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陰陽師漲紅了臉,「不,我們沒有事,請。」


    美貌帶來的地位立竿見影,跋扈的陰陽師們竟然站到一邊讓開了道路。


    「那麽,再見了。」


    等那個搖曳生姿的身影消失不見,土禦門吉光才反應過來,咳嗽兩聲,「走!去鬼舞辻家!」


    昨夜,式神便感覺到平安京裏有一股驚人的妖怪氣息,既有妖氣又有鬼氣,派出大量式神後鎖定了鬼舞辻家。


    隻是鬼舞辻家是前大納言的府,少主又和源家有婚約,他們不當不請自入。


    第二個原因是,源家陰陽師派係和土禦門派係在陰陽寮裏鬥得你死我活,如果能從鬼舞辻這撕開一條口子,很有可能燒到源家身上,思及到此,土禦門吉光腳步更加飛快。


    應門的是個老朽,「在下是鬼舞辻家臣半兵衛,不知諸位陰陽師大人來府上有何貴幹?」


    「我等察覺到府上有妖鬼氣,希望能進入查驗一番。」


    「此話可當真?」半兵衛嚇一跳,「平安京外不是有結界,怎麽會有妖怪?」


    結界能阻擋住所有妖怪根本不可能,雜妖雜鬼倒是進不來,那些有名有姓的大妖怪可不在範圍內,土禦門吉光尷尬一笑,「自從安倍晴明離開後我等陰陽術不如先人,無法完全撐開結界。」沒錯,不是我等太弱而是晴明公太強。


    「此事茲事體大,我區區一個家臣沒有做主的權利,少主不在家中……」


    土禦門吉光緊迫道:「此事關乎平安京上下的安全!請務必找通知能做決定的人。」


    半兵衛情急之下想到鏡少主吩咐過如果他不在府內一切事務由耀哉少爺代為管理。


    「快去通知耀哉少爺。」


    前代家主已經過世七年,現主人竟然沒把弟弟們打發出去,隻有兩個原因,一是鬼舞辻鏡是個徹頭徹尾的好兄長,二是他打算收兄弟為家臣。


    現年14歲的鬼舞辻耀哉是個極其風雅的少年,和近衛天皇是年幼時的玩伴,走的是文臣的路線,是除了家主鏡外最受擁戴的少爺,一個家族有兩座山頭長此以往肯定會發生齟齬甚至爆發內亂,前家主彌留之際告誡長子如果多年後耀哉成為你的敵人,那麽可以除去他。我在九泉之下不會怪你。


    他病的快要死掉,完全沒在意耀哉的生母朝顏夫人就在門外。


    「諸位請進。」


    吉光等陰陽師魚貫而入。


    「是這裏,雖然味道比昨夜淡了很多,耀哉少爺,請問最近貴府有什麽奇怪的事發生嗎?」


    耀哉搖搖頭,「並無。」


    「您再仔細想想。」


    「我們都是沒有靈力的普通人,哪怕真的有妖怪闖進來,想避開我們的視線不被察覺到,並不困難,後院隻有我的母親,諸位請便,」


    土禦門吉光帶著土禦門和賀茂的陰陽師地毯式搜索,剛要開始又有客人來了,那是一行穿黑衣的術士。


    土禦門吉光厭惡道:「咒術師來這裏做什麽?」


    「我們感覺到有詛咒的氣息,追查到此。」


    「此地已由我陰陽寮陰陽師接管,諸位請回!」


    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不知咒術師為何的人們嘖嘖議論。


    耀哉道:「幾位又是什麽人?」


    「我們是新設的機構咒術迴廊的咒術師,以解決平安京產生的詛咒為……」


    「夠了。」土禦門吉光厭惡地盯著咒術師,「加茂保齋,區區咒術師就應該在鄉下,平安京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咒術師和陰陽師的業務範圍大範圍重合,難怪水火不容。


    陰陽師痛恨咒術師,敵視咒術師是政治正確,比起歷史悠久的陰陽師,新生的咒術師在平安京步履維艱,努力了好多年才有了官方機構,將藤原分支五條家吸入進來是他們能在平安京立住腳的重要原因。


    「兩位不如一同尋找,畢竟鬼舞辻宅院的範圍並不小,兩撥人馬一起行動會快一些。」


    陰陽師和咒術師都落入分出高低的陷阱,誰先找到不詳之氣的來源誰就能踩死對方,土禦門吉光冷笑,「若是我們先找到了,你就帶著你的人滾出平安京。」


    加茂保齋冷笑道:「相反,若是我們先找到,你就要當著所有人的麵承認我等的存在。」


    「好!一言為定!」


    兩人目光交匯,似有火花作響。


    留書說要離開一段時間,家中之事全交給耀哉負責,無債一身輕的鏡崽準備去熱田神宮附近找找平安時代知名人士,就那個長了四條手臂的,那個人跟他出身時間相若,此時應該還是人類。


    到熱田神宮的距離不遠不近,一路上自然少不了貪圖他美貌的野盜賊和良民,找了個和平寧靜的村莊都有良民按耐不住淫、欲想闖進來占便宜,即使如此鏡崽依然維持貌美如花的模樣,知道哪裏有問題,但死也不改。


    進入熱田後,人流變得多起來,連環事故發生的頻率也變高,女人嫉妒望著他,男人癡迷的視線如影隨形。找到一家旅店住下,老闆等人異常殷勤前倨後恭,他懶洋洋靠在牆壁上,朱唇輕啟,「熱田最近有什麽有趣的事發生嗎?」


    「您想知道什麽呢」


    「我聽說你們這裏有妖怪?」


    「沒有妖怪!這裏可是熱田大神庇護之地,八阪瓊曲玉和天叢雲劍都在熱田神宮,熱田大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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