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看,全劇就言則璧不是個人。


    我領著采兒同納多,一路散步溜達到瀘淮宮門口,納多剛欲站在殿門前喚人通報,隻見,瀘淮宮內跌跌撞撞跑出一個人。


    納多抬手攔住他,厲聲道:「如此慌張,衝撞了皇後娘娘,找死嗎?」


    那人抬頭看清我們,『噗通』一聲跪倒在水泥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奴才該死,衝撞了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贖罪。」


    采兒不悅道:「何事如此慌張?這般沒規矩?」


    那人哆嗦道:「回稟皇後娘娘,奴才正打算去叫人來,梅夫人……梅夫人今早自縊了。」


    我腦中『轟』的一聲,微微後退一步,險些站不穩。


    采兒一把扶住我,急聲道:「娘娘……」


    我冷聲道:「進去看看。」


    一路由瀘淮宮外,順著指路,進了瀘淮宮的內殿,正四方的宅院中,老遠我就聽見錦華的嘶叫與痛哭聲。


    快奔至屋內,一步越過門檻,瞧見眼前的一幕,駭的我腦皮發麻,失聲尖叫:「啊……」


    隻見梅珍一襲紅衣垂直的吊在門廊上,眉眼流血,整個人長大了嘴巴,滿臉青紫。


    錦華站在梅珍的腳下,一雙手牢牢的抱住梅珍懸在半空中的腳,崩潰大哭。


    我顫聲道:「納……納多,喚內務府的人來處理……」


    納多也被這一幕駭住了,顫聲回應道:「是……是娘娘……」


    我強打精神,上前兩步,抱起錦華,將錦華的頭安撫的摁在自己的頸間上,輕聲哄道:「錦華,不哭,錦華乖,我們不哭了。」


    錦華抱著我的脖頸,幾個呼吸急促,險些上不來氣,我反手將她抱在懷裏,輕拍她的背脊,急道:「錦華,大口喘氣,錦華乖,聽皇母妃的話,大口喘氣。」


    我拍了好一會,錦華才緩過一口氣,接著撕心裂肺的哭起來。


    我見她這口氣緩過來了,將她抱正。


    錦華伏在我的頸間處,一直哭個不停,嘴裏不知在唔囔些什麽,我也聽不懂,但是從這些聽來模糊的言語中,能感受到這孩子受了極大的驚嚇。


    垂掛在梅珍脖頸上的白綾明晃刺眼,大門打開後,刮進的陣陣陰風,使得梅珍吊在空中的身子微微搖晃著。


    我不安的抱緊了錦華,輕聲哄著她,也似在哄我自己:「錦華乖,這是個意外。都過去了。」


    輕拍著錦華的背,站在屋內,心頭的無力感蔓延全身。


    梅珍怎麽會在這個時候自縊呢?


    她沒理由這樣做的。


    因為害怕?雖然我與梅珍的交情並不深,可我看的出,她不是個膽小的女子。


    再說死都不怕,還有什麽可怕的?


    低頭望著錦華與言則璧相似的眉眼,忽然心頭一跳,梅珍自縊……這……不會又是言則璧安排的吧。


    他已經答應了,梅珍的事我來處理,他怎麽能說反悔就反悔呢?


    我抱著錦華出了瀘淮宮,在采兒的攙扶下,回了寢宮。


    一直到晚上,我握著拳坐在床榻前,想共情,可又不敢。


    我怕共情到我無法麵對的結果,可我又怕,等言則璧回來,我會問出我無法接受的答案。


    直到很晚,言則璧終於回來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冷情


    我坐在床榻前,望著他疲憊的麵容。


    他幾下脫掉外袍,把自己往榻上一扔,輕飄飄的掃了我一眼,淺笑著並未多言。


    言則璧對梅珍自縊的事,竟,一句都沒過問。


    我胸中憋著一口悶氣,上不去下不來,我也不知這氣從何而來,此刻的我,看著言則璧這副兩袖無事雲淡風輕的臉,我就是很憋得慌。


    我還是如往常一般的先沐浴,隨後坐在凳子前擦拭著自己的頭髮,望著言則璧坐在榻上看書的身影,怔怔發呆。


    看著言則璧那張清冷的麵容,我的心仿若紮進寒月冰潭,冰冷刺骨。


    他抬頭掃了我一眼,見我正盯著他看,笑道:「怎麽了?」


    我輕聲道:「我白日裏,派人去通知你了,梅珍自縊了。」


    言則璧無所謂的『嗯』了一聲。


    我被他『嗯』的一怔,咬唇道:「言則璧,下午我安排人為梅珍收屍時,我又喚了人去通知你一遍……」


    言則璧抬眼輕飄飄的掃了我一眼:「我下午忙,沒時間過去。」


    我被他這個反應激怒了,我放下毛巾,站起身,又重複道:「言則璧,梅珍自縊了!她死了!此生此世,你都再也見不到她了。」


    言則璧放下手中書,對我招招手:「過來。」


    我莫名其妙:「做什麽?」


    「你先過來。」


    我不情不願的走過去,言則璧拉過我的手,拽我上榻,輕聲道:「梅珍自縊,你惱什麽?」


    「我惱什麽?你說我惱什麽?言則璧,梅珍好歹跟你一場,給你生了女兒,如今她死了,你……你這態度,就好像死了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言則璧道:「她為什麽要自縊?」


    我盯著他的臉,難過道:「這正是我想問你的。」


    言則璧笑了,他笑的很隨意。


    「你懷疑,是我逼梅珍自縊?」


    「我不該這麽懷疑嗎?」


    言則璧冷聲道:「不該。」


    說罷,言則璧一雙冰冷的眼,如寒風冽刀般掃向我,那眼眸裏滿是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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