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則璜眼眸一窒,寒聲道:「烈柔茵你放肆!我顧忌舅舅情麵,不想讓你難堪,可你如今越發的恃寵而驕,簡直欺人太甚,真是讓我忍無可忍,來人啊……」


    他話音剛落,一旁的言則卿忽然站起身,正色道:「九哥,永寧公主享定國封號尊位,如今父皇病重,你在此時對永寧宮主無理,怕是不妥。」


    我聞言側目打量言則卿,言則卿在此時說這句話,是為了救我,還是為了提醒言則璜不可逾矩?以免日後遭受汙名?


    言則璜疾言厲色道:「我對她無理?明明是她在一味的咄咄逼人!我已經被她逼的退無可退了。」


    言則卿聞言轉頭看向我,低聲道:「永寧公主,父皇如今病重,大家心裏都不好受,還請公主息怒,九哥並非存心冒犯公主,請公主莫要放在心上,這件事就算了吧。」


    我冷聲道:「算了?哼,我倒是想算了,可言則璜剛才那兩聲指令,真是讓本宮很好奇,父皇剛剛病重,他就可以越過尊位上的我,直接指揮禁軍?嗬,言則璜,你可真厲害啊。」


    言則璜臉色一白,隨後沉聲道:「我沒有,我剛才隻是一時氣憤填膺,說了幾句『氣話』而已。」


    我笑道:「氣話?你這氣話力度可真不小啊,竟然有鐵甲禁軍給你捧場。」


    言則璜明顯有些心慌意亂,他瞥了一眼幹清宮幽閉的殿門,有些猶豫道:「鐵甲禁軍聽從我的命令,我也很意外。」


    我聞言挑了下眉。


    而一旁的禁軍聽到這句話,忽然抬起頭,蹙眉盯著言則璜,眼裏閃過一絲怒意。


    這幾個禁軍似乎還沒想明白,這個言則璜為什麽忽然把他們賣了。


    我在心裏冷笑出聲,為什麽把你們賣了?這還不好理解?高晨出來提醒他,意在讓言則璜莫要急躁,提醒他別被我同言則璧抓住把柄。


    明明可以名正言順的繼承皇位,但若言則璜此時沉不住氣,那可就成了謀逆之臣了。


    把一眾鐵甲禁軍,同一個名正言順的皇位,擺在一個檯麵上,讓言則璜做選擇,他不賣你,還留著你?


    第二百一十八章 王者歸來(九)


    我瞧著身邊禁軍難看的麵容,得意的挑了挑眉道:「既然如此,那你們這群禁軍還在等什麽?沒聽見我剛才的命令嗎?給我掌嘴!」


    禁軍一副進退兩難的神色看著我,我瞧見禁軍這副表情,心下一沉,看來言則琦說的沒錯,言則璜確實已經拿到了禁軍的手備令,而不隻是單單的說通了禁軍效忠他而已。


    不然就憑剛才言則璜那番賣隊友的說辭,此刻的禁軍,動手一定不會猶豫。


    我見狀發難寒聲道:「言則璜,你真是好大的本事,父皇剛剛病重,你就挾統九門禁軍了,真是厲害!」


    言則璜沉著臉,盯著我還有我身後的言則璧,冷聲道:「正好,反正這件事也瞞不了多久,索性本王也不瞞了。」


    言則璜高聲道:「來人。」


    「在。」忽然從幹清宮殿後,走出一人,身穿鐵甲長縛,腰間懸掛了一枚烏黑的令牌。


    我眯起眼打量他,我不認識這個人,以前沒見過。


    此時我身後的言則璧,忽然嗤笑道:「烏托,你賣身給言則璜了?」


    這人就是九門禁軍統領烏托?


    我眨眨眼,這個言則璜還真是有底牌啊,烏托竟然在這個時候公然站出來支持他,一點退路都不給自己留。


    烏托走至言則璜身邊,對言則璜沉聲道:「殿下,若要動手就要快,勿要躊躇猶豫。」


    言則璜聞言,微微眯起眼,隨後沉聲道:「定國永寧公主恃寵而驕,趁著陛下病重,為禍宮中,你們給我把她拿下,關入天牢。」


    「是。」


    還不待我張口,我身後的言則璧忽然厲聲道:「納爾飛。」


    此聲一出,所有的禁軍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向言則璧的眼神有一絲懼色。


    而言則璜同烏托的臉,在聽見納爾飛三個字的一瞬間,慘白如紙。


    幾乎在同時,幹清宮側門口,閃出一個身穿官府的中年人,一臉的絡腮鬍,那張熟悉的麵孔,經過歲月的洗禮,已經滿是皺紋。


    納爾飛幾步上前跪拜在我麵前,恭敬道:「臣納爾飛,參見定國永寧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眨眨眼,忽然明白了言則璧的依持是什麽,原來納爾飛已經徹底歸順他了。


    言則璜雖然拿到了九門禁軍的統領兵權,可言則璧這個傢夥,直接收繳京城的護城軍……


    這,我一時有些啞口,論犯上作亂,言則璜可真是比言則璧膽子小太多了。


    區區幾千人有什麽意思?


    要造反,當然要學人家言則璧,策反那帶著好幾萬人的護城軍首領啊。


    怪不得言則璧跟我說,大不了把他們都殺了,軍權在這哥手裏,他當然敢說這種話了。


    不虧是未來的開國大帝,真是算無遺策,後招內力十足!


    我一瞧這場宮變,王炸在言則璧手裏,我一下就不怕了,隨後立刻來了精神,瞬間從言則璧懷裏站出來,仰首挺胸的向前邁了一大步。


    我聽見身後的言則璧輕笑出聲。


    我蹙了蹙眉,懶得理言則璧的嘲笑。


    轉過頭,裝模作樣的跟納爾飛演起戲來,我叉著腰對納爾飛冷聲道:「納爾飛,陛下剛剛病重,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投靠新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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