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刀神狗朗直起身,另一隻空著的手握拳抵在胸口處,帶著宣誓般的鄭重,「吾主三輪一言大人時常教導我們,對於他人伸出的援手應當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梧言』受不了夜刀神狗朗一本正經宛如宣誓一般對亡主的那一種忠誠,發出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所以我的粗點心呢?」


    夜刀神狗朗側過頭,表情看上去有些咬牙切齒的怒意,與『梧言』對視了半晌,最終率先落敗,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將手中的紙袋遞給對方,「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口味,所以都買了一點。」


    「好耶——」『梧言』雀躍的歡呼一聲,接過紙袋迫不及待的打開,從裏麵隨機掏出一盒粗點心,發出驚喜的聲音,「是麻薯!」


    「你這傢夥,有時候氣人的要命,現在表現得又跟小孩子一樣。」夜刀神狗朗單手撐著下巴一副拿對方沒辦法的樣子。


    「你管的好寬哦……」『梧言』拆開包裝盒,動作自然的遞給一旁的櫛名安娜一份。


    「謝謝。」櫛名安娜雙手接過麻薯。


    「多多良要不要?」『梧言』看向一邊的十束多多良,手裏拿著麻薯詢問。


    十束多多良淺笑著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吃吧。」


    『梧言』得到答案毫不猶豫的咬上了麻薯,對上夜刀神狗朗的視線宛如挑釁一般挑了挑眉頭,幼稚無比,「略,就不給你吃。」


    「誰想吃這種小孩子的粗點心啊!」夜刀神狗朗感覺自己的手有點癢,又想給眼前這個吃的宛如倉鼠一般開心的少年的腦袋上加個包。


    聖潔金色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光影撒在樹下四人身上,櫛名安娜領口上的血色寶石被托顯得波光流轉。


    ……


    嘴裏咬著粗點心,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房間裏寂靜無聲隻能聽見筆劃過紙張留下的「沙沙」聲。


    伴隨著融合度越來越高,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盡快完成這個作品。


    這一次出門並不算沒有收穫,他成功與比水流見上了一麵,在他半威脅半展示價值的話裏比水流不會拒絕與他的合作,隻不過需要注意的是避免被對方當槍使。


    老實說他對國常路大覺的答案並不是特別抱有期望,這麽久都沒有給予他回復八成是在思考著如何拒絕,這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國常路大覺對於其他世界一無所知,與其等待著一個大概率為拒絕的未知答案倒不如提前做好強行變革的準備,這樣還能節約時間。


    那麽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無色之王,梧言為了達摩克裏斯之劍上的寶石去弄來一個王權者這一點讓他十分不解,說到底達摩克裏斯之劍究竟是實體還是力量的虛擬形態都不知道,如果說是實體,那要如何解釋能夠在王權者控製下消失不見這一件事,如果說是虛擬形態,那麽為什麽會墜劍砸穿地麵。


    當然,他不解的是梧言居然在對於達摩克裏斯之劍還未完全了解透徹之前就採取了行動,按理來說梧言不會如此衝動和急迫,還是說他根本就不在乎寶石能不能撬下來而是別有所圖?


    嘛,算了,反正那是梧言的事情了,不是他操心的範疇。


    收起發散的思緒,筆尖落在潔白的稿紙上留下烏黑的字跡。


    「人與人的相處總是充滿矛盾和爭吵的,即使是朝夕相處同床共枕的夫妻也不例外,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就很難拔除,它在人的心裏被日夜澆灌,長成了參天大樹。


    男人的疑神疑鬼蠻不講理,女人的崩潰神經質加劇了衝突的發生。


    輕車熟路的繞過他們之間的打鬥,走進屬於自己的小房間裏,房間不大卻整潔,床單破舊打著補丁,明明夫妻的生活物質一切都沒那麽拮據,而這個房間裏卻充滿了貧窮的氣息。


    這點事情很容易就想通了,因為他們不想把錢花在不討喜的自己身上,能夠履行教育的法律責任已經是極限了。


    爭吵打鬥的聲音透過不隔音的廉價舊門傳入這片小小的房間,男人的怒吼質問女人的尖銳反駁近乎要掀翻整個搖搖欲墜的世界。


    「你每天那麽晚回來!老子辛苦一天想回家吃口熱乎的都盼不上,你是不是在外邊有人了?!」


    「我在加班我在加班!你怎麽就聽不懂人話!!」


    「你當老子好糊弄是吧?!什麽班需要連續加半個月的?讓你辭職在家你又不願意!」


    「就你那點死工資養得活誰?老娘不加班你就喝稀飯吧!你看看隔壁家男人你再看看你——!!」


    「好好好,好!看到了外麵的奢華看不起我了是吧?!」


    「看不起你?明明是你一直看不起我!如果不是那小賤人死了你也不會娶我吧!」


    女人歇斯底裏的尖叫直接捅破了最後的臉麵,男人發出一聲怒吼夾雜著唾罵。


    不知多久,外麵劈裏啪啦的聲音停下了,胃裏宛如火燒,自從早上出門到現在什麽都沒吃,中午吃飯時間被人拖走錯過了食堂開放時間。


    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縫看向外麵,女人在這場打鬥裏落了下風,她一邊掩麵哭泣一邊順勢奪門而去,男人沉默著坐在桌邊一口一口喝著酒,衣物在打鬥中被扯得亂七八糟,臉上是尖銳指甲劃出的血痕。


    酒杯撞擊桌麵發出巨大的清脆聲音,男人的眉頭緊緊皺起,不多時酒瓶空了,他晃了晃酒瓶再也沒滴出一滴酒後,煩躁的踢了一腳木桌,桌子發出「吱呀」的一聲哀嚎被踹向了角落,酒瓶也落在地上發出四分五裂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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