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回府後聽到老皇帝去未央宮,迅速進宮,養心殿求見。


    將老皇帝從未央宮騙走後,又直接來到未央宮。


    剛來到未央宮時就察覺到不對勁,整個宮殿寂靜無聲,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兒。


    打開窗戶,隻見身著牡丹宮裝的美人毫無聲息的倒在地上。


    這一幕刺痛慕白的眼睛,心中一緊,推窗而入,躺在地上的祈白聽到動靜後動了動手指。


    看到祈白躺在冰涼的地上,眉眼間滿是疲倦,精致的臉上蒼白極了,看到人後,瞳孔轉了轉,卻不開口。


    慕白伸手扶人。


    碰到人的那瞬間,隻感覺他已經與冰涼的地麵融為一體,雪白的肌膚寒涼一片。


    看到他手腕上的傷痕,慕白瞳孔放大,輕柔的拿起滿是疤痕的手腕,語氣冰涼寒冷,“皇帝幹的?”


    祈白瞳孔轉了轉,麻木的眼神看向慕白,長時間不說話的嗓音沙啞,“大人,你幫我報仇好不好?”


    慕白將人摟在懷裏為他取暖,想都不得想的答應,“好。”


    “你想怎麽報仇我都答應你。”


    祈白在她的懷裏紅了眼,那雙帶血的手拉住她的衣裳,語氣裏滿是祈求,“大人幫我殺了他好不好?”


    “好。”


    句句有回應,句句都說好。


    在這一刻,祈白不可抑製的心動了。


    也許是這一刻身子太冷,她的懷抱太溫暖。


    也許是這一刻她的聲音太溫柔,溫暖了那顆寒涼的心。


    祈白閉上眼睛,不去想那些繁雜紛擾的事情,縮在那溫暖的懷抱裏吸取著溫暖。


    “大人,要是我們早點認識就好了。”


    那時的他,還不是任人宰割的籠中雀。


    慕白摸著祈白的腦袋,聲音輕柔的說:“現在也不晚。”


    祈白紅了眼,癡癡的笑著,嘴裏呢喃著:“一切都晚了。”


    在他服下毒藥的時候,就再也沒有機會。


    慕白握住冰涼的指尖,湊到嘴邊吻了吻,目光溫柔的注視著懷裏的人,語氣平淡卻不容置否。


    “不晚。”


    “一切都還來得及。”


    “你弟弟我已經在找了,等找到你們兩個就可以團聚了。”


    祈白想要揚起一抹笑,會發現渾身冰冷,任何力氣,想要笑一笑都做不到。


    用盡全身的力氣擠出一抹微笑,笑的難看極了,他沙啞的說:“多謝大人。”


    慕白將人抱在懷裏,想要溫暖懷裏的人,卻發現怎麽也暖不了。


    祈白被取血無數次,每次都是這樣,取完血後,他一個人躺在冰冷的宮殿裏,蠟燭明明滅滅,寒風瑟瑟。


    時間好像停滯,寒涼不斷侵蝕著他的骨髓,直到黑夜離去,黎明的到來,那股寒涼徹骨的冰涼才會消失。


    祈白想要笑一笑告訴慕白他沒事,硬擠出一抹笑容道:“大人不用白費力氣,明天就會好的。”


    慕白看著他精致蒼白的臉,失溫後,身體失去熱量,開始不斷的瑟縮,現在此刻還在故作堅強,不由得有些惱怒,“閉嘴。”


    生病中的人總是有些脆弱。


    祈白聽到那一句惱怒的閉嘴,不知為何,情緒上頭,再次紅了眼,“大人剛才是吼我嗎?”


    不等慕白說話,祈白用力地支起身子,從她的懷裏離開,帶著一些小脾氣的說:


    “也是,祈白不過是大人手中的一個玩物而已,隨打隨罵的小玩物,又有什麽資格。”


    慕白將好不容易從她懷裏爬出來的人按回去,明明已經渾身無力,還是這麽倔。


    她耐著脾氣哄道:“我剛才不是吼你,隻是一時沒忍住,情緒失控。”


    祈白偏過腦袋,忍住鼻尖酸漲,故作鎮定地說:“大人不用和我解釋,我就是一顆棋子,一個任人把玩的玩物。”


    慕白頭疼,哄著說:“祖宗,我真的錯了。”


    “大人沒錯。”


    慕白看著他自己支著身子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搖搖欲墜,害怕體力不支摔倒,伸手扶著他,哄道:“真的知道錯了。”


    祈白蜷縮起雙腿,抱著膝蓋坐在地板上,將腦袋埋在膝蓋裏,悶悶的也不說話,獨自一個人暗自生氣,有些懊惱。


    他這是怎麽了?


    會說出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像一個嫉夫一樣拈酸吃醋的話。


    想要利用人,就不該付出真情,不該被這些無用的情緒左右。


    明明該點到為止,計劃到此已經順利一半,應該順著台階就往下走,當聽見那句閉嘴時,他的心裏就是莫名的有一些酸脹。


    慕白眼看祈白態度有所鬆動,立刻追擊而上:“好了,別生氣了,你身體不好,要怎麽報仇?等你養好身體我幫你。”


    祈白閉了閉眼,深深的吸了口氣,再次抬眼時,眼底的情緒冷淡透徹。


    “既然大人知錯了,那祈白就原諒大人。”


    “大人剛才所說的話是否算數?”


    “算。”


    慕白點頭,原本就想弄死這老皇帝的,不過是時間快慢的問題。


    祈白聽到回答,滿意的勾了勾唇角,媚意眼波流轉,緩緩的倒在慕白的膝上,聲音嬌柔:“祈白現在是丞相的人了,大人記得保護好祈白。”


    “好。”


    當忘憂買著蜜餞和藥回來的時候,看見未央宮燈火通明,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飄散彌漫在鼻尖,還有繁雜紛擾的人味,他意識到不對勁,蜜餞和藥隨手丟棄在地,拿起後腰上的匕首,踮著腳尖輕輕的靠近窗戶。


    當看見窗戶後的人,直接拿出匕首衝了進去。


    “大膽賊人,竟敢傷害主子的漂亮哥哥,給我拿命來。”


    慕白將從身後衝出來的忘憂一腳踹開,冷著眉眼問:“你去哪兒了?”


    忘憂被踹飛三米遠,噗的一下跪在地上,認錯迅速。


    “主子,我知道錯了。”


    慕白道:“滾出去領罰。”


    忘憂圓潤的臉上毫無任何怨言,撿起匕首,轉身。


    祈白拉住慕白的手,水潤的眼眸盯著她,聲音軟軟的,尾調帶著勾人的意味,“是我讓他去給我買藥的,不要罰,好不好?”


    慕白心神一蕩,“好。”


    忘憂卻瞪大眼睛。


    這個漂亮哥哥好大的本事啊,竟然能讓主子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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