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聲音不夠大,還是同學們沉浸在情緒當中並沒有人理他,倪臣四下望了望,目光落在桌下的凳子上,腿伸過去,腳尖一勾將凳子勾出來,砰的一聲板麵砸在地上。


    所有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頭看到倪臣陰沉的臉,沉默著不敢在吭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的震動聲同時響起,大家不約而同鬆了一口氣,這種氣氛實在是太尷尬了。


    「宋柯讓拿兩身衣服下去。」班小花說著站起身,她跟宋柯、鹿幼歌在一個宿舍,知道兩人的東西在哪裏。


    宿舍人擠得滿滿當當,班小花從人群硬生生寄過去,打開櫃子翻了兩下,從裏到外拿出宋柯的衣服,裝進袋子裏,還貼心地拿了個浴巾。


    拿完後將袋子給身邊的陳曉卿,轉身去另一個櫃子前。


    「不是吧?剛剛死人了,還在洗澡嗎?」


    「宋柯在搞什麽?我早就發現她對鹿幼歌不一般,什麽都順著她,殺人了也……唔,倪,倪臣,你,你想幹什麽?」


    說話的人被倪臣直接抵在櫃子上,倪臣手肘就橫在那人的脖子上,眉眼帶著戾氣,氣勢比之前竟是更盛了,「叫喚誰呢?」


    「我,我沒說宋柯。」那人嚇得夠嗆,「我就是……」


    「我不管你們怎麽想,想散夥隨意,」倪臣鬆開他,眼神掃過所有人,「但誰敢在我麵前說她,別怪我不講情麵。」


    和尚幾個掃過之前逼逼的冷笑一聲,三十多個人裏麵有小心思的肯定有,他也相信他們也不是什麽真的會做什麽,但是現在這種情況非要沒腦子發言,就欠收拾。


    「倪臣!」班小花突然叫了一聲,手裏扯著袋子,臉色看起來有些僵硬,注意到其他人被她吸引過來,換了兩秒才說道,「你拿著宋柯的衣服,跟我去吧。」


    說著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拿過陳曉卿手裏的袋子,拉著倪臣的胳膊就往外走。


    等兩人都離開了教室,其他人麵麵相覷。


    「他們,現在關係不錯?」


    「你腦子有病吧,什麽時候了,說這個?」


    「那說什麽!曲曉冉沒了,鹿幼歌有嫌疑,宋柯帶著鹿幼歌洗澡,倪臣跟班小花不知道搞什麽……媽的,什麽事啊都是!」


    「我看你們是太依賴宋柯了,」王琴譏諷道,「宋柯說什麽做什麽,現在她沒安排,小朋友們就不知道要幹什麽了。」


    「要你說什麽風涼話,那你說要做什麽?」


    王琴看向他,「當然是先去看看曲曉冉身上有什麽線索。」


    「說到曲曉冉,學委是不是還不知道呢?」


    同學們陷入沉默,大家跟曲曉冉的關係都不錯,後來審訊後大部分人隱隱約約就開始怨恨曲曉冉了,但跟曲曉冉關係最好的還是她的兩個室友以及學習委員。


    兩個室友因為哭的太厲害,被幾個女生帶隔壁宿舍安慰了。


    學委近段時間很少跟大家接觸,基本上活動也不參加,吃飯也是在大家都不在的時候去吃,甚至單獨找了個宿舍待著,據說天天在刷題。


    所以他可能現在還不知道。


    「先,先等宋柯他們回來再看怎麽跟她說吧。」有人提議道。


    「曲曉冉那,怎麽查?敢去嗎?」


    ……


    班小花跟倪臣因為之前訓練,已經有些默契了,她一開口倪臣沒用很久就知道有問題,也沒什麽反抗跟著離開,一直走到樓梯口,才開口問道:「發現了什麽?」


    班小花把給鹿幼歌打包的那包東西掏出來,裏麵有一個口袋本,「當時本子是敞開的,鮮紅的大字,」她翻開給倪臣看,那一頁上是用紅筆寫得「曲曉冉」,如果單單是這個也沒什麽,問題就在於名字上畫了叉。


    「你覺得會是誰?」班小花道,「這一連串,就是要定死她。」


    倪臣隨意翻了兩頁,「字跡相同,不過……」他轉給班小花看,「我沒學過美術不太了解,這可能是出自一人手裏嗎?」


    翻開的是q版一家三口的兩個不同畫風。


    班小花沉默了很久,「這個崽崽的畫風,不過這個看起來倒像是,曲曉冉的畫風?」她不確定道,「但是班裏美術生也都能畫出來,不是什麽難得東西。」


    「鹿幼歌呢?」倪臣。


    「不可能,她連丁老頭都畫不好。」班小花肯定道,「晚上我們在宿舍的時候,試過教她畫畫,但是沒辦法,她……」班小花委婉道,「她的個人風格太強了,短時間沒辦法改變。」


    「這不是鹿幼歌畫得?」倪臣道,「先去宋柯那看看吧。」


    兩人剛到一樓就聽到乒裏乓啷地響聲,倪臣立刻衝過去,還沒到浴室門前,就見一個身影從浴室裏飛出來。


    「鹿幼歌!」


    宋柯尖聲的嗬斥聲從浴室裏傳出來,而後宋柯也出來了,她渾身都是水,一出來就跑過去摔在地上的人扶起來。


    剛扶起來那人又叫罵著要衝進去,被宋柯拉著,「你冷靜一點!」


    那人儼然就是學委孔子瑜,他聲音嘶啞尖銳,掙紮著要衝過去,「殺人償命!我要給曲曉冉報仇!!」


    說著他猛地推開宋柯,人沖了進去。


    倪臣慌忙上前拉著宋柯,宋柯看到他一把抓著他的胳膊,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快,快去攔著他們!」


    倪臣將宋柯扶穩,二話沒說進浴室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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