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湊近,熟悉的吆喝聲、恭賀聲便先飄來,仿古風格的牌匾上,三個繁體楷書的“中華街”描金大字在日光下閃著粼光,散發著一種雄渾的凝聚力。


    街巷中張燈結彩,絡繹不絕的人潮裏偶爾閃過幾個穿著漢服旗袍的身影,中日穿搭風格的異同在對比下尤為明顯。抬眼望去,各色招牌錯落有序,中文是這裏的霸主,而那些四季不變的燈籠在風吹雨打中已經有些褪色,等到春節來臨之際才會換新。


    “沒想到早上就這麽熱鬧啊!”


    黑門遙夜左顧右盼,稀奇地打量著這片充滿故土風味的街道,有些意外。


    日本人按照陽曆過年,每年的1月1日就是他們的新年,年夜飯則安排在12月31日。畢竟不是自家新年,他本以為今天隻有餃子大賽一個活動,沒想到這麽熱鬧!


    時過境遷,如今的世界在曆史發展上多有相似,但終究不是他熟悉的那個。除了偶爾用組織攔截輸走私國內的槍支藥品、或者提供外貿安全保障之類的外部幫助,黑門遙夜這些年極少接觸和故國有關的事物,免得徒留一腔無處疏解的鄉愁。


    “好厲害!像是電影一樣!”


    犯澤真人捧著滿滿一遝傳單,一邊推輪椅一邊驚呼,


    “好多的漢字啊,我隻能看懂一小部分,黑門先生你看得懂嗎?”


    黑門遙夜配合地凝視起寫著古詩的對聯,搖了搖頭:“我有點中國血脈,但沒有係統的學過中文。”


    阿笠博士\/犯澤:“誒!中國血脈?”


    “我沒有說過嗎?”黑門遙夜轉過頭,疑惑地看著身旁的兩位開路大將,


    “我的母親是日本人,父親是意大利籍的中意混血兒,所以我其實擁有意日雙重國籍。如果不是這樣,以我學生時代的存款,孤身一人去陌生的國家留學還是太困難了。”


    “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是這樣!那黑門這個姓氏是母姓嗎?”


    “不。是取自父親注冊的日本名,黑門遙鬥。”


    反正不用工作,他們一群人就這樣悠哉地邊走邊看,男女老少各有各的風姿,也吸引了部分本地居民的打量。


    就好比現在,黑門遙夜聽到幾米外的兩位大娘們正仗著外國人聽不懂國語,肆無忌憚地點評著他們。


    “你看!那坐輪椅的小夥長得還挺帥,就是可惜殘了,不然我鐵定叫大侄女試試。”


    “算了吧,你看後麵那個啃燒餅的混血女娃,一看就是他女兒!”


    “那後麵推輪椅的年輕人也行,長得也不錯,就是有點賊眉鼠眼。”


    “你怎麽老顧著下幾輩啊!沒發現那個戴眼鏡的小老頭看著精神又喜氣嗎?”


    犯澤真人看著突然彎腰捂腹的黑門遙夜,關切地擔心起來:


    “黑門先生,你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嗎?”


    可惜了,要不是阿笠博士陪著灰原一起離開買糖畫,那個大娘真就要上前搭訕了!


    “沒什麽。”黑門遙夜用力捏緊扶手憋笑,一邊裝出羞赧的樣子,“其實是街上的香味太濃,有點肚子餓了。”


    “前麵就是餃子大賽的現場,你餓了我們就先去吧!聽說會有華人進行現場教學,還能花錢把自己包的餃子帶回家呢。”


    剛抵達中華街廣場,黑門遙夜便看到了兩個令人眼熟的身影。


    在廣場東南角的一處紅木方桌上,隻見一男一女兩位搭檔正在飲茶閑聊。


    左側的女性穿著一身酒紅色的高衩旗袍和純黑的練功束腳褲,搭配上齊耳的栗色包子頭,英姿颯爽;而右側的男性則是一身丹青唐裝,他戴著一副墨鏡,手中搖扇,頗有種將要拍案說書的既視感。


    “怎麽了嗎?”


    犯澤真人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當場就蚌埠住了:“那不是基安蒂和科恩嗎?沒想到他們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


    黑門遙夜也有些震驚,不過畢竟是自己招進來的員工,他心裏多少有點數:


    “他們好像在約會,我們的社會身份還沒公開,還是別打攪了。”


    “天哪,我一直以為組織裏不會有辦公室戀愛...”


    犯澤真人一副如獲至寶的模樣,掏出手機不知要傳信給誰,開始噠噠打字。


    在他們選好參賽座位後,沒過多久,從廣場各個角落的播音喇叭中傳來了主持人熱烈的開場詞。


    主持人扮作了財神爺的打扮,向大家賀喜:“感謝各位賞光來到中華街開辦的餃子大賽,在這裏,你將嚐到最正宗的中式水餃...”


    在他身後,一位身材高挑的灰發美女,剛過膝蓋的旗袍更凸顯她完美的身材比例,不過是一顰一笑,便引得台下的大叔們驚呼連連。


    “作為今年的特邀嘉賓,我們還請來了研究羅曼諾夫王朝的專家,浦思青蘭小姐!”


    這不是著名的國際雇傭兵肉丸子小姐嗎?


    黑門遙夜唇角一勾,把正在和麵團打架的犯澤真人拉過,輕聲提醒:


    “我在琴酒給出的任務資料裏看過。那位浦思青蘭其實是國際刑警組織通緝的殺手,專門在世界各地搜集羅曼諾夫王朝的文物和財寶,代號是“史考兵”(scorpion,蠍子)。”


    以及,疑似是那個追尋潘多拉的集團的一員。


    犯澤真人思索片刻,興致高漲地提議道:


    “那我們要把她綁走拿去交組織的任務嗎?黑門先生你受傷了不方便行動,要不我去喊基安蒂他們幫把手?”


    他還記得之前綁走橘真夜後,一上交就抵消了好幾次的任務指標!這還是在惹琴酒不爽被克扣了獎勵的情況下!


    犯澤真人不敢想象,如果他們幾個合力綁走這位國際通緝犯,能拿到多少薪資!之前幾次任務拿到的報酬,已經全數化作博美太郎的洗護、飲食、體檢美容上了。


    “...”


    身為新人你對組織的接受度是不是太高了點?


    黑門遙夜沉默地瞟了眼犯澤,突然有個這麽體貼組織的成員他還怪不習慣的,


    “還是算了。這種名氣很大的人物多半都有所屬的勢力,和他們交惡以後我怕琴酒把我們倆一槍崩了。”


    “也是哦...”犯澤失落地垂下腦袋,繼續搗鼓起麵團。


    而在台上,浦思青蘭對著台下一臉殺意的基安蒂笑了笑,隔空比出嘴型:


    “好久不見,被淘汰的swallowtail(鳳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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