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幼歌點了點頭,跟班小花說了一聲,要晚一點回教室,才跟學委走到沒人的地方。


    「你是不是懷疑曲曉冉有問題。」學委直接了當問道。


    鹿幼歌神色不變,不解地看向他,「什麽?」


    「你一進來就跟曲曉冉是同桌,班裏的同學也是她帶著你認識的,她一直都喜歡你,做什麽都想著你。」學委孔子瑜焦灼地在原地轉圈,像是說給鹿幼歌聽,「出事之後,她也願意聽你的指揮,維護你,甚至在大家都撤退之後,要單獨留下來保護你……」


    「是啊,曉冉很好的。」鹿幼歌點頭,「所以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懷疑她?」


    孔子瑜僵硬在原地,他盯著地麵,「因為我發現她開始避開你,雖然沒有那麽明顯,她依然跟你接觸,但是不一樣,我知道不一樣。」他猛地看向鹿幼歌,「你昨天在萬戶出事的時候,第一個問得就是曲曉冉在哪。」


    鹿幼歌仿佛鬆了一口氣,「原來你因為這個擔心,你是擔心曉冉有什麽問題嗎?」


    「其實沒有的,我問曉冉在哪裏因為她是負責演唱會的所有流程。」她笑得格外軟甜,看起來非常真摯,「至於你說得什麽避開我,可能我的問題大一點,我最近一直在越阡那裏套話,所以可能很少跟大家一起出現。」


    「而且,今天才是第三天。」


    孔子瑜愣住了,「你確定嗎?不是……」


    「當然不是。」鹿幼歌笑著肯定,頓了頓又擔憂地看著他,「你還好嗎?要不要找宋柯疏導一下情緒?」


    孔子瑜深吸口氣,又變成之前驕傲的學習委員,「沒事,我刷幾套試卷就行了,兩天落下不少試卷……」他說著突然頓住,「今天抱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當然。」鹿幼歌笑著道,「那我去了?」


    孔子瑜點頭腳步輕鬆地往教學樓的方向去了,等他一離開,鹿幼歌臉上立刻收了笑容,她麵無表情地盯著孔子瑜的背影。


    當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衛生間裏,除了曲曉冉,孔子瑜也在。


    她從平頭那裏得到過一個信息,熊搭他們對於衛生間發生的事情,非常後怕。


    不過,她剛剛確實想跟宋柯聊曲曉冉的事情,這時候孔子瑜跳出來……


    鹿幼歌轉身往保安室的方向離開,她離開的瞬間,走開有一段距離的孔子瑜突然回頭看向鹿幼歌。


    *


    鹿幼歌到保安室門前的時候,越阡正癱在門前曬太陽,這次身上甚至還蓋了一件小毯子,合著眼,看起來是已經要入睡了。


    鹿幼歌也沒叫醒他,進保安室裏搬了個凳子,坐在越阡身邊,在地上寫寫畫畫。


    「一個丁老頭,」


    寫了個丁字。


    「欠我兩個蛋,」


    丁的豎彎鉤左右畫上兩個圓圈。


    「我說三天還,他說四天還,」


    丁的橫上寫了個「三」,彎鉤下寫了個「四」。


    「去你個大鴨蛋,」


    畫了個大圓圈將畫的全部圈起來。


    「三天就三天,」


    在圓外畫上兩個「3」耳朵。


    ……


    「是這麽說得嗎?」越阡不知道什麽時候單手撐著臉頰,垂眸看著她。


    鹿幼歌抬頭看他,把樹枝遞給他,「那你來。」


    越阡笑了一聲,「好吧,是我不對,別生氣,你來。」


    鹿幼歌哼哼一聲,三兩下畫完了,「宋柯手上有一個畫,」她順勢在丁老頭旁邊將宋柯手腕上的圖畫出來,「就是這個。」


    越阡仔細分辨了一下,隻能認出來「柒」字,別的什麽都認不出來,他沉默了片刻,才問到,「你是說她手腕上出現了一個數字?」


    「昨天是捌,今天是柒。」鹿幼歌補充道。


    「這倒是奇怪。」他側頭看向鹿幼歌,「這種指示應該出現在區主人身上才對。」


    「區主人?」


    「萬戶就是那個副本的主人,也就是區主人。」越阡懶洋洋解釋,「官方將整個世界稱呼為「域」,每一個副本就是一個獨立的「區」,除了副本之外,玩家們的登陸地,也是一個獨立的區。」


    「玩家登陸的地方?」鹿幼歌看向他,「玩家不是被困在這個地方的嗎?」


    「當然不是。」越阡道,「但是除了他們自己,沒人知道他們是從什麽樣的世界過來的,因為這裏所有的記憶跟文化都是統一的。」


    「或許隻有他們離開這裏,才能想起原來的世界文化。」


    越阡笑道:「可記憶並不能被輕易覆蓋或者清除,你總會發現這些看起來來自同一個地方的玩家,有一些不同之處。」


    鹿幼歌看向他,「那你們呢?你們是從哪裏來?」


    「npc沒有世界。」越阡看著她,「我們從副本中誕生,為殺戮而存。」


    「哦,這樣啊。」鹿幼歌點頭,低頭在丁老頭旁邊又畫了個小醜,「玩家屬於人類嗎?」


    越阡似乎很意外這個問題,笑著問她:「你覺得呢?」


    「他們以為自己是人類,看起來也跟人類沒什麽不同,但是他們跟我們還是不同的。」鹿幼歌低著頭畫畫,「所以他們可能不是吧。」


    「為什麽是他們不是?而不是你們不是?」


    「這不是你說得嗎?」鹿幼歌看著地上的小醜,「你說你不能吃人類的食物,你說按照人類的劃分時間,你再三強調,我們是人類這一點,讓人不注意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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