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晚上十點了,瞿臨川等外麵的活兒都收拾完,才去一樓洗浴室,洗去沾染的一身酒味。


    重新換上清爽的衣服,他才去樓上的新房。


    這麽晚了,他的小霜丫頭不知道睡了沒有?


    瞿臨川以為他推開門,看到的肯定是他的丫頭躺在床上酣睡的模樣。


    誰知,房門推開,一眼就看見那丫頭還在寫字台前端坐著呢。


    紅色的喜服已經換成白色的睡裙了,白天梳好的發髻也放了下來,重新洗過擦幹了,潑墨似的披散在肩頭。


    搖曳的紅燭前,如玉的人兒,身上撒滿了一層淡淡的柔和的燭光。


    難道是他的小媳婦兒知道今晚是新婚夜,專門在等他嗎?


    瞿臨川的心底瞬間湧起一陣熱望。


    雖說,今晚他並不打算碰她。他覺得自己隻有等到跟她領了證,才有資格碰她。


    團部郭明生寄來的結婚證明信,昨天已經收到,但這兩天實在太忙,還沒來得及去扯證。


    他打算明天去鄉政府登記辦理結婚證。


    隻有看到蓋了紅色鋼印的結婚證,他的心裏才能徹底踏實。


    聽到房門被推開的動靜,秦小霜轉過頭來,臉上滿是朦朧的笑意。


    “臨川哥,過來喝酒。”


    瞿臨川愣了下。一眼掃過去,果然看見寫字台上還有酒瓶和小酒杯。


    隻是不知道,這講究,是自己母親的意思還是桂珍嬸兒的意思呢?


    哦,不,現在不叫嬸兒,已經是嶽母,已經改口叫媽了。


    瞿臨川反手把門鎖上,抬腳向窗邊走去。


    這會兒,坐著的秦小霜腦袋有點懵。


    她看瞿臨川挺直腰板向她走來,覺得他比平時看起來更加高大,更好看。臉上的神情更是溫柔得不像話了。


    秦小霜還模模糊糊地記得今晚的儀式,還差喝酒還一環呢。


    就把小托盤中的另一個紅色酒杯也倒了滿滿一杯,給他遞了過去。


    瞿臨川伸手接過,隨手把寫字台前的另一把椅子也拉開,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


    離得近了,他才聞到這丫頭身上有淡淡的酒香味兒。


    清甜的米酒味兒。好聞,有一點甜膩。


    “小霜,你一個人在這兒喝酒嗎?”


    瞿臨川湊近聞了聞她唇間的味道,好笑道。


    今天他喝了酒,嗓音溫柔,磁性中還有點暗啞。聽起來有點撩人耳朵。


    秦小霜側過頭來,舔了舔顏色鮮妍的唇瓣,朝他憨憨一笑;一雙大大的杏眼裏,烏黑的眼珠兒看起來不太清明,帶了絲絲迷離之色。


    “嗯,很好喝。你也喝點。”


    說著也舉起了自己的那一杯。


    瞿臨川的一雙深沉黑眸裏頓時浸出濃烈的笑意出來。


    這丫頭,這模樣好像有點醉了。


    他也不拆穿她,拿著酒杯的手臂繞過姑娘的臂彎,兩臂交纏,把手中的酒杯湊到自己唇邊,一飲而盡。


    口感軟糯清甜,確實很適合姑娘家喝的。


    “很好喝嗎?”瞿臨川含笑問她。


    秦小霜咂咂嘴,老實點頭,“好喝。我都快把一瓶喝完了。”


    “那我嚐一嚐你喝的是啥味兒。”


    說著,他的薄唇就湊了過去,輕輕含住了她的嬌嫩唇瓣,描摹片刻,然後就探入進去。


    秦小霜還有點懵呢。


    臨川哥喝的酒,跟自己喝的是同一瓶子裏倒出來的,味道肯定是一樣的啦。


    他卻還要再嚐一嚐她嘴裏的味道。


    還不純粹別有意圖麽?


    秦小霜模模糊糊地想。


    但她這會兒說不了話,隻好伸出舌頭,頂了頂他。


    瞿臨川剛才還在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她,突然感覺那小舌頭頑皮起來。他馬上加重力道,把那調皮的緊緊裹纏住。


    秦小霜也不甘示弱,就努力地想掙脫出來。


    就這樣,兩人像做遊戲似的,你追我趕,你逃我追。


    本來秦小霜的腦袋就有點發暈,不一會兒就覺得身子發軟,慢慢地就靠在瞿臨川身上去了。


    窗外高大的竹林間,層層疊疊的竹葉沙沙而動。


    起夜風了,拂動了窗邊的輕薄紗簾。


    屋內的燥熱也散去了,讓人終於感受到了鄉村夏夜的涼爽。


    等秦小霜再次悚然而驚,想起自己的新婚夜時,發現瞿臨川已經抱著她坐在了床上。


    頭頂是喜慶的紅色紗帳,兩邊床柱上的蚊帳掛鉤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放了下來。


    白天鋪滿喜床的紅棗花生,也已經被他拂到了一邊。


    難道自己的新婚夜,馬上就要開始了嗎?!


    秦小霜心中惴惴。


    但好像也不是那麽可怕的。何況還是臨川哥這樣好看的男人,自己並不吃虧。


    秦小霜覺得自己應該勇敢一回。


    於是,在朦朧的燭光中,她鎮定地伸出手,去解瞿臨川衣服的扣子。摸索著,把那襯衫的扣子一顆一顆地解開。


    瞿臨川渾身滾燙,全身緊繃,正難耐著。突然感到有細軟的帶著涼意的手指,觸在他的皮膚上,激起了一陣強烈的戰栗。


    理智上,他提醒自己,今晚不宜發生什麽。但他又分外渴求懷中人兒的觸碰。


    他猶豫著,還是下意識地把手探向她的衣襟。


    男人微微粗糲的指腹,扶上她嬌嫩的肌膚,讓秦小霜不禁顫了顫。


    她抬起頭來,看著紗帳內的臨川哥。


    他身上的襯衫已經被秦小霜褪下來,露出了結實的胸膛,這會兒正鬆垮垮地堆在他的腰間。而秦小霜的手指,正搭在他緊實的腹上。


    搖曳的燭光,從紗帳縷空的空隙透進帳內,軟化了男人梭角分明的臉部線條,也給他健康的胸前肌理上渡上了一層朦朧的柔光。


    他的眉眼俊朗,一雙墨黑的眸子,這會兒正有些為難地看著她。


    “臨川哥,怎麽啦?”


    秦小霜軟軟地喚了聲。


    瞿臨川把自己的臉埋在她的頸間,深吸了一口姑娘身上的氣息,努力平息自己體內的躁動。


    “小霜,明天上午我們去鄉政府扯證。要不,明天再補洞房?”


    天曉得,他能說出這一番話,有多困難。他等這一刻,都等了好多年了。


    但是此刻,他還是願意再等等。


    “哦?明天?”秦小霜睜大了眼睛。


    早知道,她今天就不用這麽緊張了。


    然而,她的新婚夜呢?難道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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