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林朝她靠近,「殿下委實天真,要您什麽話,臣隻要在您這張漂亮的皮子上劃一道痕,他就心疼了,您太低估您的價值了,他都能為您剷除杜家,滅掉劉掌印,您就是他的寶貝。」


    越往近就越能看得清她的臉龐,這樣珠玉堆砌出來的金枝玉葉,通身都散發著矜貴嬌柔的氣韻,沒什麽大本事,若是脾性再軟和,實在適合做玩物,養在手裏也是有意思的。


    隻是可惜叫一個太監糟蹋了,不然他不介意娶回家中,至少賞心悅目。


    姬姮腳抵在牆上,退無可退,趁著他近前,她趁手拔下發裏的簪子,朝他肩膀紮去。


    方玉林輕鬆扣住她的手腕,猛地將她脖子掐住,神情顯兇惡,「微臣不過是報仇罷了,你們怎麽對微臣的,微臣怎麽對你們,翰林院兩年,拜你們所賜,橫豎微臣中了毒,最差不過是大家一起死。」


    姬姮被他掐的呼不了氣,不斷撓他的手,他畢竟是男人,體力上她就抵不過,她這點掙紮不夠看。


    方玉林還想譏諷她。


    門外驟然響起利器碰撞聲,不過片刻,那殿門被人轟開,陸韶身穿盔甲率兵沖了進來。


    第119章 化險為夷


    方玉林抓著姬姮朝後退, 一直退到偏殿門邊,小皇帝也被那太監綁住拖到一側,小皇帝朝陸韶大叫道, 「陸韶!快救朕和皇姐,方玉林要殺我們!」


    殿中圍滿了將士, 陸韶自後方招手,即見那新任的禁軍都統被人壓進來, 陸韶一手薅起他的頭髮,抬起來觀察,確定是個不入流的貨色, 他轉頭瞧向殿外, 站了一排排禁軍, 這會子都肅著麵容, 他撇撇唇, 鬆手道,「把他扔出去,隨他們處置。」


    那禁軍都統就被將士們直接扔出殿, 人剛著地, 就被禁軍們圈住,個個手持著刀往他身上捅,慘叫聲響徹雲霄, 整個大殿內都在迴蕩。


    不過片刻,那些禁軍再退開, 地上隻有一灘血肉,腥味飄散,聞得人幾欲作嘔。


    方玉林望過手心生汗,出入過戰場的人果然兇殘, 動輒就是剝皮拆骨,他走到如今的地步,已經沒有了回頭路,最慘不過一死。


    他掐緊姬姮,姬姮疼的悶哼,他沉聲說,「陸廠督怎麽回來了?」


    「你是想問,永王怎麽沒來?」陸韶看著姬姮,她被勒傷了,脖頸那裏能看見一圈紅手印,那會兒她被他關起來,他都捨不得對她下這麽狠的手,方玉林可真行,他今兒定要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方玉林神情冷然,他是好奇,陸韶分明早離開了燕京,他昨晚還跟永王通了信,沒道理出紕漏。


    陸韶勾起嘴角,「咱家本來是被你們騙過去了,但咱家前思後想不對勁,這襄王都造反了,照著理兒,那永王不得按規矩趁火打劫?」


    「咱家行到幽州城停下來,分了二十萬人讓王歡下了地方,左右襄王才八萬人,咱家給他麵子,就不去了,這大頭在燕京,咱家早算好了永王會偷襲,他不就是幹這行當出了名嗎?」他抬腳朝方玉林的方向走。


    當初先帝駕崩,這群藩王都想鑽空子,他見識過了他們的卑劣,更何況有向徳黨保駕護航,這種時候他怎麽可能信地方送來的情報,誰知道這信會不會被人篡改。


    這地方官裏難保參雜著向徳黨,整個大魏,向徳黨從朝廷滲透到地方,他一個字都不信。


    方玉林當即迫姬姮抬頭,「你在上前,我就把她的頭擰下來。」


    陸韶腳定住,克製著凶性對他笑,「咱家不往前,你仔細著些,別傷了殿下一丁點兒,你知道後果。」


    「讓他們都撤出去!」方玉林道。


    陸韶眸色陰森。


    姬姮慌忙道,「不用管本宮!殺了這個畜牲!」


    方玉林的指節猛卡在她喉嚨上,她霎時說不上話,表情痛苦,方玉林嘖嘖道,「瞧瞧這臉兒苦的,陸廠督可看不得殿下受苦。」


    他眉眼彎彎望著陸韶,「我說的沒錯吧。」


    陸韶朝後揮手,那些將士都退出門外,他攤平雙手,微笑道,「把她放了。」


    「陸廠督說的好笑,放了她死的就是我,我還不至於蠢成這般,」方玉林嗓音低柔道,他的視線落到陸韶腰側,「麻煩陸廠督解了盔甲,扔掉武器。」


    「不!」姬姮咬牙替陸韶拒絕,沒了武器和盔甲,下一步就是死,方玉林已經發瘋了,怎麽可能讓陸韶活。


    「不什麽?長公主殿下還真心疼陸廠督,可陸廠督也心疼您啊,」他左手邊現出一隻鉗子,鉗子劃過她的一縷長發,微一夾,那頭髮就落下來,他將鉗子抵在姬姮的喉管,稍一用力,就能戳穿那層皮,「陸廠督不想讓長公主殿下死在自己麵前,就照我的話去做。」


    陸韶心跳如鼓,飛快扒了身上的盔甲,將腰刀扔到地上,僅著一身素衣直裰立在原地,他壓製心內慌張,慢慢跟他說,「咱家依你話做了,放掉她。」


    方玉林誇張的瞪大眼,彎唇道,「哦,還不夠,你跪下來。」


    陸韶隻停頓一瞬,就要屈膝。


    姬姮立時眼睛酸澀,「你的膝蓋隻能跪本宮,你要是跪了他,本宮往後都不會再看你一眼。」


    陸韶低著頭,沉默片刻就彎腿跪倒,重重的一聲砰。


    姬姮一下閉緊眼,淚水流了滿臉,她死死咬住唇,有多恨有多難過,她不能表露,她曾經隻當陸韶是條狗,他沒有尊嚴,活該被她譏諷鄙薄,他生長在泥沼裏,根子是爛的,她當時想,這樣的人怎麽配在她身邊站直,他是太監啊,他就應該侍奉她,任她嗬斥咒罵,他抬不起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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