虛無縹緲起來,以上帝的視角觀察著溯洄到多年前的世界,從這個時間年限來看的話,講的應該是……父母愛情故事?


    【管理員666先知一切:如果你願意稱之其為愛情的話,寶貝。】


    似乎,有點什麽隱情。


    但是根據率先映入眼簾出現的畫麵:


    悠閑的光下,晚春花意濃,大片大片的紅花襯得鞦韆上雪膚烏髮的白衣美人如畫中人一般,令人心馳神往,女子雙手交疊在微微小腹處,輕輕酣睡著,一位龍袍加身地位不凡的男人推著鞦韆,眸中柔情千種。


    這看上去明明是再和諧不過的畫麵。


    【昭歌:那是容樾的母親嗎?】


    【管理員666:是的,百裏君挽,是百裏明華同父異母的姐姐。】


    【昭歌皺眉:那豈不是說……】


    昭歌注意到,那女子的眉眼與容樾有那麽七八分相似,隻是那美在她身上渾然一種舒適的溫婉,但襲承於容樾身上,襯著高挺的鼻樑和略薄的唇,便生出他那令人怯於親近的冷漠妖異與疏離。


    可是,她身後的那個男子,並非是容樾的生父——百裏明華啊。


    一旁的宮女瞧見王君居然來到了挽停居,不由得做禮,「王君萬安。」


    見王君居然親自卑躬屈膝地推著鞦韆,急忙將這歸功於自己的失職,急忙跪下,「王君恕罪……」


    年輕的王君皺眉,「莫要吵到王後休憩。」


    宮女連忙唯唯諾諾不敢再說話,生怕再惹了王君和新得封正得寵的王後。


    這番動靜吵醒了鞦韆上淺眠的女子,她微微懵懂的眼睛眨了眨,而後懶倚鞦韆,才笑,「阿銘,是你啊。」


    美人且妖且閑。


    顧又銘微微有些癡了,情難自禁地上前,幾乎是單膝下跪的姿態對她說,「挽挽,我知道現在我以你無處可去的窘境威脅你做我的王後,你定然有氣,但是我保證,今後絕對視你腹中子如己出,遣散宮闈,若為女我守她一世長安,若為男他必定襲承我的王位。」


    「我會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他找到你,把你再次囚禁起來!」


    君挽不留痕跡地抽出被顧又銘握住的手,答非所問,「怎麽這麽晚還著朝服,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年輕驕傲的王君望著空空如也的手,眼中閃過落寞和神傷,果然,君挽的心裏並非沒有那個膽敢褻瀆她的混蛋。


    她的心,在他這裏,始終是暖不熱的。


    「輝夜島在大梁的秘密勢力似乎開始與我作對,他似乎已經找到你在這裏,但是……我找不到哪些是他的勢力。」疲憊的聲音充滿了無力。


    他妄想擁有君挽,卻根本鬥不過百裏明華。


    但是君挽對這個消息並不感到驚訝,隻是平靜道,「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畢竟我也是輝夜島的公主。」


    他沒有從君挽的話語裏聽到應有的驚惶,似乎她早就預料到這一天的到來,甚至他心裏逐漸形成一個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你在等他!」


    君挽的手腕再次被捏住,那力道簡直要撚碎她的骨頭,她不悅,但並未掙脫。


    「不,那個孩子天生極其聰穎,他肯定會找到這裏,早晚是時間問題。」隻是,她沒想到會這麽快。


    她還沒有想好怎麽麵對百裏明華,一直以來,她作為嫡長姐,理所當然予他關愛,卻不曾想什麽時候他看她的眼神變了質。


    她現在一閉上眼睛,就能想到那些暗無天日的畫麵,他弒父弒君後,再無顧忌對她下手。


    她幾乎被未著寸縷地被關在金貴的籠屋內,雙手被反綁著,承受他近乎變.態的占有,昔日尊貴如她,脖子上拴著一根細長的鏈子,隻能恥辱地承歡他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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