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蕭?”


    牆根蹲著的是許久沒見的覃蕭,閉著眼,眉頭微皺,似乎睡著了。


    喊了一聲沒反應,沈雨書湊近了些,“覃蕭!醒醒。”


    最終蹲下,和對方平視,“覃蕭?”


    “嗯?”覃蕭聲音沙啞,睜開眼和她對上視線,綻露一個溫柔笑容,“回來了?”


    “誒?你剪頭發了?”覃蕭愣了一下,那他帶的頭繩豈不是用不上了?


    覃蕭扶著牆站起來。


    “你什麽時候來的?”沈雨書也跟著站起來,看他腿麻站不穩,上前扶了一把。


    “不記得,一回來就過來找你了。”覃蕭眼裏閃過狡猾,順勢把身體重量壓在小姑娘肩上。


    沈雨書感覺肩膀一沉,興許是因為對方的靠近,心裏緊張:“站穩站穩,扶著牆。”


    “你等等我去拿個凳子。”沈雨書讓他靠在牆上,看他人暈乎乎的,趕緊拿鑰匙開門。


    開門拿了兩張凳子,沈雨書遞過去一張“請坐。”


    說罷,又進屋倒水去了。


    覃蕭笑容不減,順從坐下,從地上撿起自己帶的東西來整理。


    花布,頭繩,木梳,奶糖,水果罐頭,還有一條五花肉。


    沈雨書泡了菊花水,上次陸蓁蓁給的野菊花已經被偷梁換柱,換成了商城裏的菊花了。


    想到外麵那人滿臉疲倦之色,應該也餓了,把才從係統買的牛肉幹拿出去。


    “沈老師,你看看這布,喜歡嗎?”覃蕭特意把布舉給她看。


    沈雨書被一堆東西嚇了一跳,他是做什麽工作的,每回一買就買這麽多東西?


    “好看。”沈雨書點頭,那塊布是偏粉的色調,上麵的碎花細看是簡單的幾何圖形。“喝點水吧!”


    覃蕭接過水,發覺又是泡的什麽東西,有些苦,但解渴。


    “都是給你的。”覃蕭把東西放一旁,“最近我休假,可以常見麵了。”


    “不行,你拿回去一些,全都給我不合適。”沈雨書拿過空杯子,把用牛皮紙包著的牛肉幹給他。


    “專門給你帶的,我先回去了。”覃蕭接過牛肉幹,也沒看是什麽就跑了。


    “誒等等!”沈雨書沒叫住。


    覃蕭帶的東西,很實在,尤其是那一大條肉。


    嘴角微微上揚,沈雨書搬進屋,關上門去畫畫了。


    覃蕭順著知青點後麵的河溝回去,遇上了河邊洗衣服,東張西望的覃大嫂。


    “小叔,你回來啦?”覃大嫂最近每天在河邊洗衣服。


    地點也離知青點是越來越近,幾乎隻有她一個人過來這邊洗。


    覃蕭點頭,沒多說一句,沉著臉,捏緊手裏的牛皮紙包走了。


    “哎喲!”覃大嫂心有餘悸,又瞄了兩眼走得飛快的背影。


    小叔子的眼神是真狠啊!連她婆婆都壓不住。


    這小叔子一看,又是去了知青點,覃大嫂搖搖頭,繼續洗衣服。


    好多天沒回來,一回來連家都不著,看來真是看上了。


    可陸知青那麽嬌嬌俏俏的一個姑娘,肯定看不上她小叔子這麽凶悍的鄉下漢子。


    要真是娶到陸知青,那完了,兩個弟媳在家裏,肯定每天都是雞飛狗跳。


    偏她婆婆還想打聽打聽,也不看看自家什麽條件,就想娶城裏來的金鳳凰!


    覃大嫂幾下搓洗完衣服擰幹,準備回去。


    一起身就看見背著簍子蹦跳回知青點的陸蓁蓁,笑著招呼道:“陸知青!啥事啊這麽高興!”


    覃大嫂笑得意味深長,怕是小叔子沒在知青點見到人,剛在路上碰見了。


    瞧陸知青笑得這麽開心,婆婆想的那事兒,有戲。


    陸蓁蓁在山上撿了菌子,正高興呢!


    “撿了蘑菇,炒著吃可香了。”


    “嗯,多吃點。以後有空上我們家來玩。”覃大嫂一邊說一邊揮手走遠了。


    陸蓁蓁走了幾步,覺得不對,這人誰啊?有些眼熟,也不至於邀請自己去家裏玩吧?


    回過頭去,剛才的婦人已經不見了影子。


    陸蓁蓁覺得莫名其妙,很快把這事拋之腦後,興許人家說的客套話。


    回到小屋,陸蓁蓁見到門前有一個木桶,裝著兩條魚,一下就猜到了是誰送的。


    敲了敲隔壁的門,沈雨書聽到動靜,出來開門,“回來啦!吃飯了嗎?”


    “虧你還記得我,沒事吃了點餅幹。”陸蓁蓁把背簍取下來展示,“炒肉!明天考試要出結果了,不管怎麽樣我要去買肉來吃。”


    “行,”沈雨書看到木桶,“你又摸到魚了?”


    “呃……”陸蓁蓁打哈哈,“嗯,這魚你做不?不想做我賣了。”


    上回處理顧塵送的魚,兩人費了好一番功夫,關鍵是做飯的人不喜歡做魚。


    陸蓁蓁看著沈雨書,廚子的意見很重要。


    “我不想做。”沈雨書不想再沾手了,滿手魚腥味。


    “那我把它賣了。”陸蓁蓁把菌子放到了屋裏,提了木桶去前院。


    “本來就臭死了!還不讓人說了?誰叫有些人一天天的不安分,不僅名聲臭了,身上也臭,還連累我們受罪。”


    “說得對!以為誰想跟你一屋似的!”


    還沒進去,就知道裏麵吵得厲害


    陸蓁蓁大喇喇推門進去,“真熱鬧呀!”


    在院子裏吃飯的眾人都把視線放到陸蓁蓁身上,付琦玉和陸蓁蓁隔著好幾米的距離遙遙對上。


    “雷姐!”陸蓁蓁走到水井邊,衝雷曉招手,“雷姐,我有事找你。”


    陸蓁蓁笑得燦爛,付琦玉現在每天澆糞,人盡皆知。


    尤其是看到付琦玉被嫌棄,就笑得更開心了。


    前院的人被陸蓁蓁的笑容迷了眼,誰叫她長得精致漂亮,杏眸瓊鼻窄臉修長頸,桃腮烏發前凸後翹。


    雷曉走過去,瞥見那兩條巴掌大的鯽魚,羨慕道:“手氣不錯。”


    “你要不?換給你們,我和雨書不會做。”陸蓁蓁低聲道:“五毛錢,或者用山貨換。”


    雷曉自己最多隻能抓到二指長的小魚,沒什麽肉,打不了牙祭,看到兩條巴掌大的魚,心動了。


    “行,一周的野菜,我包了。”雷曉每天下工後,都會去山上摘野菜,或者撿點菌子。


    雷曉提著木桶進廚房,顧塵在角落瞥到了熟悉的桶,抿了抿唇。


    應該是不想和他扯上關係吧!顧塵看向陸蓁蓁還在原地,想去和她說話,卻見秦烈自信地過去。


    顧塵握緊了手中的飯盒,往後退了一步,更加隱在黑暗中了。


    畢竟,他們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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