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天齊冷笑一聲,猛然斜退半步,那把鏽跡斑斑的鋼刀帶起一弧迷蒙虹彩,反卷山本太郎。


    這刀,不利不快,怎麽能殺人呢?


    山本太郎冷笑,手中的東洋刀改劈為掃,一口氣揮出十數刀,刀光如電布滿斷天齊渾身上下。


    這山本太郎的確不愧一名劍道高手,斷天齊方見刀光如雪,隨即驟覺劍網臨身,他馬上低喝著身形猝閃,手中那破刀同時反襲,卻仍免不了被山本太郎的利刀,劃破身上衣服。


    斷天齊身形稍退,長笑如雷道:“好個山本太郎,你的刀法的確不是蓋的。”


    仰天長笑中,斷天齊那鏽跡斑斑的破刀卷起如浪虹光,舞得虎虎生威。


    斷龍刀法。


    斷龍不是屠龍,沒有毀天滅地的絕擊,但有波濤洶湧般連綿的氣勢。


    一旁的雲璞不慌不忙、輕輕鬆鬆地應付著幾名浪人和黑衣倭寇的進攻,邊張望著斷天齊與山本太郎的打鬥。


    雲璞的基礎紮實,手上的套路也是穩穩的。他意識、攻、守、應機變化等速度遠遠高於對方,自當遊刃有餘!那幾名浪人聯手也不能打斷雲璞行雲流水般的攻勢。


    再看斷天齊,手持那把鏽跡斑斑的刀,又劈向山本太郎。


    山本太郎見對方來勢洶洶,連忙閃身急退一步,躲過斷天齊這一勢刀鋒。接著悶叱一聲,錯步旋身,刀光宛如經天長虹,再與斷天齊纏戰一起。


    這畢竟不是一對一的打鬥,這畢竟是在打劫,倭寇這邊哪裏會讓斷天齊輕鬆應對。那五名浪人分出兩名回身過來偷襲對付斷天齊。


    看來,他們是打算先滅斷天齊了。


    斷天齊怒斥道:“無恥!”


    這二名浪人似是也聽得懂漢語,他們冷哼一聲,兩柄刀自下而上,以詭異的來勢斜挑斷天齊。


    斷天齊他斜退半步,手急揮而出,那破刀猶如一抹匹練般的芒華驀然映現,密密護住左側。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隻聽到一聲低微的“當!”一響,偷襲左側這名浪人的東洋刀,竟然被這把鏽跡斑斑,不利不快的破刀給削斷。


    斷天齊冷哼道:“就讓你們一起上,也免得你們遺憾沒有反抗的餘地。”


    話音一落,也不待這兩名浪人稍退,右腕猝翻,手中那破刀似是有了生命一般鮮活燦動的光芒,宛如眨動的鬼眼,帶著淒淒利嘯,迸濺出萬道炫人眼眸的寒光,幽幽蕩蕩,似虛似幻,森冷的罩向兩人。


    刀是不會發光的,唯有極快極快刀,才能帶起這一點點的寒光。


    這兩名日本浪人驟覺寒光耀目,刀氣森冷,不由得雙雙驚呼撲地,拚命朝後滾去。


    但是,在斷龍刀法的無比輝鴻的威力下,多少中原高手都已認栽,何況他們二人不過是泛泛之屬的東瀛浪人,豈能討得好處?


    “哇!”


    數聲淒厲的尖嚎,隨著一隻噴濺的斷臂,同時響徹雲霄。


    偷襲斷天齊左側那名浪人的右手齊肩而斷,另一人卻是在臉上留下一道三寸長的刀傷,翻卷的皮肉,宛若惡鬼翕動的血盆大口。


    山本太郎眼睜睜看著斷天齊擊退他的手下,自己去突破不了斷天齊那連綿不絕的刀芒。斷天齊引吭長嘯,破刀在他手中驀然幻起無盡虹光,這些七彩豔麗的光影,有的宛如利箭般蓬然四射,有的恰似圓月墜塵,有的好像星鑽驟殞,有的更如萬道彩虹齊映半空。


    神話?這是江湖哪裏能激起如此的光芒?


    不,天下武功無堅不破,唯快不破。


    刀是怎樣的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使刀的人,能否駕馭任何刀。


    斷天齊做到了。


    另一邊,那些倭寇嘍囉們與大帆船上的船員廝殺起勁。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大帆船上的船員可不是一般的漁民,他們都是斷天齊帶出來的斷龍山莊莊客,身經百戰。


    而星仔則與一名扶桑浪人上竄下跳地,玩起來“捉迷藏”。


    星仔倒是輕鬆,邊跳,邊調侃起那個浪人來:“咦?你穿的那是什麽啊?臉上擦得什麽?怎麽看上去挺像個娘們呢?”


    那個浪人在追逐星仔的時候,被星仔別有用心地撒了一把麵粉。


    浪人心裏納悶,這好端端地他的口袋裏怎麽就有麵粉呢?他哪裏知道,星仔可是正宗的丐幫中人,他那口袋裝滿了千奇百怪的東西。


    星仔見浪人毫無反應,一個勁地追著他後麵趕。星仔別的不敢吹,逃跑這事還是他比較牛。他吃吃笑道:“哎!娘娘腔,你這裙子也借給我穿穿呀?看你這個樣子,說不起我穿起來還蠻好看的!”


    “我操你祖宗!”


    這名臉上帶有刀疤的日本浪人,不甘示弱的以正宗漢語回敬星仔,同時他手中東洋刀猝揚直劈,夾以劈天裂地之勢,咻地朝星仔當頭罩落!


    星仔嘿嘿冷笑,身形倏閃,躲開了這個驚天之勢。他那嘻嘻哈哈的樣子,氣得這扶桑浪人又罵道:“你這隻狗,敢再跑,我剁了你!”


    星仔沒想到這浪人的漢語還不錯,不禁又逗起那浪人來:“別把自己名字掛在嘴邊上,我都已經知道那是你了。”


    浪人還知道星仔在拐著彎罵自己,被氣得忘記他們正在打架,擼起袖子,叉著腰和星仔對罵起來。


    他這一開口,倒有點像粗話大雜燴,沒一句是好聽、能聽的話。


    星仔樂嗬嗬地和那扶桑浪人一言一語來往相密。


    其它另有兩名浪人本在與雲璞糾纏不下,看見星仔和那口齒伶俐的刀疤浪人對罵不止,便不吭半晌,揉身上欺,分左右共同夾襲星仔。


    雲璞打著打著突然感到壓力驟減,回身一看,見那兩名浪人偷偷摸摸地往星仔那邊去,暗叫不好。


    他扔下正圍攻他的黑衣倭寇,提起寶劍轉身朝星仔那邊奔去。


    也虧雲璞平日時時刻刻不放鬆對武功的訓練,尤其是步法、身法。這一奔去,又是使了全力,竟敢在兩名浪人身前。


    這些扶桑浪人曾幾何時見過如此詭異速度的身法,他們不由得同聲低呼,慌忙後躥三步。


    雲璞豈會放過如此大好先機,他緊逼而上,手中劍耍得忽隱忽現,幻灑著點點寒芒,分別罩向兩人。


    頓時,這兩名日本浪人在雲璞快速淩厲的攻擊,顯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其它倭寇囉嘍見狀不妙,紛紛上前阻攔雲璞,這才使得雙方戰況稍平。


    兩名日本浪人在惱怒之餘,暴烈地狂吼著揮刀撲向雲璞,此次,刀法狠厲且殺氣盈溢,一時之間竟與雲璞殺得平分秋色。


    斷天齊邊與山本太郎相鬥,邊掃眼整個戰場。現在斷龍山莊也算把整個局麵給控製下來了。


    一切都該有個塵埃落定的時候,斷天齊大吼一聲:“殺!”


    殺,其實,斷龍山莊的殺從現在才開始。


    慘叫聲、哭嚎聲,此起彼落的在飄蕩,在淒厲的海風之中,隨著這陣陣不似出自人類口中所發出的尖銳驚叫之後,是無數的殘肢斷臂,鮮血肉靡飛散在風中,濺落在海麵!


    斷天齊滿身染血,手持破刀,神情冷漠的獨立於貨船舺板上,彷佛,他身旁周遭的淒厲慘景與他無關似的,定定目注著三丈之外,衣衫破碎,滿臉血汙的山本太郎。


    山本太郎滿臉的驚懼迷茫,就好象他還不相信剛才所見到的一切,彷佛他仍在懷疑,自己是否正經曆一場血腥殘酷的夢魘。


    那聲“殺”以後,便是屠城般的血洗,每個人就像是地獄來的勾魂使者一般。沒有人可以幸免。


    斷龍刀法,無人為敵。


    難道斷天齊的實力不止如此?難道他是在試驗我們的實力到了那種程度?這個人太可怕了!


    斷天齊冷冷道:“山本太郎,當你們殘殺我大漢族沿海居民時,可曾想過你們也會有被人殘殺的時候?當你們打劫貨船,屠殺船員時,你可曾想過自己也有被人屠殺的一日?血債血還,你認命吧!”


    山本太郎機冷冷一顫!血債血償,血債血償!漢人不是都軟弱嗎?漢人什麽時候這麽強勢過?我,我能活著回到家鄉嗎?


    突然,一個人頭砰地墜落在山本太郎跟前。


    “近藤君!”山本太郎淒吼一聲,回頭看向左側。


    那邊,原與雲璞動手的兩名日本浪人,已被雲璞大卸八塊,死相淒然。


    星仔見自己口舌之戰的這名刀疤浪人,竟仍無斬獲,將心一橫。停口出劍,他不聲不響,右劍左掌,倏然旋身出招。


    一陣刀劍交擊的聲音甫響,劍似雪旋飛盤繞。


    “哇……”


    慘叫聲猝起!


    隻見星仔被那刀疤浪人一腳踹出,灑落點點血漬,他在空中硬是一個回旋,竟翻落雲璞身旁,腳下踉蹌不穩。


    雲璞急忙出手將他扶住,星仔低咳一聲,噴出一口瘀血。


    而與他對陣的那名刀疤浪人,卻是利劍穿胸而過,砰然倒地,至死他都瞪著驚怒的大眼。踹星仔一腳,已是他最後的力氣。


    斷天齊瞅著山本太郎,肅殺道:“你的手下已經全部玩完了,該投降了吧!”


    這時百餘名倭寇隻剩二、三十人,紛紛集中在山本太郎身旁。


    山本太郎咬牙切齒道:“八嘎丫嚕,我絕不與你善罷幹休!”


    斷天齊忽然笑了,他神情古怪道:“你難道以為我就要和你善罷幹休?”


    山本太郎便於此時突起發難,持刀身撲刺向斷天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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