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頭剛病重,還沒駕崩呢,遺照也沒宣呢,他言則璜就迫不及待的挾統了禁軍的兵權,把掛著定國尊位的我打入天牢。


    瞧瞧這野心,簡直是昭然若揭。


    趁皇帝病重,挾統兵權這種事,如果都不叫叛逆之舉,那我就真想不出,還有什麽能稱為叛逆的事了。


    隻要抓住言則璜這個把柄,待沈木霆一來,我一告狀,就算沈木霆之前有意扶持言則璜,隻要這挾統兵權一事已成定局,沈木霆也不好再為言則璜說話了。


    若這樣,沈木霆還能硬著頭皮為言則璜撐腰,那我就可以直接站出來,當麵質問沈木霆:這眾目睽睽之下,文武百官麵前,你們沈家代代相傳的忠良貞節牌坊,還要不要了?


    想到這,我心下一穩,看著言則璜,心中陰險道:言則璜這個小王八羔子,竟然敢跟言則璧爭皇位,真是反了你了,我害不死你!


    心裏雖然這樣想,但是表麵上,我還是擺出一副怯懦的神態。


    因為現在的言則璜,在處置我這件事上,還是心存忌憚的。


    想來他心裏也怕我此刻堂而皇之的找麻煩,其實是個局,意在釣魚執法,存了害他之心。


    所以,如果此時的我,一直保持一副理直氣壯的神態,根據過往他對我的判斷,一定不會輕易動手。


    但相反,隻要我稍微展現少許怯意,他一定會放鬆警惕,從而做出一個錯誤的判斷。


    他會以為我此舉隻是恃寵而驕,並不是再籌劃什麽大計準備要害他。


    或者換個簡單點的說法,我並不知道他已經挾領九門禁軍一事。


    若我是不知情的,那就證明我並沒有什麽暗雷在等他。


    沒有暗雷就代表沒有防備。


    那此刻豈不正是將我斬草除根,從而以絕言則璧這個後患的最佳時刻。


    所以綜上所述,隻要我表現出怯意,必能加重他破釜沉舟狗急跳牆之心。


    想到這,我佯裝怯懦的微微後退一步,一雙麋鹿般的眼睛帶著一副驚疑不定之態,略顯驚慌的看向他。


    言則璜見我這副表情,果然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他眼中浮上一絲狷狂的之態,雙眼不自覺的微微眯起,試探道:「看來今日永寧公主有些累了,不如先行回宮休息吧。」


    他話音一落,忽然從暗處,閃過幾個黑影,有幾個鐵甲禁軍侍衛,憑空而出,竟然真的走過來,欲要拉扯我。


    我激動的差點叫出來,『他暴露了,言則璜挾統軍權的實證終於暴露了!』


    言則璧見有人來拉扯我,怒不可遏的抬起腳向鐵甲禁軍踹去,一聲悶哼,那鐵甲禁軍捂腹倒地。


    言則璧怒道:「一個親王,竟然能在宮中,召喚鐵甲禁軍囚禁定國公主?都反了不成?」


    言則璜眯起眼厲聲道:「來人,把言則璧一塊給我關起來。」


    我在心裏滿意的擺了個『耶』的手勢。


    入坑了!


    言則璜這把你死定了!


    此刻一定要抓緊機會把罪名給言則璜坐實,爭取挖個坑把言則璜就地埋了。要是條件允許,最好再跳上墳頭踩上兩腳,一定要踩實我心裏才踏實!


    我臉上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態,盯著言則璜冷聲道:「言則璜,你竟然有能耐越過尊位,指揮禁軍?你趁著陛下病重,私自挾統禁軍,難不成你想逼宮造反嗎?」


    言則璜聞言微微眯起眼,擲地有聲道:「逼宮造反?哼,我何須如此,在父皇心裏,我可一直是皇位的第一人選,我需要造反嗎?」


    我嗤笑道:「言則璜,你剛才這番話的意思,若我沒理解錯的話,你是在暗示,這皇位,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嘍?」


    言則璜仰起頭,正色道:「正是,不然禁軍為何會聽我的命令?」


    我讚賞的拍拍手道:「好,有種,話說到這份上,今日你我就必要有個勝敗局了。」


    言則璜嗤笑道:「勝敗局?就你也配?你一無兵權,二無朝中依持,你憑什麽跟我爭高下?」


    我聞言微微眯起眼,我心知他這句話意在指桑罵槐。


    表麵上在說我,實則是再說我身邊的言則璧。


    我不自覺的看了眼言則璧,隻見他麵無表情的看著言則璜,就像再看一隻譁眾取寵的猴子。


    我眨眨眼,這個言則璧到底有什麽後手啊?這麽沉得住氣?


    言則璜見我不語,得意之色掛於臉上,沉聲道:「烈柔茵,你不是很喜歡打人巴掌嗎?」


    言則璜對禁軍道:「來人,給我打永寧公主兩巴掌,狠狠的打。」


    我聞言,微微後退一步,言則璧見狀伸手一把將我攬入懷中,他炙熱的大手在我的背心處輕輕拍了兩下,安撫道:「我在,不怕。」


    我躲在言則璧懷裏,抬頭望著言則璧雋秀的側臉,心裏瞬間沁了蜜,乖乖的靠在言則璧懷裏不做聲,幸災樂禍的等著看言則璧怎麽滅了言則璜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羔子。


    言則璧歪了歪頭,麵無表情的打量言則璜,言則璜被他看的有些發怵,微微蹙起了眉。


    言則璧的語氣裏聽不出一點息怒,平靜道:「言則璜,我本不想在父皇病重時處置你,可你今日真是蹦躂的太歡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言則璜整個人微微一震,他沉聲道:「你當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你是從何時起,變得如此狂妄的?真是找死,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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