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的洋流自無限遠處鏈接上天空,將幾公裏外的孤島塑造成浮空的海市蜃樓。


    碧空之下,一群海鷗正逐一衝刺入海麵捕獵,偶爾還發出幾聲類似嬉笑的鷗鳴。


    “真是的,為什麽剛好選大家都放假的時候月圓啊,搞得我現在還要上班。”


    毛利小五郎正背身倚在渡船的欄杆上,搖頭晃腦地開始抱怨。


    一想到黑門那小子所說的麻生圭二已經死了,毛利小五郎就感到一陣頭疼,可是這五十萬元的定金他前幾天一不小心賭馬花光了…


    “唉呀,想想就麻煩。”


    他將手插入口袋,小心翼翼地掏出自己僅存的最後一包好煙。


    “爸爸小心!”


    還不等他反應,唰,一個黑影從高空俯衝而下,轉瞬間抽走了他手裏的煙盒。


    毛利小五郎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和口袋,心中湧起一陣中年男人才懂得的悲憤,直接對天破口大罵。


    “這些該死的海鷗…烏、烏鴉?”


    柯南和毛利蘭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在海鷗紮堆的空域,一隻囂張的渡鴉完全不懼兩個物種的體型差距,挑釁似的拿著一盒煙穿插行走。


    那毛利大叔隻能就這麽算了,柯南在心裏幸災樂禍。


    烏鴉是一種高社會性的動物,智商相當於五到七歲的小孩,擁有很強的記憶力。


    如果誰傷害烏鴉或者表現出不友好的舉動,這個人的信息就會被整個地區的烏鴉團體記住。有研究表明,烏鴉們會找機會對那些施害者進行刻意的報複。


    而在日本,由於文化傳承中烏鴉被視作神鳥,烏鴉長期受到人們的照料,繁衍順利,日本全國上下的烏鴉數量能達到三百萬隻。


    “真是的,怎麽剛好是烏鴉啊!真是倒黴,那可是我最後一包煙了!”


    看著毛利小五郎失魂落魄的衰樣,毛利蘭忍不住奚落:“爸爸,就連烏鴉都叫你要少抽煙啦!”


    看著自己的惡作劇沒有得到回應,那隻紅眼睛的渡鴉又在船上盤旋了幾圈後,就興致缺缺地飛離了渡船。


    黑門遙夜站在月影島診所的窗邊,將從遠處飛來的渡鴉塞到口袋中,向麻生成實展示煙盒。


    “毛利小五郎已經來了,你做好準備了嗎,麻生圭二的鬼魂?”


    麻生成實,或者說女裝後的淺井成實,看著麵前與自己容貌打扮完全相同的二重身“淺井成實”,無奈地點了點頭。


    “請按照計劃開始考核吧,艾蓮娜先生。”


    上島登陸後,毛利小五郎一行人來到月影島辦事處,佯裝不知情地說出了此行委托和委托人麻生圭二。


    “麻生圭二在十多年前就已經死啦!!”


    聽到毛利小五郎的描述,那位原本鎮定自若的管事人員突然大聲否定。他與其說是在說服他們,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麻生圭二,這個名字宛若不能提及的詛咒忌諱一般。


    柯南環顧四周,發覺幾乎所有的本地居民都是一副驚恐的樣子,隻敢竊竊私語。


    所幸偵探的工作本就是挖出不願再提起之事,在毛利大叔的提問下,那個管事人員向他們講述了當年事件的經過。


    “殺了自己的妻女後,在烈火中反複彈奏《月光》的奏鳴曲,聽起來好瘮人哦。”光是想象那個場麵,毛利蘭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柯南將雙手背在腦後,完全不擔心所謂詛咒的荒謬言論。


    “說不定是播放了錄音啊。燒死可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之一,被烈火燒死的人都會因身體本能蜷縮在一起,除非意誌像鋼鐵那樣,不然根本不可能反複彈奏啦!”


    這麽看來,確實如我們所想的一樣,委托人找來毛利叔叔多半是想查清麻生圭二死亡的真相!


    孤島不像遊樂園提供詳細地圖,毛利小五郎看著手裏的簡略小冊子,看似還在其實已經迷路好一會了。


    恰巧毛利蘭注意到囑托小患者的淺井成實,便上前詢問方向。


    “對不起,請問社區活動中心怎麽走啊?”


    “前麵右轉直走就是了,你們是外地人吧?”


    “我是醫生淺井成實,已經獲得醫師執照咯!你們要是不舒服隨時可以來找我!”


    趁著一輛選舉宣傳車路過,淺井成實向他們科普參與本次村長選舉的三位重要人物:漁民代表的清水正人、現任村長黑岩辰次、富有財主川島英夫。


    “今晚會在社區活動館舉行前任村長的兩周年忌辰,鎮子上的重要人物們都會參加哦!毛利先生如果要找人的話,去那裏準沒錯。”


    看著漸行漸遠的毛利小五郎,淺井成實麵上的笑意蛻為凝重。


    這個大叔,無論是行動的步法還是身體習慣都表現得與常人無異,如果不是艾蓮娜先生的告誡,他也會在見麵後失去警惕。


    父親是警校傳奇兼柔道高手,女兒是關東空手道冠軍,就連帶在身邊的小孩都有著能看穿人心的目光。


    看來那句“除非遇到生命危險,複仇途中盡量減少與他們的接觸”自有深意。


    “哎呀,這不是淺井醫生嗎?”


    路過的川島英夫瞧見道旁陷入沉思的淺井成實,循例問候。


    “川島先生,你來得正是時候!其實…關於前任村長的死,我突然想起來一些奇怪的細節。”


    淺井成實雙手抱臂,目光偶爾遊走向周邊的路口,不安和焦慮更顯這位女士楚楚可憐。


    “淺井醫生,你發現了什麽?”提到兩年前去世的龜山勇,川島英夫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我…必須找一個其他人都注意不到的時間。等到悼念會開始後,請去那個被詛咒的琴房等我。”


    說完這句話,他仿佛被什麽人追趕似的,快步逃向了社區活動中心,隻留川島英夫在原地忐忑不安。


    等跑到川島英夫注意不到的角落,淺井成實拿出手機報告進展。


    [川島英夫上鉤,準備伏擊。]


    [from 艾蓮娜:收到,已準備就緒。


    問個問題,我待會應該躲在男廁所裏還是女廁所裏?]


    […女。]


    “成實這孩子還是小時候可愛些,以前生氣了會敲鍵盤奏個鎮魂曲,現在生氣了愛玩女裝。”


    其實早在他回複前,黑門遙夜就已經選定好了藏匿的地點。


    但友人的孩子,不逗白不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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