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門遙夜怔愣半刻,單手扶額,勉強扯出一個悲喜難辨的苦笑:“...突然被告知這種單方麵的事實,我很難相信。至少先讓我梳理梳理。”


    他深吸一口氣,顫抖的手下意識摸索向口袋,直到皮膚接觸到空蕩冰冷的內袋,他才驚覺已經不是原來的著裝,如觸電般猛抽回手。


    琴酒就透過內後視鏡,冷漠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作為組織明麵上的本部,東京所有的大型醫院裏,都存在著一批潛伏醫護係統內部的密探。


    他們主要就職於護理科和檢驗科,當有代號成員因事故住院時,這批人便負責提前攔截檢驗報告,將病患信息上交給組織核對修正後,再按指示替換掉原有的數據,為組織的掩護工作提供便利。


    從被救護車拉走進行緊急手術,再到他轉入米花綜合醫院,布特貝爾在全過程中的檢驗報告都被組織嚴格把關著,絕不允許情報外泄。


    ‘朗姆那家夥,還以為這是應用急救藥劑後的正常保密流程吧。’


    不經意和黑門遙夜對視一眼,琴酒冷笑一聲,將煙盒向後一拋,‘不過,如果按照正常人類的檢測標準,這些報告確實沒有任何疑點。若不是我記下了這十年間的所有檢測數值,恐怕也會被糊弄過去。’


    黑門遙夜利落地接下煙盒,等溫暖的煙氣將多巴胺傳遞到全身,他才覺得身體不再冷得發顫:“所以組織對我是這個態度嗎。既是功臣的後代,又是叛徒的後代,能放出一條生路就是最大的仁慈了。”


    “在孤兒院度過的三年,還有在遠親黑羽氏的資助下度過的六年,這些全部都在組織的視線裏吧?”


    “就和那對陰陽兩隔的姐妹一樣。”


    曾經,他還天真地以為,自己是用無關者身份主動入局的先鋒,現在看來未免顯得有些可笑了。


    ‘新一,組織的水恐怕比你我所預想的還要深廣,現在不過是觸及這龐大冰山的其中一角,我便感受到了吞噬骨髓的寒意...’


    琴酒沒有否認他的說辭,反而抬手輕叩了幾下車窗。伏特加立即明白了大哥的意思,啟動引擎駛離醫院。


    德國雨蛙就這樣高調地經過了路邊漫步的黑川景光,透過車窗玻璃,黑門遙夜甚至與他對視了幾秒。


    等這一幕結束,琴酒才繼續解答他的疑問:“你流淌著黑色的血液,那位先生給予了自由成長、離巢的許可。但是,你這些年也逐漸察覺到身體的異常之處了吧?”


    黑門遙夜閉上眼,從小到大,他一直在努力忽視自身“慢性病”的端倪。


    為什麽去國外的醫院無法查清,為什麽嚐試停藥之後他的狀態反而更好,還有,為什麽隻有鳥取縣的叔父叔母能拿到治療的藥物。


    “直入正題吧,琴酒。”混濁的煙氣順著窗縫溜走,布特貝爾的冷漠散去,露出了屬於黑門遙夜的和善麵孔:“你需要我做些什麽,又願意用什麽驅動我。”


    “哼,還不錯。”意外於他幹脆地接受,琴酒眯起眼輕笑一聲,“既然你這麽說了,那就去執行追擊雪莉的第一項任務吧。”


    他讓伏特加駛去最近的安全屋,又報出一串地址。


    “這裏是?”黑門遙夜調整好狀態,探身按熄煙頭。


    “南洋大學教授,廣田正巳的住址。”


    黑寶石般的豪車碾過積雪,經潔白的冰晶踐踏入淤泥中,揚長而去。


    而在大洋彼岸,與日本東京相隔16小時時差的美國拉斯維加斯。


    “優作,你的那位雙胞胎哥哥到底是誰啊!”


    剛下飛機不久的工藤有希子緊抱住丈夫手臂,鼓起臉發泄著不滿:“好不容易才和變小的新醬見一次麵,還沒相處多久,又急急忙忙飛回了美國。這就是你承諾的甜蜜假日嗎?”


    結婚十幾年了,老公竟然瞞著她有了這麽多秘密,離婚!這日子不能過了,現在就離婚!


    心裏這麽叫囂著,工藤有希子想到即將麵見傳說中的哥嫂,興奮的同時又有些忐忑:“我的妝造怎麽樣?這樣看會不會有失親近感,他們夫婦喜歡什麽風格?”


    “這就不是帶你來看看嘛。”


    工藤優作無奈地拍拍激動的妻子,挽著他走向約定好的訂車點位,“但我能確信,他們一定會喜歡你的。畢竟我的妻子,是能夠俘獲全球男女芳心的美豔女神啊!”


    其實如果真的比較起來,曾經同黑羽盜一研習過易容技能,之後又一直與黑羽千影保持聯係的妻子,反而比他更熟悉一些。


    當年他得知妻子曾在兄長處學習易容後,本以為這種明顯的事情不用提及也能看出,甚至特地鼓勵她探望老師,結果沒想到...


    工藤優作頂著半月眼,看向一旁期待不已的工藤有希子。


    明明是兩張如此相似的臉,誰能想到,她竟然完全沒往這方麵聯想過!


    “有希子,再往前走幾十米就要看到他們的車咯。”


    聽到提醒,工藤有希子立即收斂步態,將腦內跳脫出的晚間黨檔妯娌互撕的狗血情節封鎖,徐徐走近。


    發光的16號標牌立在路邊,在他們約定好的位置上,一輛亮黃色的蘭博基尼在路燈的照射下暈染出金光,正靜靜地等待在那裏。


    工藤有希子莫名覺得這輛車有些眼熟,來不及細想,那一縷靈感便被見哥嫂的緊張感衝走。


    工藤優作忍俊不禁地朝車內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將妻子領到駕駛位旁:“哥哥,這位是我心愛的妻子工藤有希子。她是我真愛的人,希望也能得到你們的肯定和祝福。”


    說著,他將有希子的手引到車門的把手上,含情脈脈地凝望過來:“有希子,你是我尊敬崇拜的女神,這扇門由你來開啟。”


    “優作,你真是...”毫不掩飾的情話讓她的臉頰浮起一抹紅霞,工藤有希子捂住心口嗔怪一聲,用同樣飽含愛意的目光給予回應,又害羞又幸福。


    她鼓起勇氣,確認自己調整出了最好的狀態,一把拉開車門。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和老公一樣的眼睛,一樣的鼻子、嘴巴,就是小胡子的造型略有不同。


    黑羽千影坐在副駕駛上,竊喜著朝她揮揮手:“驚喜嗎,有希...”


    “嘭。”


    工藤有希子甩上車門,回頭朝丈夫歉意地笑了笑:“哎呀,我剛剛好像看錯什麽,一不小心把車門關上了。”


    她深吸一口氣,擠出明媚可人的笑容,又打開了車門——還是黑羽盜一和黑羽千影兩個人的身影。


    工藤有希子重重吐出一口氣,甜美的麵容中湧出一股不輸於代號成員的殺氣,嬌俏地舉起拳頭:


    “工藤優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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