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江原先生失蹤了?”


    柯南大吃一驚,在房門口聽著毛利蘭轉述現狀。


    按照劇本,黑門遙夜此時應該加入討論,被懷疑後再洗清嫌疑。但現在,房間外嘈雜的交談聲沒能吸引他的一絲注意力,因為——


    昨晚他吃完人困了直接就睡,沒有接琴酒的電話!


    黑門遙夜捧著顯示未接來電的手機,陷入了頭腦風暴:


    “按照常理來說,琴酒沒有重要事務是不會主動聯係我的,哪怕電話沒有接聽,也可以將信息發送到郵箱裏。但是,我的電子郵箱裏沒有任何來信。”


    雖然他一醒來就命令烏鴉們給蘇格裏德打電話,確認琴酒的狀態,但在後者有意防範的情況下,蘇格裏德根本找不到琴酒的蹤跡。


    “沒有發郵件補充...可能是組織的內部係統出了問題,也可能是目前在緊急行動中,難道說,雪莉這麽快就釣出了蕾切爾·淺香?”


    黑門遙夜垂眸,操縱著伊豆海灘附近各處的烏鴉,用或撿或搶來的硬幣投入電話亭內,依靠鳥類的學舌技巧間接下達內部搜查指令。


    “怎麽了,一大早就這麽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卡爾瓦多斯頂著副墨鏡,從對門的房間中探出頭。


    “咦,你是那個...”


    在他說出代號前,黑門遙夜先一步打斷:“卡爾,好久不見,沒想到還能在日本見到你。”


    柯南和小蘭同時抬頭,意外地看向黑門遙夜。


    頭一次見黑門哥對一個人的態度這麽冷淡。


    對兩人輕微點頭,黑門遙夜撐開卡爾瓦多斯的房門,冷颼颼地介紹道:“這位是卡爾,我留學期間認識的熟人。”


    本來錯過琴酒的電話就很不爽,現在看到貝爾摩德的追求者,黑門遙夜感覺更不爽了。


    “嗨~”卡爾瓦多斯揚起笑容,向毛利蘭打了個熱情的招呼,“我也沒想到嘛,女士,我先借這家夥聊會天。”


    注意到柯南擔憂的神色,黑門遙夜在身後擺手示意:“沒關係,簡單寒暄幾句。”


    “嗯!”


    毛利蘭十分識趣地點頭,拉起柯南的手,離開前不忘提醒道,“對了黑門哥,爸爸說待會應該會有警官來問詢調查,你記得抓緊吃早飯。”


    “好,謝謝。”


    黑門遙夜笑著感謝提醒,轉身關上門,臉上和煦的笑容立刻垮下:“卡爾瓦多斯,你是在跟蹤我嗎?”


    卡爾瓦多斯背靠牆壁嗤笑一聲:“這是我的台詞吧,度個假都能遇到同事,未免太巧了點吧。”


    “事先說明,我可是憑抽獎獲得的珍貴旅遊券入住這裏的。”


    邊說著,他上下打量黑門遙夜的體型。


    他的身高與自己相仿,穿著一身休閑寬鬆的襯衣,十分便於觀察。行動的步法遵循某種規則,但四肢的肌肉分布和密度簡直同常人無異——這對於必須接受基礎體能訓練的代號成員來說,基本不可能。


    自己的體術多半勝於這家夥,這是卡爾瓦多斯的判斷。


    而黑門遙夜詭異的沉默更是引人懷疑,卡爾瓦多斯決定,隻要給出的理由稍不合理,他就要將布特貝爾原地製服!


    但黑門遙夜突然放鬆了警戒,表情微妙地從西褲口袋裏掏出幾張紙券,問道:“...是這樣的旅遊券嗎?”


    卡爾瓦多斯顫抖著手,從錢包的防水夾層裏小心翼翼地取出半截票券,因為入住需要被核銷,票根的部分已經缺失。


    “哈??”


    卡爾瓦多斯半跪在地,仰天長嘯,完全沒了先前的酷哥範兒:“五張!貝爾摩德大人紀念活動發放的特等獎,你竟然有五張?!”


    其實是十張,黑門遙夜在心裏偷偷補刀。


    “這一定是偽造的吧,我記得抽獎也才提供五張票,更何況我手裏就有一張。”


    “當然不是抽到的,我沒那種好運氣。”黑門遙夜偏過頭,調出七子集團的通知短信,不經意地展示出來,“是用錢換來的紀念獎啦。”


    嗬,臭小子,等你的財力足以超過我的時候再來接近莎朗吧。也不要很多,再來個幾十座黃昏別館就行。


    “我記得按照兌換規定,全係列收集也才一張。”卡爾瓦多斯表示他還想掙紮一下。


    雖然有組織豐富的酬金打底,但作為貝爾摩德大人最忠誠的侍衛,他每次都會主動用自己的儲蓄為大人排憂解難,包括但不限於住宿、飲食、奢侈品消費。


    畢竟組織給每個人的報銷額度是有限的,他多花些自己的錢,貝爾摩德大人就能多支配一些。


    購買全係列周邊的開銷不是小數目,而且由於大人是獲得奧斯卡獎的全球級明星,一些貨源稀少的唱片和紀念簽名照,哪怕他備足了資金也沒能搶到。


    身為黑箱購物的始作俑者,黑門遙夜並不能理解卡爾瓦多斯深藏在內心的苦悶,隻是平靜答道:


    “那多收集幾套不就好了?”


    卡爾瓦多斯覺得自己很心累,他隻想好好休個年假,然後回去更加努力地幹活,收集出屬於自己的全係列。


    他歎了口氣,坐回椅子上送客:“既然是巧合,沒什麽事你可以走了。我在休年假,組織裏的任務別找我。”


    黑門遙夜前後左右揮舞著旅遊券,卡爾瓦多斯的視線像被黏在上麵一樣,跟蹤移動。


    “對了,你知道琴酒的去向嗎?”


    “不知道,你打聽這個幹嘛。”


    “找他有些事。”


    “琴酒的聯絡接不通嗎?”卡爾瓦多斯捂住眼睛,不耐煩地建議,“那伏特加,或者朗姆他們呢?”


    “還沒試過。”


    “那你自己先去試試,滾!”


    被卡爾瓦多斯用袖珍手槍逼著退出房門,黑門遙夜輕快地拍拍衣袖,帶著滿足的神色走向餐廳。


    “我真是一個仁慈的首領呢,被下屬冒犯也不會動怒。或者說,也可能是沒養成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習慣吧?”


    他踩著瓷磚拚接的縫隙,一步一跳,喃喃自語道:“放在以前我肯定會這麽說:


    反正在漫長的時間洪流麵前,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都會被衝刷殆盡,無須在意。”


    遠遠隔著露天餐廳的玻璃牆,命令一行人就瞧見了黑門遙夜格外歡快的步態。柯南和父母耳語幾句,隨後便小跑著上前打招呼:


    “黑門哥,是遇到什麽好事了嗎?笑得這麽開心。”


    黑門遙夜雙手抱臂,嘴角的笑意幾乎要溢出:“嗯,想到了很不錯的拍照靈感。”


    “我猜得果然沒錯,老爸還是不夠了解你!”


    柯南握拳對天揮舞,十分得意:“對了,這邊特色的意式咖啡味道還不錯,黑門哥你可以試試。”


    “那我就不客氣咯。”黑門遙夜放好相機,接受柯南的邀請,與他一起走向餐廳中正閑聊嬉笑的眾人。


    柯南走在前方,回憶起前天黑門哥那些可疑的合集,有些在意地叮囑道:“這次你打算拍什麽?之前說好了,可不準再偷拍我!


    “好~”黑門遙夜走在後麵,望向窗外蔚藍的天空,“其實我隻想好了主題和篇幅,說不定要花很久才能完成吧。”


    “什麽主題?”


    “世上僅有的兩個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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