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慎一直注視著宋蓁離開的背影,直到人已經走遠拐了角,看不到人了,他才收回視線,看向了陸良。


    「太後那邊,安排了人進禦史台,我們可要阻止?」


    「不必,就讓太後把口滅了吧,本就隻是為了給皇帝埋一根刺,順便給太後一個教訓,也沒指望真能要了寇大公子的命。」陸慎漫不經意的說著,抬腳往書房的方向去了。


    「是。」


    陸良見狀,趕緊跟了上去,又道:「還有陛下前段時日又派了一波人前往江南,寇家的暗衛也緊跟在後,我們可需加派人手過去?」


    「加派了人?」


    陸慎長眉微擰,手指撚動了下扳指。


    「讓暗營那邊的人去一趟,盡快弄清楚到底所謂何事。」


    「陸一擅長易裝,讓陸一他們那隊去?」


    「嗯。」


    陸慎對陸良的安排沒什麽意見,應了一聲就沒再多說什麽。


    「陸進可接到鶴老他們了?」


    「飛鴿傳信回來說是已經接到了,快的話,應該在三日後就能到京郊,不過京郊大雪封路,鶴老那身體,估計不好抄近路進京。」


    「嗯。」


    陸慎應了一聲,眸裏罕見的帶起抹燥意:「隻需到京郊就行,屆時本侯親自過去。」


    陸良愣了愣,眼裏浮現起憂色。


    他幾次看到陸慎自正房出來的隱忍,有猜到餘毒留下的後遺症和男人那方麵相關。


    可看到陸慎這麽著急,他不免擔憂,是不是情況嚴重了。


    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敢問出來,涉及到男人那方麵,還是不要輕易過問的好。


    「還有何事?」陸良沉思間,他們已經到了書房,陸慎推開了門,又問道陸良。


    「有,」陸良回過神,自寬袖裏取出一張微卷的紙條:「陸時從邊關傳來的最新消息,北狄三王子喬裝進了大魏。」


    「據時間和路線推斷,他應該是已經到京了。」


    陸慎接過紙條,粗略看過,他臉色霎時沉下來:「傳令下去,所有人密切注意這一情況,所有酒樓客棧包括各大小青樓,全部秘密盤查一遍,若有情況,立即來報。」


    說著,他陡然又想起在聚全樓大堂察覺的不對,他長眉蹙起,又補充道:「聚全樓那邊著重安排人手過去。」


    「夫人那邊近日若要出府,再加派一批人手,務必保障夫人的安全。」


    陸慎吩咐完,頓了頓,他又暗帶警告的道:「今日夫人在成王府手傷了,本侯不希望有下次。」


    陸慎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明顯冷了下來,陸良聽得神情一凜,當即應道:「是。」


    應完,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稟告道:「還有成王妃那裏,先前我們抓住的那個素錦,她供出了一些事。」


    「什麽事?」


    「成王妃,似乎自十歲起就有了未卜先知的本事。」


    「屬下沿著素錦提供的線索派人去成王妃在宋府的閨房搜查,找到了一本小冊子,是她十歲時的記事本,上麵記有一條訊息,是有關…夫人的。」


    陸良說著,小心的看了一眼陸慎,見他麵上沒什麽反應,才自寬袖裏拿出那本冊子,打開做好記號的那一頁遞給了陸慎。


    第43章 便是為皇又如何


    薄薄的一本箋紙製成的小冊子, 算不上記事本,隻是小兒塗鴉玩之物,顯然是擔心忘記, 倉促匆忙間抓了來記事。


    上麵紙頁已經泛黃,大概是放置的地方潮濕, 裏麵的墨跡大都暈散開了, 上麵尚算工整卻沒什麽力道的兩排字跡隻能隱隱分辨出。


    「成王禦極, 繼妹為後,姐慘死父手。」


    「奪成王為夫, 改落水局麵, 姐妹交換命運。」


    陸慎拿過冊子,視線掃向那兩行字, 目光陡然一凝,最後停留在繼妹為後幾個痕跡相較重的字上, 捏著紙業的手指寸寸撚下,不過一瞬, 那一頁紙箋便裂爛開,撚出了紙沫。


    這便是她的君既無情我便休?


    她知道多少,是經歷過, 還是窺探了前世……


    陸慎心頭沉沉, 他攥著冊子的手垂至衣擺,指間無數紙沫簌簌飛散落下,眸中暗色浮湧幾番交織變幻。


    「從這上麵可以看出,成王妃似乎奪了原本屬於夫人的命運。」


    陸良見陸慎寒著一張臉, 一直沒說話,不得不迎著頭皮開了口。


    說完,他又小心的看了眼陸慎, 見他沒有發怒,也沒有阻攔和發問的意思,他才大著膽子繼續稟告道:


    「據素錦所說,夫人之前一直被李貴妃帶在身邊養,十二歲前與成王一直往來密切,那時宋府上下,包括宮裏,實際都認定了未來的成王妃是夫人。」


    「但在成王十六歲生辰後,他和夫人就漸漸疏遠,幾乎沒了往來,反而對成王妃額外上心,精緻禮物和各式補品不斷。」


    「沒多久,他就到太後跟前提了要娶成王妃一事。


    成王妃那時在京中名聲初顯,又曾於佛寺得了太後好感,加之成王態度堅決,太後沒多猶豫便同意了。」


    一字一句低聲回稟的話就似一塊塊大石狠狠砸落在陸慎心上,躁戾和不甘自心底滋生狂卷,讓他幾乎壓製不住。


    他不由煩躁的將視線投向了窗外,院外白茫茫的一片,隻那墜了些許點綴的臘梅樹,成了唯一的亮眼風景。


    染著殘雪的銀白臘梅傲然挺立在枝頭,與剛換上的艷紅點綴交相映襯,看起來錯落有致的喜慶,卻又不掩了梅的風骨,可以想見布景主人的用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老男人的炮灰嬌妻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冬十四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冬十四月並收藏穿成老男人的炮灰嬌妻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