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6-19


    無諍凝神向那獸皮看去,卻見滿是蠅頭小楷,鐵獄頭陀對無諍說道:“這是我多年來潛心研修的功法秘笈,如今也一同交付與你,希望你能用這功法行仁俠之事。”


    無諍忙拱手說道:“這是大師的心血,晚輩如何能占位己有啊,何況你不是還有一個排教的徒弟嗎,他日隻轉交給他便可。”


    鐵獄頭陀知道無諍所說是那符衝,便苦笑了一下,隨即說道:“我當年在江湖中四處躲避那朝中鷹犬的搜捕,一次在江中遭到他們的伏擊,還是那符衝的母親將我搭救到排教中,那時我雖說不濟,但畢竟欠人家的恩情,便決定日後成就必報此恩。多年前那符衝找到我,要拜學我那絕技,其他一概不學,誰知他卻拿我這絕技向白發道人複仇...但他水上的功夫了得,丹氣卻是不足,便不是白發道人的對手。”


    伸手將那獸皮伸到無諍的麵前,無諍見他如此誠意,便也不好推辭,便對頭陀說道:“孩兒先為前輩保管,日後你尋到佳徒,再拱手奉還!”


    無諍將那獸皮藏進囊中,離別之時,不免心酸起來,沉吟了一會,便對頭陀說道:“既然大師不願離開此地,那我等就此告辭!”說著便扶起謝經雲,拜別於他。那陵媧雖說不舍義父,扯著那頭陀的手臂不放,但那頭陀以死相挾,這才含淚與無諍三人離去,無諍施展出飛劍,扛起謝經雲,那陵媧甚是靈巧,順著下來的葛藤,也飛速的攀爬上去了。


    無諍一直擔心那君師要到皮橫所在之地行那卑鄙的手段,又在這天坑中耽擱了許久,眼見天光大亮,心下不免著急起來。便對陵媧說道:“拜托姑娘照顧我師兄回到大路上,我先行去了,以免同門遭那姓君的毒手!”說罷催動真力,往山中大路飛身而去。


    不多時,無諍奔到山路近前,遠遠的望去,眾人都似無恙,那君師要並沒有回來誅害眾人,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那鳳仙門的掌門與門眾,雖說身體仍有些虛弱,但解了那蠱毒,又吐納了多時,丹氣畢竟恢複了大半。無諍將方才的事情向眾人述說了一番,眾人才如夢初醒,方知那白蓮門乃是斡旋在玄乙門內的奸細。


    無諍向大夥說道:“事不宜遲!我與崔大哥帶著幾個幫手,去廟宇後麵起出財物,落雨姐姐仍與皮師兄等在此地等我經雲師兄,我取出財物,馬上回來與大夥匯合!”


    無諍與崔久保,攜著幾個伏羲宮的道人,推著大車,往那廟宇處走去,久保開口問道:“那廟中的女孩,卻不知到哪裏去了,可能趁著大夥不備,獨自逃了吧?”


    無諍微笑了一下,隨即答道:“一會我們回去,你便能見到他了。”久保正要詢問,卻忽然望著那廟前的一顆樹上,吊著一人,頓時壓低嗓子,沉聲說道:“想是有敵人在此,我們要警惕落入他們的陷阱。”


    無諍點了點頭,警惕著向那人走去,凝目一看,不禁大驚失色!原來那人正是叛徒君師要,不知被何人所製,雙手緊縛在身上,口中塞著布帛,倒懸在那裏。那君師要雖說狡詐,但畢竟是一門之長,無諍想不到是何高人能將他製服與吊掛在此。忽然想起那雙耳長有拴馬樁的男子,頓時心下豁然,便猜到了幾分。原來這君師要想將財寶取出掠走,但似乎被那男子製住,才懸吊到此樹中。


    久保見狀,便對無諍說道:“來,把你那寶劍借我一用!我在他身上戳他幾個窟窿!為人間除此一禍害!”


    無諍搖頭說道:“他雖卑鄙,但畢竟一代劍俠,就把他扔在此處,聽天由命吧。”說罷揮動飛劍,將埋在廟宇後麵的東西掘出,裝到大車上麵,便返回了大路。


    這時天色早已大亮,眾人回到大路中間,見陵媧早已將謝經雲帶回,眾人除了皮橫與謝經雲重傷外,基本都沒有太大的妨礙。便將二人平放到車內,沿著大路,往山下去了。


    落雨一直在山路上守候皮橫等人,心知無諍去尋找謝經雲,必會經過一番激鬥,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此次西華山之役,若是沒有無諍,玄乙門的人便在此全軍覆沒,別說尋不回財物,便是回那伏羲宮中,也沒有臉麵向夏侯商交待。


    落雨見無諍被那頭陀的炙火,燎去了眉發,破壞了當初的清秀模樣,心中不忍,便將無諍叫到路旁,拿出自己的粉黛畫筆來,想為無諍打扮一番。


    無諍心中一動,忙製止住落雨為自己補妝打扮。見落雨不解,便微笑著說道:“我們此次返回玄乙門,當中還有很長的一段路途要走,若是敵人見了我這副尊容,或許還能起到鎮嚇的作用,豈不妙哉!”


    落雨心疼無諍,便假裝嗔道:“不但是敵人嚇著了,便是走到路上,那些無辜的百姓,恐怕也被你這副臉孔嚇死了罷!”說著微笑著便要為無諍畫眉。


    卻見陵媧在一旁忽然走過來,伸手將落雨手中的黛筆打落在地,大聲斥道:“張公子便是不化妝容,也是英氣非凡,誰用你來指手畫腳的?!你若覺得不雅,便可離的遠遠的,不看罷了!”


    落雨見這女孩打翻了醋壇,便冷冷的說道:“吆――哪裏來的山姑野婦,跑到這裏來多管閑事,我看你分明就是羨慕嫉妒恨!”


    陵媧生性爽直,又不諳事故,聽落雨說的無禮,驀地從肩上拿下一隻拇指般大小的花漆斑蛇,口中念動咒語,那漆蛇忽然暴漲數倍,轉眼間變成一隻人身粗細的大蟒來,呲著毒牙,向落雨襲了過去!


    落雨見那蟒蛇駭人,心中又毫無防備,也是頓時嚇的花容失色,慌忙躲到無諍的身邊,眾人急忙勸阻,事情才漸漸的平息了下來。


    一行人向山外行去,卻見天光明媚,草色芬馨,半晌便來到渡水邊。雇了一艘寬敞的船舫,將裝滿搬財物的箱子搬進舫中,進了江道去了。


    無諍站在船頭,想到此次經曆的凶險,實是生平以來首次遭此大敵。若不是那頭陀忽然變革,自己與這些人能否無恙的回來,也是個異數。久保轉身吩咐船家做了些酒菜,便到無諍身邊坐了下來。無諍開口問道:“經雲師兄與皮師兄還好吧?”久保說道:“早就安頓在船艙中休息調養去了,你就放心吧!”


    無諍望向遠處朦朧的山巒,緊鎖眉宇,似有心事。久保知他向來多愁善感,便勸勉的說道:“怎麽?此次行了那殺戮之事,於心不忍了麽?”


    無諍搖頭說道:“我不是因為這些,而是擔心,那陵媧若是被帶回伏羲宮中,師尊與師伯能否答應。她生性單純,且又不諳禮儀,我怕引起他們的誤會來。”


    久保聽他這樣說,也是沉默了好一陣子,那些道人生來便是冥頑不靈,且又遵循禮法,稍有異處,便被斥責為妖邪,當真棘手難當。那鐵獄頭陀的名聲一向不好,但伏羲宮人多耳雜,又不能將陵媧的身世之迷頭陀之托說破,想了半晌,才開口說道:“那隻有聽天由命吧!”


    二人在船頭聊了一陣子,不多時,船家將酒食備好,陵媧與落雨搶著出來召喚無諍,卻又是一次爭吵搡斥。無諍勸說不開,隻得歎了口氣,搖頭自行去船中吃酒。她二人見無諍獨自回船,卻立即止住紛爭,對望了一眼,各自“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船在江水中接連行進了三日,無諍與崔久保一直警惕著江中的動靜,生怕敵人半路截殺出來,但誰知卻是出奇的風平浪靜,便是連一向警覺的鳳仙門掌門鳳三娘也是驚奇萬分。謝經雲與皮橫休養了這幾日,丹氣大半的已經恢複了,雖身上有一點劍傷,但畢竟無大的妨礙。也能起身出來欣賞江上風景,而謝經雲又體格強健,與船中的眾人豪飲幾杯,也是談笑自若。


    這一日,一船人押送著玄乙門的財物,來到烏船鎮上,那烏船鎮自古便是沆道之鄉,河道雖是狹小,但兩旁船隻也能自如的來往,不相妨礙。


    河道兩旁滿是駐留的商旅與店棧,落雨見壯,忍不住要上去遊玩一番,無諍雖是心中不願,但謝經雲要到船中購些美酒美食,隻得隨著眾人一起到岸上去,船中隻皮橫與鳳仙門眾在此守護。


    無諍隨著眾人在船鎮上遊走,忽覺自己的手被一隻溫柔滑膩的手牽住,原來是落雨見眾人有說有笑,獨有無諍在前麵獨自遊行,便跑過來拉起他。


    無諍心中思索著事情,見落雨前來相伴,便心生感激,正要開口和她說話,誰知另一隻手也被人緊緊的握住。無諍知道是陵媧不忿落雨的做法,隨即也走過來拉著他。想要掙脫卻是不能了,隻得隨他們牽著自己的手臂。


    三人在前麵一同並行,那岸中的百姓見狀,有的指指點點,有的卻歎這沒眉毛的小子,豔福不淺,有佳人左右相伴,真恨不得此時二女伴在身邊的人是自己...


    忽然前麵一陣噪雜,落雨見狀,便童心大起,忙鬆開無諍,呼喚崔久保一同前去觀看。陵媧初次來到江湖之上,對這些事物也是異常的好奇,便對無諍說道:“無諍哥哥,我們也一同去那邊看看罷?”無諍隻好點頭應許下來。謝經雲在見四人往人從中擠去,不免微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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