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樾站在高台之上,風聲獵獵,眼裏是殺性未滅的過癮與盡興,目光掃視一圈,恰好瞧見昭歌睜著一隻眼睛又閉上一隻眼睛,小心翼翼地戳著他方才砍下的那顆頭顱。


    他手上還沾著叛軍的汙血,草草擦拭,扔下兵器,足尖輕點便落在地上,長腿跨了幾步便走到她麵前。


    「醒了?」


    昭歌抬頭看著容樾,沖他笑了下,扔掉小棍,拉住他的手,指著地上那顆頭,控訴道:「他瞅我!」


    不知是不是昭歌的錯覺,那顆頭還翻了個白眼:瞅你咋地!


    容樾腳一踢,那顆頭便咕嚕咕嚕轉到芳淮夫子身旁,芳淮自方才一來到這裏,腳都軟了,聲音幾乎都在顫抖,瞧著王君似乎要帶小殿下走,連忙解釋:


    「王君,昭歌小殿下是要參加百家論道會的,如今您貿然帶走,委實不合規矩,小殿下如今應該跟著微臣去熟悉百家論道會的場所……」


    昭歌上的小花極力表示出抗拒,這個糟老夫子壞的很,就想引她進小樹林滅她搞她。


    她搖搖頭,語氣很沖,「我不跟你走。」


    然後看了一眼容樾,握緊了容樾的無名指,「我跟容樾走。」


    容樾轉身便要離開,芳淮急了,「王君,此次百家論道會關乎大越的名聲,萬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容樾側眼一掠,芳淮夫子聲音漸漸弱了下去,沒有半分的底氣,容樾淡淡道,「你沒有資格,同孤講話。」


    哇哦!


    好帥!


    芳淮捏緊了拳頭,不遠處又飛一個頭顱到腳邊,直接將他嚇得失禁了。


    昭歌握著他的無名指,容樾忽地覺得有些異樣的感覺,翻手將她的手握在掌心。


    昭歌好奇地左右看看。


    周圍的士兵也好奇地打量著昭歌,吹了個口哨,昭歌很開心地跟他們打招呼,差點沒有跳起來。


    「跟著孤,不要亂看。」


    昭歌悶悶哦了一聲。


    「來此做甚?」


    帳中,昭歌坐在原本容樾的座位上,睜著眼睛看容樾脫下外衣,露出□□的上身,眼睛都要看直了。


    「陳昭歌,孤在問話。」


    昭歌回過神來,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我來還東西。」


    一串玲瓏骰子,掛在皓腕上。


    容樾慢條斯理地係上外袍,伸出手來,聲音冰冷,「拿過來。」


    昭歌把手藏在身後,「不好,我又反悔了。」


    方才的士兵一看見她帶著這個,立馬恭恭敬敬跪下來,這樣好的東西,好容易到手了,她不要還的。


    「給。」


    「就不!」


    「拿過來。」


    「就不!」


    容樾伸手去搶,昭歌藏,一來一去便又玩到一處去,昭歌費了好久跟自己頭髮較勁紮的髮髻又亂了,髮帶落下,海藻般濃密的柔軟長發披垂在容樾的胸前。


    收拾自己頭髮的時候,昭歌指尖意外擦過容樾華潤如玉的鎖骨上。


    容樾:「…」你故意的。


    昭歌先聲奪人,「你都弄亂我的頭髮了。」


    外麵熱鬧還在繼續,容樾想自己是不是最近太縱容她鬧了,「陳昭歌,你猜方才掉在你腳邊的,是不是陳國將士的頭顱?」


    昭歌的手就這麽放在他的鎖骨處,沒有動,忽然安靜看著他。


    「所以,如你所見,離孤遠一點,孤今日可以殺陳國的將士,明日可以屠陳國的都城,再接下來,你才孤的刀會不會架在你母後的脖子上?」容樾眸光平靜,攤著手,「孤給過你殺孤的機會,你沒有珍惜,陳昭歌。」


    他現在渾身上下幾乎每一個毛孔都在說自己有多叼有多厲害,不過好像……臉上一點點血跡好像影響他發揮了。


    昭歌掏出手絹,在他微微訝異的目光裏擦掉他額上的叛軍血跡,然後認真聽他講:「然後呢?」


    容樾:「…」


    昭歌見他不講,便自己問:「所以你方才當著我的麵殺掉的叛軍裏,真的有陳國人麽?」


    容樾不屑嗤笑一聲。


    昭歌警告:「不許撒謊騙我,你要是騙我,我就,我就……」


    容樾實在有點好奇她會放什麽狠話。


    昭歌微微轉著眸子,「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容樾:「……」她就這點出息。


    「所以到底有沒有?」


    容樾轉過頭,「重要嗎?」


    昭歌開心地撲進他的懷裏,「我就知道你沒有!」


    他又沒說,她怎麽知道他沒有,她以為她是誰?


    大白大搖大擺地闖進帳子裏,親昵地蹭著昭歌的麵龐,將昭歌癢地笑出咯咯的輕靈聲。


    「容樾容樾,大白好可愛,可不可以把大白養到掖蘭庭?」


    可愛?


    她口中所謂可愛的大白,專以生人血肉為食,咬斷的喉嚨沒有上千也有八百。


    可愛?


    天真。


    容樾沒說話,伸手拽住一根大白的鬍子,指尖一勾,鬍子掉了。


    大白:「!」狗逼你不是人!


    昭歌看大白蕭瑟的背影,看出了些淒茫茫的感覺。


    「不害怕?」問的是剛剛的事情。


    昭歌搖了搖頭,她不害怕的,她也說不上來,容樾看起來是個壞人,但是……


    「我覺得你很好,容樾,那些都是很有骨氣的人,在他們的國家,也是保家衛國的英雄,他們不想跪,你贈了他們一碗烈酒……我覺得,你給了他們最後的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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