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裏的路途,兩人踏著驛道旁的樹梢,轉眼即過。


    和無夢再試恩愛,這個古怪的想法,沒想到效果如此之好。


    莊無夢時時刻刻關心著菲魅兒的身體,昨晚死命糾纏,菲魅兒沒想到人魚肋竟然將那個一次性的傷口也給修複了,害的她再次撕裂,差點起不來床。


    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狠狠大說句:“倒黴,兒子都二十了,還重溫一次少女的蛻變……”


    不過,看看莊無夢關切的眼神,這家夥似乎很高興,男人啊……


    是藥三分毒,是醫七分錯,不知道無夢現在的表現,應該算正常,還是……


    揚州城已經接近正午,巨大的城門卻是閉的嚴嚴實實,城門外各種車輛,馬隊已經堵了好幾裏。


    讓菲魅兒兩人,早早的感受到了大城市的標誌,堵!從古到今,永恒不變的,堵。


    莊無夢嗬嗬笑了起來:“凡俗也充滿了無奈,魅兒,你看。”


    站在城外驛站的樓上,不顧下麵堵車人群的驚訝,莊無夢指著長長的車龍:“走了不知多少路,躲過了強盜,挨過了風雨,終點就在眼前,卻被一道城門給擋在了城外。”


    “普通人的生活,也是一種江湖冒險,不是嗎?”莊無夢感慨微笑。


    菲魅兒覺得他有些奇怪。


    小手拉起莊無夢,兩人像雨燕一般,飛過揚州高高的城牆,在城頭軍士的驚呼聲中,飛入望不到邊的揚州樓房中。


    “看,就算是官府封了城門,對能力住夠的人來說,根本不值一提。”老式的紋眉,俏皮的翹起。


    “是啊,……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莊無夢打亂自己嚴肅的表情:“魅兒,在揚州,讓我好好陪陪你。”


    “討厭,色道士。”


    “嗬嗬,我不是那個意思。”


    挑中一間掛著西域氈帽,主打中西結合的豪華酒樓,兩人還是先落腳在搞達五層的酒樓樓頂。


    “這家店,該不會是西域十國的產業吧。”莊無夢一麵打趣,一麵觀察揚州城,發現整個揚州城明顯有些不對,大白天封鎖城門,果然有問題。


    “怎麽,你介意的話,我們換一家?”菲魅兒看見了酒樓的老板娘,那是自己宮裏退下來的老宮女。


    “不,……這裏最好。”揚州城太大了,就連莊無夢神識,也不過能覆蓋百分之一的範圍,除了了全副武裝跑來跑去的官兵,看不出任何異常。


    兩人飄飄落下,徑直進了五樓老板娘的房間。


    一聲尖叫後,便是碰碰的磕頭聲,帶著幾分驚喜,幾分哭音的招呼聲。


    老板娘的房間,當然是位置最好,前後兩扇窗戶,分別能看到大街的繁華,還有背街小巷的市井風情。


    獨門獨戶,過道能通向酒樓任何一層,純粹就是古時的安全通道。


    對於身份特殊,不想任何人打擾的兩人,再合適不過了。


    看著老板娘將酒樓最好的床整個換進了房間,莊無夢打量著西域風情的房間:“魅兒,這二十年,你就是在這種感覺的地方生活嗎?”


    “嗯,雖然在大隋,很是奇怪,但在絲綢之路上,幾乎全是遊牧風味的國家,畢竟是魅兒的家鄉,魅兒很是習慣。”


    “這毛茸茸的床,睡久了不癢?”摸著價值千金的毛氈軟榻,莊無夢鼻子裏似乎聞到了羊騷味兒,手掌長的駝絨毛,明顯撒過茉莉花香粉,可是心裏作用就是這麽強大。


    “嗬嗬,不是有句話,鄉音鄉土,家鄉味兒嗎?”菲魅兒揚揚手,老板娘帶著布置完畢的女仆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宮廷禮節,退了出去。


    美人,長腿交叉,慵懶的躺上了駝絨軟榻。


    敢情你們的家鄉味兒就是羊騷臭啊!莊無夢心裏想,沒敢說出口。


    打開麵向後街的窗戶,樓下後院,掌櫃,掌廚正在幹嚎,想辦法從其他地方臨時調貨,調食材,聽起來,從昨天晚上開始,揚州城四方城門便徹底封閉。


    “他……兒子怎麽樣?”邪無夢明明就是自己的一個靈魂片段,一個分身,莊無夢對這個沒有體會到製造過程的兒子,始終有些難以接受。


    就像,試管嬰兒,明明知道就是自己的基因,自己的後代,但也難免心中惴惴不安,醫生會不會搞錯了,那樣的擔心,莊無夢提前幾千年體會到了。


    “邪……莊花男子,他叫莊花男子。”菲魅兒趕緊接話。


    莊無夢主動關心兒子,菲魅兒覺得驚喜連連。


    可憐的波斯貓王子,不知不覺,被改了姓。


    這也算父母的特權,家庭暴力的一種。


    “他……很好,就是一臉不忿,委屈他了。”莊無夢回想起北野城,遠遠的,兒子的眼神。


    “嗬嗬,他當然好了,禍害了十國百姓十幾年。”聽菲魅兒的口氣,怎麽也聽不出有貶義:“和她娘,當年,一模一樣。(.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罵人似的話,讓莊無夢會心一笑,邪無夢的記憶裏,當年的絲綢之路第一美人,菲魅兒小公主,就是在假扮邪風教時,遇到了,影響一生的邂逅。


    “那他是……”


    “這就和你一樣囉,女人!除了女人,沒見他皺過眉頭。”小時候和菲魅兒一起躲避,宮廷謀殺時,胳膊斷了,八歲莊花男子也在為母親擦眼淚,蒼白的小臉滿是要大人放心的微笑。


    這點也跟他老爸,一模一樣。


    “女人?誰?風玲?楊蝶?,那可是他的異母……”說到這裏,莊無夢閉上嘴,菲魅兒身上有黑色的殺氣湧出。


    見莊無夢閉嘴,菲魅兒突然陰雨轉晴:“嗬嗬,雖然在西域,取同胞姐妹才是天經地義,不過他也有一半大隋的血統,這點你放心,你的乖兒子不會亂來,他看上的是,歐陽柔的女兒,北野禦情!”北野兩個字,咬字特別清楚,莊無夢臉皮跳了幾下,才恢複過來。


    “可惜了……”莊無夢搖搖頭。


    “你不看好兒子?”菲魅兒口氣輕鬆。似乎並不想當情敵女兒的婆婆娘。


    “不……我是在可惜那個叫劍一的年輕人,一個好苗子,就要這麽夭折了。”莊無夢冷笑,臉上的表情像機器人一般,沒有人類的溫度:“我會殺掉他,……也算為兒子做點事兒。”


    不知怎麽的,菲魅兒一點也不開心,莊無夢剛才的反應,讓她想起了那些來自西蠻國家,毫無情感,隻為上帝獻身的修道士。


    就算是剛剛出生不久的小角馬,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也擁有一項本能,從上萬角馬大軍中,準確的找到自己的父母,就算是因為獅群的襲擊,混亂不堪的情況下。


    大概人類也有這樣的能力。


    莊花男子沒有料到,揚州四少中一向相互競爭的武少和文少,竟然在危機時刻相互合作,武少帶著文少,全力加速,文少為他指路。


    追過十幾個米字路口,莊花男子才哀嚎一聲,反應過來,揚州水道才是正確的路線。


    傷了兩個大少爺,給劍一添的亂,也不小,財少,官少,重傷,已經能讓揚州天地顛倒,畢竟財能通武,官能壓文,揚州四大家族必定全身而動。


    “阿彌陀佛。”絲綢之路上佛教盛行,莊花男子宣個佛號,表示著相了,還是不執著,趕緊溜。


    “聽出來了!你是哪個窺覬禦情的陰陽眼!”劍一像個火焰惡魔一般,貼著低矮的揚州民房,飛馳而來,飛行氣流,卷起民房的瓦片,大半夜,揭了人家的屋頂,一陣罵聲。


    莊花男子一把扯下假發,撕掉人皮麵具,在腳下狠狠踩爛:“他媽的,聽出來了?難道我的聲音有味道,你又長了狗鼻子!”


    說罷,激起聖光,全力逃跑,不再擔心,身份暴露。


    劍一哈哈笑,火翼翅膀左麵折起,右麵伸直,殲二十超強製空力,九十度橫向飛行,嚇到莊花男子哇哇怪叫,衝入一間民房,撞破後門,才沒被劍一老鷹抓小雞。


    “說對了,你的漢話說得再好,也有羊騷味兒,而我,剛好屬狗!”劍一眼睛裏動了殺機,無論莊花男子是好人還是壞人,劍一已經對他的死相動了心。


    什麽主角不能這樣,懂什麽,黑化是潮流。


    就這樣,老掉牙的情況發生,獵人變成了獵物,莊花男子在揚州城裏,亂跑亂轉,無頭蒼蠅一隻。


    加上亂套的武林盟,四處設防的揚州城防軍,發了瘋各個世家,揚州城變成了黃金周的公共場所,漫天的嗡嗡嗡嗡。


    角馬群亂了,莊花男子慌不擇路,身體憑借本能選擇路線,沒有往城外跑,否者關閉著的城門裏,弓箭營一定能讓他束手就禽,或者變成家鄉的仙人掌。


    絲綢之路上,人形仙人掌也叫無路樹。


    而且,東拐西拐,遠處出現了揚州有名的絲綢路酒樓,羊毛氈招牌,迎風搖曳。


    “是嗎,死也要死在家鄉的毛氈下嗎?”莊花男子明顯小看自己求生本能,逃了一夜,滴水未進,心力交瘁,躺在家鄉的毛氈上變成了最後的渴望,莊花男子不再擔心被發現,全力暴起遺傳自邪無夢的聖光,朝絲綢路酒樓全力衝來。


    “嗯?”莊無夢猛的從駝絨軟榻上躍起,在菲魅兒百般引誘下,他好不容易才願意,躺上有羊騷味兒的床。


    “是小王八蛋!”菲魅兒罵兒子,從來都是針對負心的老子。


    莊無夢狠狠敲了菲魅兒的額頭:“說什麽呢!”


    菲魅兒吐吐舌頭,跟著莊無夢從窗戶飛出,高手都是不走尋常路,蜘蛛俠飛樓頂,超人毀電話亭----知道手機時代,為什麽超人不紅了吧!克塞號飛人間大炮,咱們的武林高手,都是飛簷走壁,門這種東西都是用來擺設,或者讓外人向裏麵踢爛用。


    “讓開,我要死在絲綢之路上!”恍惚間,突然有兩個人影擋道,莊花男子以為是追兵,狂叫著向菲魅兒出手。


    莊無夢聖光一閃,同化了兒子的聖光。


    點了莊花男子的睡穴,即將被一夜又半個白天的逃亡,逼瘋,莊花男子停下的超負荷的思維,第一次睡倒在父親懷裏。


    莊無夢回頭看看一臉關切的菲魅兒:“沒事,應該有什麽人在逼他。”


    菲魅兒關切的摸摸兒子的額頭,不知什麽時候拔下來的人魚肋毫無反應。


    “嗯,沒有一點傷,是累的。”


    莊無夢沒有放開兒子,似乎突然有了一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兒子,抱著有趣。


    “魅兒,你猜是誰狗蛋對付我們的兒子。”莊無夢開口一個我們兒子,閉口一個我們兒子,菲魅兒暗叫滑頭。


    分明是在過當爹的癮。


    “不用猜了,他闖禍太多,什麽人沒得罪過?最好是那個劍一,那麽殺了他,用他的腦袋,給兒子當見麵禮,那麽你馬上就能聽見兒子叫你。”


    “嗬嗬嗬嗬,說的好,說得太好了,魅兒,真是吉言啊!”莊無夢抬頭望天。


    劍一背燃火翼,出現在酒樓後院的空中。


    “倒黴!還沒揍到崽子,老狼便來了!”劍一收起火翼,四象神甲包裹著身子,墜落地麵,將揚州城管會剛剛修葺一新的路麵,砸出一圈碎紋。


    劍一沒有跑,不知怎麽的,他心裏有一種感覺,若是以前的莊無夢,劍一說不定就這麽走了,但體內有聖槍的莊無夢,劍一永遠也不想回避,東方的天意,絕對不會在西方的聖光下,後退一步!


    “哦?”莊無夢伸手擋住了菲魅兒出聲喝斥,將兒子放倒她母親懷裏,跨前一步,仙道騎士銀白的鎧甲,也穿上了身,隻是罩在西式盔甲外的不是道袍,而是才買的富商小褂,就像全身重鎧的騎士,吃飯時在胸前罩了個飯兜。


    “我要殺你,是因為你搶了兒媳婦的心。怎麽覺得你的殺意比我還重?莊無夢好像從沒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吧!”


    “不知道,金發礙眼!”劍一全力運氣。


    “……”


    菲魅兒嬌笑“嗬嗬,無夢,還有比你更逍遙的呢。”


    正午的陽光,照在揚州城中心,一個從頭到腳包裹在四色鎧甲裏,背燃火翼翅膀,活像地獄戰魔,一個從頭到腳包裹在銀白色的騎士鎧甲裏,身上聖光閃耀,活像大天使降世。


    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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