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情人後,水鏡回到房間,廊下不透光的一角,身上被符咒纏滿好像木乃伊的無慘正幽幽地望著他。水鏡微微一笑,肉、體蠕動,皮膚下像是肉瘤似的起起伏伏,寬大的粉紫色衣衫被撐的鼓鼓囊囊。


    麵對著弟弟崩壞的表情,鏡崽拿出扇子遮住半張臉:


    「怎麽,不認識哥哥了嗎?」


    ————


    「鬼舞辻鏡!!!」


    「竟然對哥哥直呼其名?欠打。」鏡崽握著扇子用扇柄抽了無慘一頓,他下手真的不輕,反正現在的無慘又不是從前那個一碰就碎的弟弟,現在這個,皮實。享受一番毆打弟弟的樂趣後,鏡崽詢問他為什麽會從地獄裏跑出來,難道鬼燈沒有特別照顧他嗎?


    誰會想呆在地獄裏啊,可不是找機會就跑嘛。


    地獄亂起來,無慘第一反應就是逃跑。


    「哦,想不到你竟然覺醒了自由的靈魂,了不起。」扇子托起無慘尖尖的下巴,「離開地獄那種有法度的地方跑到人世這麽個……吃人的地方,就是你的溯源嗎,真叫我失望。」


    無慘喘著粗氣,被連連貶低的他似乎確認大哥不會毫不留情斬殺他,惡狠狠地道:「我在病床上躺了十七年,又被你打入地獄,那樣是我做的了主的,現在我隻是想做自己想做的事!」


    「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卑賤的人類了,我的命運由我自己掌控。」


    「哧——」扇柄毫不猶豫地穿透了無慘的腦殼,血和腦漿從中間流了下來,「無慘,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孩子,告訴我,痛嗎?」


    自然是痛的,更多的是恐懼,鬼舞辻鏡毫無憐憫毫不手軟的捅破了他的腦子,還攪了攪!


    「……拿出去!」


    好痛!比生病時身體上的痛更痛!


    鬼舞辻無慘比一般人更擅長忍受疼痛,可他被嚇壞了,鬼舞辻鏡雖然總嚇唬他但竟然真的會這麽殘忍的對他!


    「做個乖孩子,無慘。」他慢悠悠抽出扇子,說到。


    無慘果然老實了不少,人類是可以被馴化的,誰都不例外。露出猙獰麵目恐嚇人間之屑的弟弟,或許短時間還能有些用處,但是時間一長,好了傷疤忘了疼,不過地獄亂子是他打了伊邪那美搞出來的,無慘逃離地獄他負全責。


    那之後,水鏡又變成了朽木輝夜的樣子,他每次巧笑倩兮,無慘都覺得遍體生寒,源賴光逃婚了他知道還為此竊笑不已,可是源賴光終究是沒逃出鬼舞辻鏡的手心!


    他也一樣!


    有時候無慘會想無論他逃到哪大哥都會忽然出現,一掌把他按在地上。


    驚嚇恐懼之餘,他又覺得大哥的做法實在高明,變成女人和源賴光在一起。


    他也行!


    於是某日,水鏡抓到了偷偷變成女人的無慘,竟然和他有幾分相似。


    被抓包的無慘先是尷尬,馬上就隨意起來了,穿上鏡崽的女裝竟然也像模像樣。


    早知道無慘是個女裝大佬+軟飯之王的鏡崽:…………


    雖然這一天遲早會來臨的,沒想到這麽快,他們兩個那早死的母親見了恐怕都會疑惑,當初生的是兩個兒子?


    看到弟弟的「天賦」,女裝資深博主鏡崽開始教導親弟弟什麽才是真正的女裝,無慘一邊擺出「這什麽東西我才不要學」一麵飛快地吸收掌握了諸如髮型髮飾的搭配,妝容和衣衫的選擇等等。


    鏡崽誇獎道:「你在這一道上有著卓絕的天賦。」


    被誇獎的無慘:「……」


    並不想要啊。


    因為有著共同的愛好,兄弟二人的關係似乎一天比一天好了起來,無慘還沒忘記被捅出腦漿的感覺,對鏡崽也是小意逢迎,一日,鏡崽被無慘不住地斟酒喝的微醺,「你說屋簷下掛的啊,那是兩麵宿儺的手臂,八尺瓊勾玉??在我身上。」說著他手心裂開個嘴巴,吐出了黏糊糊的八尺瓊勾玉,神器似乎被折磨的沒脾氣了,發著黯淡的光,看著好像殘次品。「這可是兩麵宿儺給我的定情信物,可惜,佳人已逝,徒增悲傷。」


    無慘壯著膽子道:「既然如此,不如給我?」


    他小心翼翼地,鏡崽眯著眼睛,把勾玉往無慘那一推,「你要,就拿去!」


    曲意逢迎,低伏做小月餘後,無慘終於拿到了八尺瓊勾玉,他將勾玉吞下,等到月上中天鬼舞辻鏡睡著了,解下了窗簷下的臘貨。


    那一直隨風搖擺被風幹的臘肉色手臂猛地顫動起來,五指反覆握拳,骨節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被鉗子夾掉的指甲倏地長了出來,漆黑的指甲勾著八尺瓊勾玉,無慘手起刀落,將十五根手指一一斬斷,嘴巴裂開到不似人的大小,一下子將手指和八尺瓊勾玉全部吞了下去。


    無慘和兩麵宿儺做了交易,兩麵宿儺幫他去除式神烙印,他吞下宿儺的手指。


    精神內的空間


    兩個人間之屑對視,兩麵宿儺笑到:「我不會奪走你的身體,嗬嗬,你那殘缺的身體我並不感興趣。」


    宿儺沒有說謊。


    吞掉覆蓋宿儺那麽多咒力的手指,即使他是不死之身也感受到極大的痛苦。


    「沒想到朽木輝夜和鬼舞辻鏡是一個人。」兩麵宿儺神色陰沉。


    照目前的情況看,殺生院祈荒,這三個人都是同一個。


    他真是被騙的好慘啊。


    想到麻倉葉王比他還慘,徹底死了,源賴光那個人類至今還被蒙在鼓裏……看到別人更慘的確能讓心情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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