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狀心頭一跳,看來他們的恭敬是針對我的。


    平日裏言則璧自己來的時候,他們肯定不是這副卑躬屈膝的模樣,所以言則璧才這般生氣。


    我心下有些不悅,這些人確實太過分了,就算軍權不在言則璧手裏,可軍權在我手裏呀,他們怎麽敢對言則璧如此放肆,看來我今日必須擺明立場,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我冷著一張臉,伸手恭敬的請言則璧走在前麵,隨後順從的跟隨他進了內殿,一路我都在心裏盤算,一會如何給他們下馬威。


    緩步邁入幹清宮的內殿,眾人跟隨我們依次走了進來,在大殿中央站好,眾人禮拜,口呼聖上萬歲。


    言則璧淡淡開口道:「平身吧。」


    眾人依次站起。


    言則璧道:「侯爺求見永寧公主所謂何事啊?」


    沈木霆恭敬地向我拱手道:「是護國軍駐紮邊疆練兵一事,請永寧公主查看官房兵冊的訓練情況。」


    我看了言則璧一眼,見他神色如常沒什麽反應。


    我便開口道:「以後軍中之事,侯爺若有事請示商量,可以直接找陛下,畢竟我也是聽從皇令的。」


    沈木霆抬頭看了我一眼,恭敬道:「永寧公主,先皇遺旨是讓公主統領護國軍,可沒說讓陛下統領,公主此舉怕是有違先皇遺旨吧。」


    我聞言微微蹙眉道:「沈木霆,先皇的旨意確實是讓我統領護國軍,可是我命令你聽從新皇指令,何處違背先皇遺旨?」


    沈木霆聞言抬頭看向我,沉聲道:「護國軍的軍紀中有明確規定,隻向統領人匯報軍中情形,不可向除統領人以外的任何人匯報軍情。」


    我盯著沈木霆抿唇不語,他這是在做什麽?難道他想強迫我將護國軍的把控之法告訴言則璧嗎?


    難道他不清楚,如果讓言則璧知道了護國軍的把控之術,那倒黴的是他沈家嗎?沈木霆是老糊塗了嗎?


    我緩緩走向他,冷聲道:「沈木霆,你老糊塗了嗎?」


    誰料沈木霆竟抬頭看著我,決絕道:「沈家世代忠良,隻遵從皇令,陛下遺旨如此,木霆也無他法,請公主贖罪。」


    我微微歪著頭,盯著沈木霆,滿臉的疑惑不解之色。


    我深知沈木霆不是個笨人,言永和把沈家人的把控之術告訴我,若我沒判斷錯的話,其實有很大一個層麵上的原因,是在顧忌沈家人。


    因為言永和知道我同無逾的關係,若言則璧執意要殺沈家人,我必會出麵阻攔他。


    言永和這層心意,既然我懂,沈木霆沒理由不懂啊。


    可他今日竟然站出來,在言則璧麵前用這種方法,逼我將把控之術告訴言則璧?


    他這不是找死,是什麽?


    還是打算以我做墊腳石,來討好言則璧?


    他沈木霆是因為不信任我嗎?


    我疑惑不解的看著他,實在不明白他此舉何意。


    隨後我將目光投向無逾,隻見無逾也疑惑的看著沈木霆,顯然他也不明白他爹此舉之意。


    我微微眯起眼,盯著沈木霆半晌,決定還是將此事先放一放。


    我開口緩和道:「好吧,那等一會你隨我回念喜宮,匯報你的軍情吧。」


    沈木霆見狀拱手恭敬道:「謝公主體諒。」


    我轉頭望向言則璧,隻見他眼中無波無瀾,盯著我抿唇不語。


    我心中有些忐忑,其實在這種情況下,麵對沈木霆的威逼,我是應該將把控之術告訴言則璧的。可我又擔心言則璧的脾氣,他曾經幾次想殺無逾,我實在擔心,若以後言則璧再對無逾動了殺心,我沒辦法阻他。


    無逾待我一直真心實意,不求回報,如今事關他生死,我怎麽能不為他考慮?


    言則璧是多聰明的人啊,我的這點小心思他必然知曉。


    想到此,我心中隱隱的惴惴不安,他不會因此誤會我,對無逾餘情未了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 立威


    烈遠在一旁冷眼旁觀,這時忽然站出來恭敬道:「請問陛下,先皇國喪的頭送人選,是否可以確定了?」


    我蹙眉冷聲道:「先皇國喪的頭送自然是新皇,這有什麽可商定的?」


    烈遠冷聲道:「自古以來,父親故去,頭送皆是曾經愛子,陛下最寵愛的並非新皇,而是九殿下。這一點永寧公主應該比老臣清楚。」


    我冷下臉對烈遠道:「你的意思是應該讓九殿下做頭送?」


    烈遠道:「回永寧公主的話,這不是我的意思,這是先皇的意思。先皇曾與烈遠明言,若不是九殿下做頭送,那便不用給他下葬了。」


    我聞言微微眯起眼,我了解烈遠,他不會撒謊。


    烈遠既然說言永和說過這樣的話,那言永和就一定說過。


    這個言永和是真喜歡言則璜啊。


    我低聲道:「那就讓言則璜做二送吧。」


    烈遠又重複道:「先皇說,若不是九殿下做頭送,那便不用給他下葬了。」


    我聞言冷笑出聲,看著烈遠眉峰一凜,高聲來:「來人。」


    「在。」


    我寒聲道:「將言則璜打入天牢,擇日問斬。」


    「是。」


    烈遠眼眸一窒,望著我嗬斥道:「烈柔茵,你敢。」


    我盯著烈遠寒聲道:「烈遠,你此刻清楚自己的身份嗎?新皇是君,你是臣,你再敢對新皇不敬,我即刻奪你兵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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