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09


    蘇年生看著無諍的手臂,關切的詢問起來,無諍笑著回答說道:“曾經在藥王山時,為了驅除臂上的蠱蟲,我自己弄的!”解軒轅說道:“你師父最會治療這些傷處,明日便讓他為你醫治!”蘇年生又詢問了宗平的一些事情,無諍都一一照答了。幾個人一直聊到夕陽下山,蘇年生與解軒轅早已經身乏體倦,各自回到房中睡去了。


    當晚無諍與蘇年生兩人同住一室,白發道人躺在臥榻上,淡淡的對無諍說道:“為什麽不回伏羲宮,而直接到清虛穀來呢?伏羲宮中你夏侯師伯的醫治手段,也不在我之下啊。”無諍歎了口氣說道:“什麽都瞞不過師父,孩兒此次前來,是想讓師父帶孩兒尋找父母雙親,多年未見到他們,我十分之想念......”


    蘇年生聽罷點了點頭說道:“我也一直想帶你前去探望他們,隻不過最近玄乙門接連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你一時也難以脫身,就耽擱下來了,等你日後把傷臂治愈好,我們便一同下山!”無諍聽罷大喜,忙拜謝了蘇年生。


    蘇年生沉吟了一會,對無諍說道:“你接連在江湖中拚殺鏖戰,想是也已經曆練的進步了很多,普通的玄門劍俠早已不能與你相提並論,但是永遠也不要忘記,人外有人這句話。明日給你治好手臂後,你靜養些日子,我與你解師伯再傳你些神功道法。”無諍點了點頭,隨即見師父盤膝而坐,不再出聲,仿佛已經沉沉睡去。無諍知曉這是師父夜晚休息時,也在淬煉丹元,便不敢打擾,自己躺在臥榻上睡了。


    睡到快天亮之時,隻覺得自己耳邊鼾聲如雷,無諍被擾的煩惱,隻好起身傾聽,卻是隔壁解軒轅疲憊至極,而發出的鼾聲。無諍又看了看蘇年生,卻見他已然盤膝而坐,似乎並沒有聽到。無諍無奈隻好起身,悄悄的朝門外走了去。


    卻見天色微亮,天邊剛剛泛起了光波,無諍想到昔日與阮迪三人上山修學吐納的情景,立即童心大起,便靜靜的出了院落,一路朝遊龍峰頂狂奔而去!無諍禦行丹氣,直縱得暢快淋漓,胸中積壓的噫氣頓時消弭於無形。不多時便來到遊龍峰上麵。


    無諍朝仙霞山的位置遠遠看去,心中想起當年與父母離別的情景,又想到韓山福如今誤入邪道,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頓時仰天長嘯一聲,聲音震徹了整個山頂!隨即揮出紫雲劍,山頂頓時劍氣大作!


    無諍舞得興起,隻見遊龍峰頂上的紫氣立即籠罩了整個縹緲的雲氣,一口氣足足舞了半個時辰,才驀地收起紫雲劍來,隨即站到崖邊向遠山深處望去,忽然身後一個老邁的聲音淡淡的說道:“不錯!比我想象中還要厲害!但是你畢竟失去一臂,而且體內的丹氣控製的也不是十分微妙!”


    無諍聽是師父的聲音,忙回頭看去,隻見蘇年生已經來到這峰頂上,早已在一旁靜靜的觀看無諍演練劍術。無諍聽罷對蘇年生說道:“孩兒以為你昨日和解師伯一戰,定是元氣大傷,想讓你多休息一陣,便沒有敢打擾。”白發道人嗬嗬一笑,隨即對山巒的一處石崖後說道:“看來我們的這個弟子,還是比較心疼我們這些老家夥的。”


    卻見山巒石後解軒轅閃身而出,無諍見這兩個老頭昨日經曆一場大戰,今天卻都是起的這麽早,便不解的看著兩個人。解軒轅大聲說道:“怎麽!難道我們在你眼裏就那麽不濟?!”無諍忙搖頭笑道:“孩兒沒想到兩位師長居然會如此的神氣充盈,當真不比我們年輕人差。”


    蘇年生笑著說道:“我們二人就是想看你究竟休修學到何種程度,然後再行定奪傳授你何種玄法。不過今日先將你的傷臂治療一下,方才我已經吩咐阮迪,在房中準備好了藥酒,我們現在就回去吧!”三個人轉身下了遊龍峰,片刻便來到了清虛穀的院落中。


    無諍到房中一看,隻見阮迪正向一口大缸中不斷的摻雜丹藥,見師父和無諍已經回來了,忙對蘇年生說道:“師父,已經照你的吩咐一切準備就緒了。”蘇年生點了點頭,隨即示意無諍全身泡到這口大缸中去。無諍立即想到當年皮橫醫治那被吳餘生隕去的耳朵的事情,便赤著臂膀,一頭紮進了大缸內。


    蘇年生燒了一道法符,隨即又向缸內的藥酒摻雜了一些其他的神藥,無諍隻見缸中的藥酒忽然沸騰起來,頓時心中一驚,但卻沒有感覺這水有多麽溫熱,便好奇的看著阮迪。阮迪對無諍說道:“放心,這藥酒的沸騰乃是經過藥性的反應,並不是開水那樣。”無諍正要答話,忽然覺得右手手臂一陣刺痛,隨即那痛覺翻天覆地的從身上的神經傳了過來!


    無諍頓時大聲叫喊,臉上的汗水也流淌了下來,解軒轅正在院落中飲茶,聽到無諍的喊聲,立即進到房中觀看,見無諍疼痛的模樣,便不屑的說道:“你若承受不住這樣的疼痛,你的手臂就不能完全複原!”說著指著自己臉上的那道瘢痕說:“當年我被天龍門的掌門劈成這樣,也是自己生生的挺過來,那時哪裏會有人給我醫治!?你不過就受到一點藥酒的沁入,便喧鬧成這樣!當真丟人的很!”


    無諍聽罷便咧著嘴巴對解軒轅說道:“師伯!我哪裏受到過這樣的傷勢啊!最近的幾次大戰,不是我把敵人打得慘敗,便是被你和陸師兄等從危急之時救下,而且這藥性當真讓人難以忍受,便是連我崩斷血脈的時候也沒有這般痛苦!”說著又哀聲歎息起來。


    蘇年生笑著對無諍說道:“你曾經也見過我為皮橫治療的事情,但那時他隻是隕去一耳,而且身上的劍傷並無太大的妨害。如今你手臂成了一條廢物,這經脈之傷尤其難以醫治,隻好用這樣烈性的藥酒混雜著丹藥來勉強一試了。越是霸道的藥性,反而恢複的越快,隻能暫時忍耐了!不過你要做好準備,因為這樣的治療法子,還要持續半月有餘。”


    無諍聽罷,頓時對在場的眾人唉了一聲,解軒轅見無諍如此窩囊,便生氣的出了房中。蘇年生也不阻攔,隻是莞爾一笑。過了半晌,今日的療程總算是結束了,無諍早已經身體虛脫,隨即跟著阮迪回到寢室休息。


    接連幾天,蘇年生的房中都是傳來無諍的慘叫,解軒轅最看不慣男兒受到痛苦時哀聲高呼,每次無諍治療之時,便生氣的到遊龍峰去遊玩。無諍見自己的傷臂慢慢的恢複如初,雖是遭遇種種痛苦,但心中也頗為慰藉。


    一晃半月有餘,無諍的手臂經脈早已經恢複當初的原樣,但隻是不能吃力,更不能禦行丹氣。蘇年生又教授無諍一些吐納生肌的法門,所以傷勢恢複的異常快速。這一日,無諍正在院落中擺弄那兩隻雪獅,忽然聽到背後有一股極為強烈的煞氣朝自己襲來!


    無諍心中一凜,下意識的用自己恢複的手臂去格擋,隻見自己身中的誅天劍氣驀地爆射出來,隨即被偷襲而來的煞氣化為無形。無諍見解軒轅與蘇年生正微笑的看著自己,立即明白自己的傷臂已經完全複原,便跪倒在地,對兩個人恭敬的說道:“多謝師伯師父!”


    解軒轅搖了搖頭說道:“你隻謝你師父便可,我又沒要為你這手臂複原做什麽,幹嘛那麽口不對心的虛偽!?”無諍笑著說道:“每次師伯見我治療之時,都是氣我幫你忍耐,我也知道師伯是為了我好,但是我就是這樣啊,如果痛苦,自己大聲的叫出來,也不算違背了自己的本性,這也是師伯經常告誡過我的!”


    解軒轅聽罷點了點頭說道:“算你說的有道理,我言辭笨拙,辯不過你......”蘇年生對無諍說道:“你明日準備一下,我與比解師伯要傳授你一些個玄法,而且還要把你的紫雲劍再淬煉的更加完整一些。”無諍不解的問道:“紫雲劍已經是雙劍合璧了,怎麽還能提高等級麽?”


    蘇年生說道:“我那日在遊龍峰頂偷觀你演練,便立即明白,你隻能將這神物的威力使出三分之一來,並沒有全部開發出此物的最大限度,等明日我為你講解,你便知曉了。”無諍忙拜謝了二人,隨即與阮迪下山去采購日常用品。


    無諍自從來到這清虛穀中多日,便一直想到附近仙霞鎮上看看,如今和阮迪一同前去,心中無比的激動。一路上不斷的指著自己曾經熟悉的每一條道路,對阮迪述說起自己童年的事情。阮迪知道他是個懷舊之人,便出神的聆聽起來。不多時,二人來到了仙霞山的山腰處,無諍望著附近的村莊,當年被那小明王屠戮的村子早已恢複了往日的模樣。隻是許多村中的人無諍卻是認不出來了。


    無諍思忖了片刻,便不敢與山中的居民交談,生怕有人認出自己,反而會引來當年明王府高手殘殺村民的非議,走過當初自家房子的原址,見這裏早已是一片廢墟,心中不禁一陣感慨。兩個人片刻便來到仙霞鎮上,阮迪一邊采購物品,一邊對無諍說道:“師弟!你自己先去走走吧,一會回到這裏和我匯合便可!”說著朝鎮中的集市走了去。


    無諍獨自在鎮上閑逛了起來,忽然來到了仙霞客棧,見門前張燈結彩,居然是客棧掌櫃的兒子正在迎娶媳婦!無諍擠到人群中觀看,隻見一個和無諍年齡相仿的男子,正掀起門前花轎的簾子,將轎中的新娘請了出來。無諍見那男子似曾相識,忽然見到仙霞客棧的老板娘,立即知道這青年乃是當年榮掌櫃的兒子榮喜!


    卻見榮喜已經長成大人的模樣,身材比無諍還要高大許多,自然是興高采烈,滿麵春風。無諍不敢前去相認,隻在人群中默默的觀看著,想到榮掌櫃當年慘死在客棧中,便立即痛恨起那鬼劍修羅吳餘生來!如今榮嫂已經將榮喜拉扯成人,還娶了媳婦,自己心中也默默的為他高興和祝福起來。


    忽然人群的後麵一個暴戾的聲音大喝道:“把新娘子給我放下!!!”眾人立即停止了喧嘩,隻見一群凶神惡煞的壯漢,當中有一個高瘦的青年男子帶著這群人朝這邊走了過來。榮嫂和榮喜見到這男子,頓時臉色大變,隨即榮嫂滿麵堆笑的對那青年說道:“原來是王大人的公子!不知公子駕臨,請恕我們有失遠迎!”


    那男子將榮嫂推到一邊,撇了撇嘴說道:“你們這麽大張旗鼓的辦喜事,知道現在的新娘是怎麽回事嗎!?”眾人詫異的麵麵相覷,都搖頭不解。卻聽那王公子大刺刺的說道:“本來我先看上這位小姐,而且想把她娶回家去做我的小妾,但是沒經過我的允許,你們竟然敢擅自把她娶到家裏來!難道就沒有把我爹那個州府大人放在眼裏嗎???”


    榮喜再也忍耐不住,立即走到王公子的麵前,大聲說道:“我們官商兩不相害,我與蘭兒是真心相愛的,是你仗著家中的權勢,而硬要把蘭兒強娶過去!難道你就不感到羞愧嗎!?”眾人也立即隨聲附和著。隻聽王公子大聲說道:“都給我住嘴!你們一個小小的商人!怎麽能和我們官家相爭!誰敢有異議,我就把他下入大牢!!!今日我一定要把你們這門婚事攪黃,然後把我心愛的蘭兒娶到家去!”


    榮嫂忙拿出多年積蓄的銀票,暗暗的遞給王公子,誰知這紈絝子弟立即大聲說道:“我有的是錢!而且你居然敢明目張膽的賄賂州府大人的公子!來呀!給我把這婆子拿下!”榮喜見母親要被拿住,立即和眾人群情激奮的朝王公子辯論道理。王公子用了個眼色,那些大漢立即把周圍的百姓與親眷打得四散奔逃。隨即幾個大漢迅速的抬起轎子,朝下山的道路走了去。


    無諍看了看被打倒在地的榮喜,還有身邊跌坐在地上嚎哭的榮嫂百姓們,心中便暗自憤怒。隨即看著遠去的王公子,便走到榮喜的身邊,關切的看著他。榮喜見是一個俊雅的青年,便懊惱的從地上爬起。無諍開口說道:“怎麽!?自己的媳婦被人搶去,心有不甘?”


    榮喜指著那王公子遠去的背影大罵道:“狗官!仗勢欺人的狗官!我和你們拚了!”說著要趕去和他們拚命,忽然左臂一陣疼痛,原來是關節已經脫臼了。無諍立即捏住他的臂膀,稍稍一扭,榮喜的關節立即歸位。榮喜也沒有多想,正要攆過去,卻見無諍將他攔住,低聲的說道:“你不要著急,等一會她們自會把你家的媳婦給你送回來的。”


    榮喜好奇的看著麵前的這個青年,心中疑惑起來,他哪裏會想到這是童年時的天寶?榮喜見無諍雙目精氣外露,似乎不似尋常百姓的模樣,便點頭說道:“你是何人?”無諍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說道:“我曾經是仙霞山的百姓,你和嬸子在家裏等候吧,不到明日,他們便會把你的娘子送回來的!”


    說著便朝那王公子的方向走了去,隻剩下呆在一旁的榮喜和老板娘等人。無諍加快腳步,剛剛走到人跡罕至的地方,忽然想到如果此時將這新娘救回,那不免會連累到榮家,而且難免日後這紈絝子弟還會去找榮家的麻煩。那州府如此縱容自己的兒子,想必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便隨著他們遠去的方向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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